女性的悲剧

关键词: 女性 悲剧 渴望 爱情

女性的悲剧(精选十篇)

女性的悲剧 篇1

爱情是艺术家灵感的源泉。人人渴望拥有甜蜜幸福的爱情, 但是许多经典文学作品往往向我们讲述了“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的遗憾和残缺, 成为了一个个爱情悲剧。无法忽视的是, 在这些爱情悲剧中, 都存在着一位位性格鲜明的女性形象, 在面对自己渴望拥有的爱情时, 她们有的无法鼓起勇气冲破阻碍她们幸福的障碍和桎梏, 最后只能听从父母之命媒妁之言, 抛下向往的爱情, 走向一个不爱的男人, 用自己的青春和生命来完成向社会礼教的致敬;有的不屈不挠, 为了自己的幸福, 不顾一切地挣开枷锁, 冲向未知的远方想建立一个独属的幸福王国, 但仍因为种种原因, 爱情幻灭身心俱疲, 默默地沉寂下去了;第三类女性为了爱情, 大胆地向一切阻碍和压制挑战, 获得了爱的能力和幸福, 但是当爱情破碎的结局不可阻止地到来了, 面对失去的爱情, 她们依旧不死心地试图去挽回过往的甜蜜和幸福, 这种努力也宣告失败后, 她们甚至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报复使她们美好的爱情失去的一切敌人, 不死不休, 不疯魔不成活。

正因为如此, 本文拟以爱情悲剧中的女性形象为分析对象, 具体论述这三类女性形象之间的各自特点以及这三类女性之间的发展演变过程及形成原因, 从而能得到一个较为清晰的认识。

那么, 什么是爱情悲剧呢?对于悲剧, 古今中外有不同的见解。“亚里士多德认为, 悲剧冲突的本质是好人犯了错误, 也就是‘过失说’。悲剧人物之所以犯了错误, 或是因为缺乏‘贤明的判断和敏锐的智慧’, 情欲失去了理性的控制, 或是以常识处理特殊事物, 结果自觉不自觉的违反了道德准则, 从而使人由顺境转入逆境。黑格尔认为悲剧的实质是伦理的自我分裂与重新和解, 伦理实体的分裂是悲剧冲突产生的根源。悲剧冲突是两种片面的伦理实体的交锋。在黑格尔看来, 冲突的悲剧性在于:这种冲突中对立的双方各有它那辩护的理由, 而同时每一方拿来作为自己所坚持的那种目的和性格的真正内容却只能是把同样有辩护理由的对方否定掉或破坏掉。恩格斯说‘悲剧是历史的必然要求与这个要求的实际上不一可能实现之间的悲剧性冲突’。鲁迅说:‘悲剧是把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 (1) 综合各家说法, 我们将悲剧界定为:悲剧是正义的、合理的一方, 与非正义的、不合理的一方在矛盾冲突中, 前者因后者的暂时强大或本身失误等因素而导致失败或受挫, 悲剧主人公即正义、合理的一方遭到不应有的死亡或不幸, 从而引起人们的同情。如此, 在爱情悲剧中也有互相冲突的双方:一方追求爱情、渴望爱情;相对立的一方企图破坏爱情, 而双方斗争的结果就是有价值的爱情最终还是毁灭了、破碎了。简而言之, 凡是开出了爱情之花却没有结出爱情之果亦或是走进了婚姻最后在某种阻力的破坏下婚姻双方劳燕分飞甚至一方或双方为了爱情失去生命的, 我们都称之为爱情悲剧。同时, 在本文中, 我们所探讨的悲剧不仅限于戏剧, 还应包括小说、诗歌、神话传奇以及影视作品等在内的一切含有悲剧性的作品。 (2)

课题将返回至爱情悲剧中的女性形象本身, 对自古以来中国文学史上的爱情悲剧里的女性形象进行梳理和分析, 也就是说运用原型批评方法对女性形象进行归纳分析。原型是指“那些在文学中反复出现的构成主题的成分, 并渐渐地成为约定俗成的东西” (3) , 原型是一种典型的或者反复出现的意象。而原型的出现有两种情况:第一张指在原始社会中, 由原始人类创造的, 特别是在神话或者史诗中原型非常惹人注目, 第二种是指在历代文学作品中反复出现的具有相同特点的人物形象、意象等。本文着重分析中国文学史上爱情悲剧中的女性形象, 而细观中国文化, 会发现在神话中, 讲诉爱情的很少, 而关于爱情悲剧的故事少之又少, 故试图在原始时代寻找爱情悲剧中的女性形象非常的困难。那么将目光投至文学作品, 我们会发现:在文学史上, 面对追求爱情与幸福这一相同的情境, 总会有那么一系列做出相似反应的女性, 那么, 这些女性形象就是本文分析的原型。而根据她们在面对爱情到来的情境中不同的行为, 可以将爱情悲剧里的女性形象分为三类:

一、听天由命型

在封建社会强大的夫权阴影笼罩下, 女性的精神触角长期处于萎缩状态, 以婚姻为边界, 以家庭为天地, 养成了被动顺从的所谓女人“天性”。这种后天形成的被动状态, 反过来又被父系文化拿来论证女性只配成为男人的附庸。她们没有经济的独立和人格的尊严, 这就导致她们在面对自己的爱情的时候, 不敢挣开世俗的束缚, 越过道德的底线, 所以, 文学史上有许多女性在面对自己的爱情时不敢大胆地去追求, 或者在痛苦的婚姻生活中沉溺于旧情而放弃了反抗, 妥协于夫权父权, 认为自己的痛苦是命运的既定安排, 苟且于自怨自艾中哀怨度日。

《邶风·谷风》中一位弃妇自述自己的经历、生活的艰辛和痛苦的心情, 这个弃妇诗中所言:“谁谓荼苦, 其甘如荠。”她过的日子比苦菜还苦。女主人公善良热心———“何有何亡, 黾勉求之。凡民有丧, 匍匐救之。”然而“有洸有溃, 既诒我肄”, 为了这个家庭, 她什么苦活累活都做, 但是丈夫却在日子转好的时候抛弃了她:“昔育恐育鞫, 及尔颠覆。既生既育, 比予于毒。”弃妇饱含热泪的哭泣诉说, 令读者为之肝胆欲碎。在整首诗的言辞中, 这个弃妇沉溺于往事旧情而无法自拔的复杂心理被淋漓尽致地展现了出来。当昔日的美好时光已经散去, 往日的良人也不再温存对待, 在这场爱情的角逐中, 她一生的伙伴已经抽身而退, 独留下自己面对时光的凌迟, 日日苦痛, 但她既不敢勇敢地挣脱出已经成为牢笼的婚姻, 也不敢大胆地离开已经成为陌生人的丈夫, 而是自己一个人吞下爱情失败的苦痛, 过着生不如死的生活。

同时, 这类女性并没有随着社会的进步而消失, 即使到了现代, “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对于一桩婚姻的合理性仍有着强大的决定性力量, 两个相爱的人没有征得长辈的同意只能以劳燕分飞惨淡收场。在巴金的《家》里我们又看到了这一类爱情悲剧以及过着压抑痛苦的生活的女性。

梅芬的家庭环境很好, 是一位有钱人家的小姐。她不仅长得大方端庄, 性格温顺善良, 而且从小就受到了良好的教育, 喜爱诗文, 且修养很深, 但在命运面前, 在封建礼教面前, 这样一个才华出众、文质彬彬的女性却也显得那么弱不禁风, 无法摆脱命运的枷锁。梅芬是享受过恋爱的滋味的, 但是由于双方母亲在牌桌上的一些小矛盾, 他们的爱情婚姻都成为泡沫, 消失在现实中。梅芬不得不迫于母命嫁给一个陌生人, 如果能安稳的过下去也就算了, 但是一年之后丈夫去世, 自己寄居在觉新的家里, 只是一直到最后, 她在心中埋藏了许久的爱恋与相思都没有说出口。

梅的悲剧性主要体现在她最初的纯真美好的爱情的被扼杀却不懂得挣扎, 在于她作为一个人的正常欲望的被压抑却不敢反抗, 在于她的肉体被毁灭之前她的心灵早已被彻底毁灭“哀莫大于心死”, 失去了生活意志的梅只觉得多活一天, 只是多受一天的罪, 倒不如早死了好。梅芬是封建礼教的祭祀品, 她在爱情中寻找自我, 最终又在爱情中迷失了自我。

从对这两个典型的分析中, 我们清楚地能感知这类女性的特点:当这类女性面临着爱情破碎的危险时, 重重的封建礼教死死地压着她们, 她们不敢为了自己的爱情努力一次, 只能默默地把泪水往肚里咽, 活在回忆里。

二、积极争取型

相较于第一类女性, 第二类女性的性格更加大胆, 她们渴望爱情并且敢于追求爱情, 为了爱情可以不顾世俗的看法和礼教的反对, 由于她们的坚持, 她们享受到了自己短暂的爱情时光, 但是由于种种原因, 成功恋爱之后她们却仿佛是抛锚的车子, 面对爱情中或是婚姻里的困境而无能为力, 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之前所有的努力和幸福全部流走, 最后甚至为之前的勇敢付出了生命的代价。

崔莺莺是一个美丽, 温柔而深情的女性。她外表端庄、娴静, 沉默寡言, 内心却燃烧着爱情的火焰。情与礼的矛盾冲突始终使她处于惶惑和动摇之中。当情大于礼时, 她勇敢地接受爱情的呼唤, 写了那首应和诗;当礼大于情时, 却又要紧闭心扉, 因而张生本是应邀而至, 她却端服严容, 申斥一通, “言毕, 翻然而逝”。 (4) 最后, 她虽以大胆的反抗精神冲破了封建礼教的樊篱, 主动向张生表达了爱情, 但她性格中软弱的一面又决定了她悲剧的结局。她敢于反抗不合理的婚姻制度, 但是对于自己被抛弃的现实, 她却无法面对, 只能一味的哀怨:“始乱之, 终弃之, 固其宜矣。愚不敢恨。必也君乱之, 君终之, 君之惠也……。” (5) 儒教所谓的“温柔敦厚, 怨而不怒”在莺莺身上得到了最完美的体现。莺莺缺少的是女子争取个人独立的勇气和更高层次的追求, 她的内心对于自己与张生的爱情始终是抱有一种“罪”的观念, 对于自己的行为是自我批判自我否认的。

到了现代, 随着思想的解放, 现代女性也开始试图走出樊笼试图走向自己的归属。相比崔莺莺, 现代女性接受了西方个性解放的思想, 努力地追求男女平等, 希望并且能够挣脱封建礼教的重压, 摆脱女子作为封建家长任意摆布的玩偶, 但完全成为一个“人”的意识却还是没有觉醒。

在《伤逝》中, 鲁迅先生为我们呈现了一位勇敢而天真的女性———子君。子君是一位受到“五四”风暴洗礼的新女性, 在个性解放思想的启发下, 她要求恋爱自由、婚姻自主, 勇敢地冲出封建家庭的牢笼和封建礼教的樊篱, 与涓生自由恋爱。她与涓生一起“谈家庭专制, 谈打破旧习惯, 谈男女平等, 谈伊李生, 谈泰戈尔, 谈雪莱……” (6) , 子君在与涓生有了深厚感情之后, 不顾封建家长和父亲的反对, 勇敢坚定地说出:“我是我自己的, 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 (7) 与涓生在路上同行时, 她是大无畏的, 对于探索、讥笑、轻蔑的眼光, “只是镇静地缓缓坦然如入无人之境”。为建立新的家庭, 她毅然卖掉了她唯一的金戒指和耳环。

冬天的开始就是在涓生失业的时候, 涓生的失业仿佛带走了家里的温暖, 子君的脸色变得暗淡, 把更多的关注投向了她的宠物, 放弃了挽回爱情的最后机会。涓生自私地告诉她“我已经不爱你了”, 她只能默默地回到那已经放弃了的寒冷的家。这时候她的性格全部显现出来了。子君走了, 留下来的只是“只是盐和干辣椒, 面粉, 半株白菜, 却聚集在一处, 旁边还有几十枚铜元, 在不言中, 教涓生借此去维持较久的生活” (8) 。子君的善良在此大放光彩, 同时更见子君的可悲。子君在离开涓生以后, “所有的只是她父亲—儿女的债主—的烈日一般的严威和旁人的赛过冰霜的冷眼。此外便是虚空。负着虚空的重担在严威和冷眼中走着所谓人生的路”。“这是怎么可怕的事啊!而况这路的尽头, 又不过是一连墓碑也没有的坟墓”。 (9)

这一类女性形象的特点是:她们为了获得爱情, 敢于反抗世俗礼教, 为了爱可以不顾一切, 但是在短暂的幸福时光后, 她们在面对危机和埋伏的时候仍是束手无策, 最后还是以失败告终。

三、始终抗争型

第三类女性和前两类女性形象比较起来, 性格更加鲜明偏激。她们不仅积极的争取自己的爱情, 和第二类女性相比, 她们与众不同的是即使面对失败, 她们也不会轻易的妥协放弃。

相比霍小玉, 杜十娘则更聪明能干, 有心计, 会安排。她误落风尘多年, 却没有依靠男人为自己赎身的想法。为了能够脱离苦海, 她瞒着鸨儿, 把自己出卖肉体得来的金银首饰和珍宝古玩私藏起来, 既在百宝箱里藏匿金银珠宝, 又在被褥花絮中藏有碎银, 以便日后应急备用。她发现李甲忠厚老实并爱慕她时, 却又不敢完全相信他, 而是设法考验李甲。由于深知礼教的力量, 她能猜想到自己可能遇到的困难但并不放弃而是积极应对。当发现自己被爱人背叛之后, 她没有用眼泪和恩情来求饶, 而是当着众人把所有的贵重物品投入江中, 狠狠地报复了李甲, 在怒斥孙富诡计多端, 破人姻缘, 断人恩爱, 痛斥李甲有眼无珠, 见利忘义以后, 纵身跳入江心。杜十娘用自己投江自尽和怒沉百宝箱的壮烈场面, 向旧社会作了无情的鞭挞、控诉和抗争。这种不妥协的斗争精神令人惊叹感愤。

这样耀眼的女性到了现在就演变成为了一个“恶魔”———繁漪。这是一个被囚禁在周公馆中的活的灵魂, 她仇视着一切。但是她的心中也一直燃烧着生命的野性, 她是这样一个人:爱起你来像一团火那样热烈, 恨起你来也会像一团火把你燃烧。为了爱情, 她无视一切, 在这份不符合社会道德要求的爱情中, 周萍无法理解繁漪那欲从囚笼中逃出、呼吸一口新鲜空气的贪婪, 也缺乏接受这种超越寻常的爱情的勇气, 更无力解开重重矛盾去抵挡封建势力的重压, 还是退缩了, 甚至诬蔑繁漪是疯子。繁漪并没有因爱人的抛弃而退却, 她使用了很多办法来挽回曾经的幸福, 却适得其反逼得周萍要带着四凤离开周家。绝望的繁漪失去了理智, 她疯狂地想要报复, 报复周萍的不负责任, 报复周朴园的冷漠, 报复社会对于女人的不公, 她要用自己的怒火燃烧一切。

怨恨报复型的女性具有可以为爱生可以为爱死的特点, 生命对她们来说最大的意义就是获得爱情, 她们在一定程度上藐视封建礼教和专制统治, 她们激烈的反抗阻碍她们幸福的一切, 甚至不惜以死明志。“我是人, 一个要真正活着的女人”, 这句话是繁漪所处时代的宣言, 是现代女性自我意识觉醒的呈现。几千年的封建统治不把人当成人, 女性尤其丧失了作为人的自我价值。在男性统治占绝对优势的封建社会里, 女性的自我意识是被窒息、被扼杀。周公馆捆住了繁漪之身, 她却把自己的灵魂交付给了人性的天国。在封建势力重压下, 她的自我意识在萌芽着在坚韧地生长着。她不顾一切地追求与反抗的行为, 是她精神力量的爆发, 反映出要挣脱封建束缚的现代女性自我意识的觉醒。这才是繁漪那炽热之情、强悍灵魂之本质, 也是千年来受尽一切苦楚的女性们的呐喊。

结语

对以上三类女性进行梳理, 我们发现:听天由命原型的女性内心被封建礼教深深地压抑着, 他们始终不敢越雷池一步, 不管内心多向往爱情, 但是却只能看着爱情越走越远;与之相比, 积极争取原型的女性更加勇敢, 她们敢于挑战世俗的礼法和规矩, 积极争取幸福, 但是没有完全觉醒的“人”的意识使她们无法独立于爱情与爱人之外, 甚至只是从家族的附属品成为了家庭的附属品;最后一类女性骨子里是最不羁的, 她们渴望独立, 渴望自由, 这不仅表现在对爱情的积极争取上, 更表现在她们失败时的挣扎和反抗。尽管这种宣泄可能害人害己, 但是毕竟喊出了压抑许久的女性作为附属品的痛苦与不满, 让整个社会为之侧目, 大胆地表现自己的情感。

综合比较我们发现, 这三类女性对于自身在爱情或婚姻中所处的作用的认识是逐渐加强的, 从听天由命到积极争取, 直至始终反抗, 她们开始认识到爱情不是男性说了算的, 作为爱情的另一方, 她们的努力对于爱情成功与否具有很大的作用, 但是从另一方面来说, 这些女性把爱情视为生命中最重要的东西, 而忽视了自身的独立与解放。爱情对于她们来说好像就是活着的意义与证明, 仿佛得到了爱情, 她们的人生就圆满了, 却忽视了爱情的存在基础就是双方的绝对平等, 而不是一方视另一方为救世主, 渴望爱情成为拯救自己的稻草, 这样的认识, 或许是她们悲剧生命的重要原因。爱情是重要的, 但是生命中仍有许多其他值得付出与珍惜的东西, 而独立与自由不可或缺。

摘要:中国文学作品中爱情悲剧里的女性形象分为三种类型:一类是在面对自己的婚姻爱情的时候, 不敢大胆地追求, 听凭家长的安排和看重世俗的眼光, 最后在无爱的婚姻牢笼里郁郁而终。这一类就姑且命名为听天由命型;第二类女性形象敢于争取自己的爱情, 积极主动地追求爱情, 勇于反抗不合理的压迫, 但是最终面对爱情的破灭时仍不能彻底地反抗和争取, 这一类即为积极反抗型;第三类女性性格最为不屈, 敢于为爱而生为爱而死, 不顾任何礼教的压制, 最后在爱情破灭的绝望中不惜一切大胆诅咒报复, 这一类且命名为始终抗争型。

关键词:爱情悲剧,女性形象,原型分析

参考文献

[1]刘汉波.爱情悲剧的原型研究.华东师范大学硕士学位论文, 2001.

[2]张法.中国文化与悲剧意识, 中国人民大学出版社, 1989.1.

[3] (保加利亚) 瓦西列夫.情爱论,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87.6.

[4][俄]马林诺夫斯基.两性社会学, 中国民间文学出版社, 1986.12.

[5]陶春芳.女性的过去与现在, 北京出版社, 1985.12.

[6]刘慧英.走出男权传统的樊篱——文学中男权意识的批判, 生活·读书·新知三联书店, 1995.4.

[7]何满子.中国爱情小说中的两性关系, 上海书店出版社, 1999.3.

[8]宋永、刘绪源.文学中的爱情问题, 上海人民出版社, 1985.7.

[9]霍慧玲.《雷雨》主人公面面观.山西广播电视大学学报, 2006 (6) .

浅谈《花凋》中的女性悲剧命运 篇2

《花凋》是张爱玲于1944年3月发表在《杂志》月刊第12卷6期上发表的一篇作品。这是一篇短篇小说,与《金锁记》、《倾城之恋》、《半生缘》等相比,《花凋》并不出名。但其中对于女性命运的描写却是值得我们关注的。张爱玲是一个冷静的女性写作者,在《花凋》中,她以平淡的笔调向我们讲诉了一个少女的悲情故事。

《花凋》中川嫦的命运实质上是时代的缩影,其悲剧命运的根源是值得我们思考的。在历史的潮流中,在男权为中心的重压下,文本力图重现女性的真实遭遇,即被压抑的现状,从而引起社会的共鸣。

郑川嫦的悲剧首先表现在其个性的被压抑。这种对其内心本能欲望的压抑是双重的。文本开篇以倒叙的手法写道“„„川嫦是一个稀有的美丽的女孩子„„十九岁毕业于宏济女中,二十二岁死于肺病。„„爱音乐,爱静,爱父母„„无限的爱,无限的依依,无限的惋惜„„回忆上的一朵花,永生的玫瑰„„安息罢,在爱你的人的心底下。知道你的人没有一个不爱你的。”这是多么富有诗意的墓志铭呀,这躺在墓中的女孩子生前必然是十分受人宠爱的吧?可是作者在此却笔锋一转,接着说“全然不是这回事。的确,她是美丽的,她喜欢静,她是生肺病死的,她的死是大家同声惋惜的,可是„„全然不是那回事。”不是那回事,那么又是怎么回事呢?

随着故事情节的展开,我们看到:“川嫦是姊妹中最老实的一个,言语迟慢,又有点脾气。她是最小的一个女儿,天生要被大的欺负,下面又有弟弟,占去了爹娘的疼爱,因此她在家里不免受委曲„„”,文本中提到,“川嫦是姊妹中最老实的一个,言语迟慢,又有点脾气。她是最小的一个女儿,天生要被大的欺负,下面又有弟弟,占去了爹娘的疼爱„„”在这种背景下,川嫦注定成为被忽略与欺压的对象。为了在家里生存下去,川嫦不得不隐藏起自己的本能欲望。她没有漂亮的衣服来装饰自己,穿的的姐姐们剩下的旧衣裳,甚至有时还得赤脚;她想要上大学,可是那对于她而言那只是奢侈品;她渴望一段真正的爱情,却因为一场大病扼杀在了摇篮里。生活在宗法父权下的女性,除了选择逆来顺受,没有任何主导自己命运的权力和力量。

马克思曾指出“妇女解放的第一先决条件就是一切女性重新回到公共的劳动中去。”很显然,我们的主人公川嫦是没有这样的机会的。她的父亲是遗少,家里虽然拮据,却死要面子。“为门第所限,郑家的女儿不能当女店员,女打字员,做“女结婚员”是她们唯一的出路。可见,川嫦是没有机会取得经济独立的。没有经济的支持,自然就没有话语权。起初,我们可以看到,川嫦是有自己的思想的。在姐姐们都出嫁以后,川嫦并不忙着找对象,她希望她爹有了钱以后可以送她上大学,好好地玩两年,从容地找个合适的人。但依附于父权下的她,想要做到这一点,谈何容易。在她的愿望还没有得到是实现时,她的母亲,郑夫人已经托了大小姐为川嫦找对象。这也就有了后来的与章云藩的恋爱。在川嫦的身上,我们也看到了女性在长期压制下被扭曲的思想,即便川嫦有着对更高理想——上大学的追求,但她最终的目标仍然是找个合适的人。在男权中心思想的影响下,川嫦对自己未来的规划始终无法摆脱从属于男性这一传统

其次是人性的自私与冷漠对川嫦的伤害。这不仅表现在她生病前的不得宠及受欺负。更表现在她生病后,周边人的态度。当川嫦缠绵于病榻时,她的亲人早已厌倦了这劳神又伤财的事。郑先生父母并非不爱她,只是这爱若与钱比起来就显得苍白无力不值一提。当面对川嫦即将逝去的生命时,“郑先生道:‘不是我说丧气话,四毛头这病我看过不了明年春天。’说着,不禁泪流满面。”可是听到要买西药时,他却舍不得了,生怕为她白花了钱而影响一家人的日后生活,甚至连她每天吃两个苹果也要发怒,因为他连养姨太太的钱都没有了。而母亲呢?因为怕给女儿治病让丈夫知道自己有私房钱,竟忍心眼睁睁看着女儿慢慢地死去,她那有限的母爱终归抵挡不了金钱力量的冲击。文本通过这对川嫦周边人的行为的描述生动再现了人性的自私与冷漠。而川嫦也因为明白这一点而觉得自己是拖累,最终在孤独中死去了。

爱情的悲剧色彩。文本说到,川嫦起初见章云藩的印象“起初觉得他不够高,不够黑„„他说话也不够爽利„„措词也过分留神了些„„”,从川嫦对于恋爱对象的标准也可以看出,在饱受环境的折磨后,她把希望寄托在男性的身上,希望藉此得以解脱。所以与其说川嫦最后是爱上了章云藩,倒不如说章云藩是川嫦在饱受压抑的生活中拼命想要抓住的一根救命稻草。在当时的背景下,章云藩是她尚心仪且唯一有可能的结婚对象。可就是这最后一点希望也破灭了,那个曾对她说“我总是等着你的”的男人,在她病了两年后终是有了新欢。在得知章云藩有了新女友后,川嫦执意要见上一见,她的固执和任性令人叹惋。,相貌平平然而丰满健康的余美增小姐令她失望的同时又自惭形秽。此时章云藩已成为她心中最理想的爱人,她实在不甘心让另一位平常的女子日后再发现他的缺点。这一次会面给了她致命的打击,也让她彻底绝望了,这绝望其实是来自女性对男性和男权社会的依赖以及对自身价值的不确定,正如张爱玲所说:“女人一辈子讲的是男人,念的是男人,怨的是男人,永远永远。”川嫦的这种对男性的依赖以及自身的懦弱也是造成她悲剧命运的原因之一。

《花凋》为我们展现的是在男权社会里被放逐的女性无助的挣扎,她们因为被折断了翅膀而失去了飞翔的能力,只能在牢笼一样的环境里做无力和绝望的挣扎。

女性悲剧命运的关照 篇3

关键词:张爱玲女性角色意义悲剧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的命运大多以悲剧收场,诸如在病痛和绝望中死去的郑川嫦、走向没有光的所在的曹七巧、生命的活力如炉香一般渐渐熄灭了的葛薇龙,还有许多在苍凉的大时代背景之下痛苦地挣扎着的女性角色,她们即使肉体还没有死去,但是精神已经被消解磨灭了。更可怕的是其中的一些被摧残者一旦得势,又以更为残暴和狠毒的方式来对待其他人,特别是年轻的下一代,让她们成为自己不幸命运陪葬品。而这些女性悲惨的命运的存在并不是无缘由的,张爱玲也通过对于她们生存状态的描绘对女性命运进行关照,控诉了带给女性不幸的各类因由。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形象,往往是半中半西的人物,她们的个性也大多半新半旧,是封建主义和资本主义杂糅出来的产物,显得怪诞而丑陋。而性格上,也常常是看似新潮而实则陈腐的。她们自始至终都难以摆脱封建传统思想的禁锢,难以从三纲五常、三从四德的旧规则中摆脱出来的。“这时代,旧的东西在崩塌,新的在滋长中斩钉截铁的事物不过是例外。人们只是感觉日常的一切都有点儿不对,不对到恐怖的程度。人是生活于一个时代里的,可是这时代却在影子似地沉没下去,人觉得自己是被抛弃了。为要证实自己的存在,抓住一点真实的,最基本的东西,不能不求助于古老的记忆。”这是张爱玲在《自己的文章》里写的一段话,这也反映到她的作品之中。张爱玲塑造的许多女性角色,不仅受到外在的封建思想的控制,其实内在也是认同封建制度和文化的。外在和内在的双重控制,导致了许多女性角色悲剧的一生。传统男权封建文化的结构中女性是毫无地位可言的,男权文化的全面渗透与统治,使得女性无论在身体在心灵上都经受着剥削和打压。总之,女性永远要活在男人的统治之下,如同绣在屏风上的精致的鸟,这一辈子想飞都飞不出来,死也要死在屏风上。这种虐待和控制本身是外在的,但是久而久之,许多女性习惯于这种制度后,转而成为了内在的奴化。张爱玲在《谈女人》中说到:“女人当初之所以被征服,成为父系宗法社会的奴隶,是因为体力比不上男子。但是男子的体力也比不上豺狼虎豹,何以在物竞天择的过程中不曾为禽兽所征服呢?可见得单怪别人是不行的。”五四新文化运动催生了“人”的觉醒,这其中当然也包含着女性意识的觉醒。她们开始思索自身的生存价值和境况,努力去摆脱封建传统思想强加给她们的封闭的观念,从“我”出发去思考人生思考各种问题。但是不同于男性作家的文学书写,女性作家的特别之处在于她们更多的表现女性个人真实的生活和心理状态,而非展现宏大的时代风云变幻。在禁锢了千年的封建思想逐渐瓦解的大时代背景之下,她们抓住时机倾尽权利抒发“自我”、展示“自我”,用以控诉封建父权社会三纲五常对于女性的压迫。她们强调女性的自主意识和独立地位,提倡女性自立自强思想解放,倡导妇女解放运动。在这一点上,张爱玲虽然发表作品较晚,但是也可以看出作为女性作家的她,也同样关注着女性命运,在男权压榨下探讨女性自由快乐生活的可能。这与其他女性作家的目的是不谋而合的。张爱玲对于五四以来的女性文学有一定的继承,但重要的还是她对于主流文学的突破和发展。这一时期的女性文学大致可分为两种倾向。一部分作者为了弘扬女性的伟大与崇高,将女性角色神化。例如冰心,她总是提倡表现真善美,展现女性细腻和完美,特别是对于母爱的歌颂和弘扬,将女性的情感提升到了有别于现实的高度。冰心在散文集《关于女人》中写道:“世界上若没有女人,这世界至少要失去十分之五的‘真’,十分之六的‘善’,十分之七的‘美’”。她们虽然并非自愿,但却无意之中迎合了男性主导的社会所赞扬的舆论导向,即将女性神化以限定女性在男权社会的角色扮演,鼓励女性成为男性的附属品。另外一部分过度的强调男女平等,将不同的两个性别完全等同起来,倡导女性争取同男人同等的价值和地位。

张爱玲并不赞同构建女性神化,“我也不是不赞成唯美派。但我以为唯美派的缺点不在于它的美,而在于它的美没有底子。溪涧之水的浪花是轻挑的,但倘是深入海水,则看来虽似一般的徽粼粼,也仍然饱畜着洪涛大浪的气象的。美的东西不一定伟大,但伟大的东西总是美的。只是我不把虚伪与真实写成强烈的对照,却是用参差的对照的手法写出现代人的虚伪之中有真实,浮华之中有素朴,因此容易被人看作我是有所耽溺,流连忘返了。”她愿意通过自己的作品,透视女性的心灵,揭露封建思想对于女性的控制。而相比于其他的女性作家,她有了更为明显的自省倾向。她着力于探讨女性悲剧命运背后自身的奴化和劣根性,从女性自身的思想层面来反思造成她们不幸的深刻根源。

当然,张爱玲也绝对反对淡化女性意识的写法。同时期的谢冰莹、丁玲等女性作家,她们在政治变幻的影响之下,着力于写出时代的苦难。她们不再单纯的描绘妇女的命运,笔调也不再凄婉、清丽。谢冰莹说:“在这个伟大的时代,我忘记了自己是一个女人,从不想到个人的事情,我只希望把生命贡献给革命…再也不愿为着自身的什么婚姻而流泪叹息了”。

张爱玲并没有过多的关注阶级、民族矛盾的变化,也鲜有描写工农群众和革命者形象的作品。她认为“女人是最普遍的,基本的,代表四季循环,土地,生老病死,饮食繁殖”。“五四”以来的写实派小说,把生活描述的简单化,过于片面而缺少艺术感染力,塑造的人物也大多呆板符号化。而张爱玲致力于写人生安稳的一面,她所塑造的女性角色,大多都是生活在上海、香港的小姐少奶奶形象,她的笔下没有风云变换的大时代气象,有的只是平庸的妇女平凡的日常生活,这些女性角色几乎从不关心政治动向,她们关心的是今年流行的布料颜色,是结婚应当置办的嫁妆,是和恋人约会绝佳的地点。她侧重于这些女性真切的生活状态。而这些生活状态正是女性有别于男性的最好展现。

尽管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往往都是不彻底的人物,她们既不是优秀完美,也没有达到穷凶极恶的地步。但这正是张爱玲孜孜以求的,她想塑造的本色的女人,想描绘的“华贵蕴藉”的生活。如《红玫瑰与白玫瑰》的王娇蕊,她虽然在年轻的时候总是奔波在各色男人中间,这是她面对爱情婚姻不成熟的表现,但是在生活上她又是如同孩子般天真爛漫的,她希望保持身材又难以经受住花生酱的诱惑,她总是不自觉的说出一些可爱的俏皮话来。长安虽然从小就是一个活脱脱的曹七巧,但是她面对心爱的人是十分单纯快乐的,甚至连曹七巧的冷言冷语指桑骂槐都不放在眼里,笑眯眯的自顾自的去戒烟。这些细节,使得这些角色不仅没有丧失女性特征,还更彰显出她们的细腻,使得她们她们的形象更为完整和全面,显得真实丰满。

张爱玲把目光投向女性,揭露女性内在的阴暗和丑陋。但是她并不是憎恨着厌恶着的,她给予这些悲苦女性同情和理解,用她阔大的包容心去展现这些渺小的无力的女性,面对灰暗压抑的社会如何拼命挣扎,而又最终落入人性扭曲的深渊的无奈之感。她的作品总是笼罩在一片苍凉的色彩中,但又隐藏着张爱玲内心身处对于美好人性的向往,对于天荒地老的爱情的渴望。

参考文献

[1]葛兆金.张爱玲小说的“反闺秀”现象[J].徐州教育学院学报,2006.3.

[2]谭杰.女性意识:喧嚣之外显悲音[D].山东师范大学,2011.

[3]成秀萍.颠覆父权体制的女性书写[D].苏州大学,2001.

[4]潘林.《红楼梦》悲剧意识与其对张爱玲的影响[D].福建师范大学,2010.

[5]李继玲.悲剧·人生·世俗·语式—张爱玲爱情文本意蕴技艺谈[D].郑州大学,2003.

[6]王卫平,马琳.张爱玲研究五十年述评[J].上海:学术月刊,1997,(11).

女性的悲剧 篇4

《儿子与情人》是一部自传体小说, 也是劳伦斯第一部重要小说。该小说对主人公保罗及三位女性人物的心理活动进行了详细的描写。主人公保罗·莫奈尔和劳伦斯的家庭背景十分相似。劳伦斯的父亲是一名矿工, 母亲是中产阶级女性, 学校教师, 对劳伦斯的一生有着巨大的影响。保罗的父亲沃尔特·莫奈尔是一名矿工, 追求享受, 没有精神追求, 没有家庭责任感。母亲格特鲁德·莫奈尔出生于中产阶级家庭, 有教养, 意志坚强。婚后对丈夫的酗酒和粗鲁失望后, 内心孤独的她把希望全寄托在孩子身上。大儿子威廉去世后, 她又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小儿子保罗身上。但是畸形的充满占有欲的爱阻碍了儿子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子汉。当保罗和农场主女儿米丽亚姆恋爱时, 母亲觉得这个女孩从精神上占有了儿子, 使自己无法忍受, 于是百般阻挠, 导致他们分手。后来保罗又认识了性感的已婚妇女克莱拉, 但最终保罗认为她太肤浅, 容纳不了他的灵魂而与他分手。最后母亲死于癌症。保罗摆脱了这些畸形的爱, 打算寻找新的生活方式。

二、小说中三位女性

1. 母亲格特鲁德·莫奈尔。

格特鲁德和沃尔特是在一次圣诞晚会上认识的, 格特鲁德被沃尔特的健康和活力吸引, 沃尔特被格特鲁德的优雅吸引, 两人很快坠入爱河, 而且婚后也有过一段幸福的生活。但由于社会阶层的不同和性格的差异, 莫奈尔太太对丈夫越来越失望, 渐渐将希望和爱转移到儿子身上。她是维多利亚时期模范母亲的典范, 她总是把家里整理得井井有条, 悉心地照顾着丈夫和孩子。同时也没有放弃精神上的追求, 她把这种追求寄托在保罗身上, 鼓励保罗从事艺术创作, 鼓励他通过面试获得工作机会。当保罗取得成绩时莫奈尔太太比保罗更加高兴。保罗具备做艺术家的条件与莫奈尔太太的鼓励和正确的引导是分不开的。但是, 她对保罗的爱并非正常的母爱, 而是一种畸形的、异化的、充满占有欲的爱。莫奈尔太太对儿子说过这样一句话:“我从没有过———你知道的, 保罗———我从来没有过丈夫———没有真正的……” (1) 莫奈尔把对丈夫的感情转移到保罗身上, 保罗不仅是她的儿子, 更是她精神上的“情人”, 感情上的寄托。当保罗和米丽亚姆出去约会时, 莫奈尔太太就会变得烦躁不安。她一直坐在那儿想心事, 眼睛的不适令她无法看书。她感到保罗被这个姑娘拉走了, 而她并不喜欢米丽亚姆。“她是那种把男人的魂勾得一点儿不剩的女人。”她对自己说, “而他呢, 真是个傻瓜, 听凭自己被她勾去。她永远也不会使他成为男子汉, 永远不会。”所以, 他跟米丽亚姆出去的时候, 莫奈尔太太的心绪就越来越糟了。 (2) 她觉得米丽亚姆占有了保罗, 她不能容忍她的保罗被别的女人抢走。

2. 米丽亚姆。

米丽亚姆是保罗的初恋情人, 性格腼腆, 气质高雅。她生活在男权主义的家庭里, 父亲兄弟瞧不起她。但是她十分自强, 努力学习知识。在与保罗交往的过程中, 米莉亚姆是保罗艺术天赋和才智的知音。从米莉亚姆那里, 保罗获得了许多创作的灵感, 而他的观点也随之变得更加深刻。如果说从他母亲那里保罗得到的是毅力、持之以恒、永不屈服, 那么米莉亚姆则使他创作的热情无限扩大。在米莉亚姆的赞许与鼓励下, 保罗逐渐走向成熟。 (3) 米丽亚姆是一个传统的女孩。她追求的是精神上的爱, 是柏拉图式的爱情, 认为性的需求是粗俗的追求。在保罗看来, 米丽娅姆是一个被宗教束缚的刻板、单调的女孩。同时米丽亚姆在精神上对保罗的占有使保罗又想起了自己的母亲, 保罗始终在米丽亚姆和母亲之间寻求平衡, 最终迫于母亲的压力和米丽亚姆分手。

3. 克莱拉。

克莱拉是米丽亚姆的朋友, 她还是一位和丈夫分居的已婚妇女, 温柔、体贴、性感。当保罗陷入在母亲和米丽亚姆的精神控制的时候, 克莱拉却给了他肉体上的满足。这弥补了保罗性格发展上的空白。但保罗具有强烈的男权主义思想, 他认为克莱拉是一个低俗的女人, 仅仅把她当做满足性欲的工具, 认为她不能像米丽亚姆那样给予他精神上的满足。

三、女性悲剧产生的原因

1. 资本主义工业化进程对人性的异化。

18世纪工业革命爆发后, 英国资本主义经济得到极大的发展, 物质财富空前繁荣。但是在这个社会中, 人性被异化, 人与人之间和谐的关系被工业化和现代化所破坏。保罗的父亲沃尔特原先也是一位富有朝气的小伙子, 但是作为矿工的他不得不忍受着恶劣的工作环境和承受着巨大的工作压力。回到家后由于夫妻双方的不理解, 莫奈尔先生在感情上远离了妻子和孩子, 莫奈尔太太把对丈夫的爱的需求转向儿子, 从而导致了儿子情感发育的畸形, 进而又伤害了儿子的两个女朋友米丽亚姆和克莱拉。这种感情的恶性循环的根源在于工业文明对底层劳动人民人性的压迫。

2. 传统思想对女性思想的禁锢。

20世纪的英国, 资本主义政治经济制度早已确立, 但家庭制度仍然受着封建制度的影响。莫奈尔太太出身中产阶级家庭, 受过良好的教育, 追求完美, 但在现实生活中虽然对丈夫失望不满, 却必须依赖丈夫的收入来养家糊口。经济上的不独立导致了家庭地位的不平等。米丽亚姆为了摆脱父兄的歧视, 通过学习来提升自我, 最后成为了一名教师, 经济上取得了独立。但是可怜的米丽亚姆没能逃脱感情的悲剧, 她被宗教束缚了精神世界, 她希望保罗能给她救赎, 但保罗最终令她失望。

3.“男权中心”思想的影响

“男权中心”的思想在当时深入人心。莫奈尔太太小时候很讨厌父亲对母亲的蛮横。她渴望自己成为男人, 而不是受男人控制。事实上, 在她的家庭生活中, 她控制着其他家庭成员, 表现得如同男人一样, 导致了母子关系的畸形。保罗是大男子主义的代表, 米丽亚姆和克莱拉的悲剧与他也有莫大关系。保罗从米利亚姆身上获得了灵感, 逐步走向成熟, 但是无法帮助米利亚姆一起成长, 最终把一切责任都推到米利亚姆身上。与克莱拉在一起时, 保罗的男权主义思想表现得最为明显。他告诉母亲:“有时我仅仅把她当成女人看待时, 我也迷恋她, 但当她讲话和指责我时, 我又常常不肯听她的。”从这句话可以推断出保罗仅仅把克莱拉当成性伙伴, 主观上不愿意与其进行思想上的交流。

4. 女权主义初期女权主义没有上升到理论高度。

西方女权主义起源于法国资产阶级革命和启蒙运动, 第一阶段女权主义是在19世纪下半叶到20世纪初。最初的诉求是妇女在受教育和立法上应当平等, 在经济上与男性平等。她们主要是从经济方面诉求妇女的解放, 这一时期, 女权主义还没有上升到理论高度, 对女权主义的理解还不够透彻。莫瑞尔夫人受女权主义影响加入了当地的妇女协会。她可以在那里找到乐趣, 也可以根据协会的宗旨审视自己的家庭和她们自身的生活现状, 从而发现不合理的地方。实际上它并没有从实质上帮助女性摆脱依赖男人的境遇, 只是个女人发泄牢骚的地方。 (4) 克莱拉被看作是女权主义的代表, 她自己挣钱养活自己, 经济独立, 敢上台讲话, 保罗就是被她这种女权主义的气质吸引。但在实际的接触中, 克莱拉精神肤浅, 和保罗没有共同语言, 徒有女权主义的空架子。最后克莱拉又回到丈夫的身边。从克莱拉身上我们可以看到当时的女性由于传统思想的束缚, 只是在形式上接受了女权主义, 并没有领悟到女权主义的真谛。

摘要:本文通过对劳伦斯经典小说《儿子与情人》中三位女性的不幸进行分析, 从而找出造成这种悲剧的原因。

关键词:小说《儿子与情人》,三位女性,女性悲剧

参考文献

[1]劳伦斯著.辛红娟, 赵敏译.儿子与情人[M].北京:燕山出版社, 2003.

[2]张慧军.从《儿子与情人》看当时妇女地位.[J]唐都学刊, 2008.7.

[3]赵宇航.透过《儿子与情人》看女性异化的成因.[J].赤峰学院学报 (汉文哲学社科版) , 2009.3.

[4]田蓉.D.H.劳伦斯笔下的几位女性[J].太原教育学院学报, 2002.3.

女性悲剧命运开题报告 篇5

萧红所著的 《生死场》中叙述了中国北方旧社会时期女性生活的悲惨状态,无论爱情、亲情都被践踏与无视,甚至生命都被世界所冷漠,透视着人们思想的落后与愚昧,值得现代女性对自己的命运的追求进行深度思考,完全罢免男权主义所带来的伤害,追求女性自身权利,保障自身的生存价值,这样对社会、对女性能够更加享有自己的权利与文明社会进一步加强都有重要意义。

2论文主要内容框架

一、萧红与《生死场》作品简介

二、《生死场》中体现女性悲剧的几个方面

(一)、女性生命的卑微

(二)、女性被掠夺的爱情境遇

(三)、女性缺失自我的人性悲剧

(四)、女性旧时期中社会层次的低微

三、封建社会中女性存在价值与尊严

四、由《生死场》而展现出的现实意义

(一)、女性要摆脱精神束缚

(二)、女性要建立高度生育意识

(三)、女性要保证生活能够独立

3完成的主要步骤、进度与时间安排 月 日准备阶段,收集资料。撰写论文提纲。

月 日研究阶段,整理已有文献资料。

月 日完成初稿阶段,完成正文部分,形成初稿。

月 日文稿修改阶段,根据指导教师意见,对初稿进行修改。 月 日论文完成阶段,论文定稿,装订成册。

4采用的研究方法有:

1文献综述法:通过网上、学校图书室以及学校阅览室搜集一定的文献资料,对文章书写提供了依据。

2理论研究法:通过平时所学知识的整理以及所查文献资料的总结分析出萧红《生死场》文章的女性悲观内容。

5查阅主要参考文献及资料名称

[1]董玉芝.从女性视角解读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悲剧[J],名作欣赏,(04).

[2]李翠香.萧红《生死场》女性悲剧意蕴探析[J],大众文艺,(04).

[3]闫B.浅析话剧《生死场》及田沁鑫笔下的女性悲剧[J],青春岁月,(12).

[4]刘丽丽.浅析《生死场》与《大地》中农村女性悲剧命运[D],现代语文(学术综合版),(07).

[5]曹彩丰,杨红旗.时代典型环境与生存伦理情境――论萧红《生死场》的乡土空间[J],绵阳师范学院学报,2013(06).

[6]宋剑华.灵魂的“失乐园”:论萧红小说的女性悲观意识[J],中国现代文学研究丛刊,(10).

[7]钟颖慧.“失语”的幽灵――由《生死场》看萧红的女性主义微光[D],文教资料,2013(10).

[8]张智明,陈珊.女性悲剧的自我体验与情感人体――兼论萧红作品中的女性悲观意识[J],重庆城市管理职业学院学报,(06).

[9]黄腊喜.论萧红小说的女性悲观意识[D],华中师范大学,202(11).

[10]张海燕.庐隐与萧红女性悲观意识的比较[D],山西大学,2011(06).

[11]杜琦慧.论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意识[J],文学界(理论版),(10).

[12]陈霞.时代夹缝中的性别抗争――从女性视角解读萧红《生死场》中的女性生存困境[J],青春岁月,2011(06).

[13]刘春艳.浅谈萧红作品中的女性悲观意识[J],吉林广播电视大学学报,(09).

[14]陶娥.论《生死场》的悲观意识[J],哈尔滨师范大学社会科学学报,2012(09).

管窥女性命运的悲剧性 篇6

关键词:女性命运;悲剧性;原始法则;同性恋;独立人格

《八个女人》是法国剧作家罗伯特·托马斯创作的现代侦探情景剧,讲述了上世纪50年代的法国故事。由武汉大学艺术系2008级表演班演绎的该剧在2012年6月隆重上演,而本文将针对其悬疑情节下暗藏的女性悲剧命运进行探索和阐述。

一、原始法则——人类潜意识中的记忆碎片

从某方面说,《八个女人》讲述了女人与男人之间(甚至女人与女人之间)错综复杂的感情纠葛,而这其实是社会普遍现象的缩影。走出舞台,生活中人们已见怪不怪的婚外恋等现象,在自然界中往往能找到相似的投影。

例如,海豹、蜘蛛、猩猩等是一夫多妻的,而蟒蛇等却是一妻多夫。这种差异来源于雄雌之间的体积差异。若雄性体积大于雌性,就会进化成为一夫多妻,反之则为一妻多夫。而人类中男性体积普遍比女性大10%左右,因此一夫多妻这种原始记忆于数万年前就已根植于自然赋予人类的血液里。

现代文明与道德伦理的约束下,大多数国家都实行“一夫一妻”制。雌性动物选择健壮的雄性,既能增加自己生存的几率,又能使后代获得优良基因。女性亦如此。正如阿根廷作家博尔赫斯在《玫瑰角的汉子》中塑造了一个叫“卢汉娜拉”的追随强者的女性形象,《八个女人》中,盖碧、瑟瑞特、苏珊、露易斯、奥古斯汀五人对经济优渥的男主人马索都颇有爱意,连女儿都不顾乱伦的耻辱甘愿怀上养父的孩子;而当马索失利时,盖碧与瑟瑞特便不约而同地投入杰克斯——那个使马索破产的合伙人——的怀中。这种原始法则在她们身上的流露,看似是处于弱势的男性的失败,实则是女性群体的悲哀。仅依靠男性来获得生存与虚荣心的满足,使得女性在法则运行的开始就已沦为男性的附庸。

同时,虽然男性“一夫多妻”的原始记忆在现代文明中颇受压抑,但他们深谙女性心理,明白强大自我便能攫取更多异性。女性追逐强者却难以维系独立人格,成功男性对更多女性伴侣的向往常使其难以专一。照此规律,无法真正独立的女性因为“原始法则”而依附于成功男性,成功男性又会因为“原始法则”而背叛女性,这对女性而言是个诅咒般的悖论。

二、由忧虑引发的同性抚慰

“我爱瑟瑞特,我想保护她!”香奈儿如是说道。而在武汉大学艺术学系的表演中,增加了一个原剧中没有的情节,及在盖碧和瑟瑞特知道各自的新情人是同一个人后,由悲愤转为惺惺相惜,进而亲吻,流露出情人般的暧昧。

关于同性恋的成因,各观点概括起来无非是先天基因或后天因素。在此单就后天因素中的社会因素与女性心理进行略微探讨。

人类不仅需要物质满足,也需要精神慰藉。当女性从负心的男性那里得不到精神慰藉,往往会感到孤独乃至绝望。人生来对孤独有一种恐惧感,女性尤为如此——据美国国家精神健康研究所统计,全美共有1900万成年人长期受过度忧虑的煎熬,其中大部分是女性。当女性感到精神空虚而又不愿委身于善变的男性时,便可能对同性产生畸形的依赖。

然而,同性恋毕竟不能被主流社会所容忍。在伊朗,同性恋者甚至会被处以死刑。即使在较为宽容的社会环境里,大多数人对同性恋依旧是持不理解的态度。“但是你一定病了!”盖碧的话正代表了主流社会的观点。对广大女性而言,委身平庸男性则心有不甘,追随成功男性则易遭背叛,倾心同性又为流言所中伤。无论选择哪种,都难逃悲剧命运的魔掌。

三、暗藏玄机的场面设计

《八个女人》的场面设计极巧妙,体现了编剧的匠心独运。该剧中八个女人所围绕的两位核心人物——马索与杰克斯——始终没有出场。如此设计,意料之外,情理之中。

其一,这样有利于悬念的设置。编剧将两个男性形象隐藏起来,通过八个女人之口让观众自主组织线索,随着剧情的推进慢慢还原人物形象。这种设计让观众有一种接近“事实真相”的成就感与接近“上帝”的优越感。同时,编剧以此充分调动观众的主观参与性,使其积极地融入剧情,在空白处填充个人的想象。

其二,这种不让男性角色出场的设计在某种意义上表现出作者的强调对象与感情倾向。编剧强调的是八个女人,而非两个男人。两个男人像网结一样将八个女人串成了一张网,一张结满私欲、欺骗、背叛与妥协的网,人性卡在网眼里,慢慢腐烂。有了网节,八个女人便在暗流涌动的复杂关系维持着表面的稳定;网结一旦散落,八个女人便失去维系散作飞鸟,甚至各自为私利而互相揭底谩骂。这是女性的悲剧,更是人性的悲哀。

其实,并不是女人们害死了马索,害死马索的是他自己。在自然法则的驱使下,他的本能欲望击溃了道德约束,进而促成了八个女人的悲剧命运,而这些悲剧最终又反过来戕害了他自己。

纵然,女性的悲剧命运受到“原始法则”的“诅咒”和社会氛围的催化,但这并不意味着女性夙定只能在浓厚悲剧色调中终其一生。女性要想获得真正的幸福,就要学会承受孤独与痛苦,具备自力更生的能力与自强不息的精神,做到经济独立,并且致力于追求绝对独立并且与男性对等的人格。只有不作为男性的附庸品而存在,才有可能将命运之权杖从男性和上帝手中接过来,牢握掌心。

参考文献:

[1]郑美里.台湾女同志的性别、家庭与圈内生活[M].台湾:女书文化公司,1997.

浅谈萧红笔下女性的悲剧 篇7

萧红是我国现代文学史上屈指可数的女性作家之一, 她的创作是丰富的, 艺术成就是辉煌的, 然而她的命运却是悲惨的, 人生是暗淡的。这两者之间的巨大反差, 常使我们发生感叹:为什么文艺之神对萧红如此厚爱, 而命运之神对她这么苛刻呢?这是必然, 还是偶然?

那我们先来了解萧红她的命运到底是怎样的呢?

一、萧红的宿命

童年的萧红一直在祖父的溺爱和庇护下生活, 祖父给她的温暖和爱, 影响了她的一生。她对祖父的爱铭心刻骨, 她成年之后一直依恋这种爱, 追怀这种爱。但是, 严酷的现实人生, 一次又一次的击碎了她的梦想。她先与陆振舜恋爱, 可是最后软弱的陆振舜连自己也救不了, 哪里有力量庇护萧红。所以, 萧红被迫回到家中, 但她实在是受不了家庭的窒息, 她又离家出走, 流落街头, 又受了王恩甲的骗, 与其同居, 最后她受骗的结果是怀胎七月被抛弃在旅馆里, 还险些被旅馆老板卖到妓院抵债。那在萧红绝望之际, 她向《国际协报》求救, 这时, 作为报社的一名编辑萧军出现了。他将萧红救出后, 两人便在一起生活了, 萧军的狭义热肠让萧红在医院得到了帮助。此后, 他们一面维持生计, 一面开始创作, 而且还在鲁迅先生的帮助下, 他们两人的文稿陆续得到发表, 就在他们冉冉上升为两颗闪耀的文坛新星的时候, 家庭却出现了可怕的裂痕, 萧军移情别恋了。这对萧红是一种沉痛的打击。她感到归属感和安全感的双重失落, 最后, 她和萧军在平静中艰难分手了。继而相恋同居的, 是东北作家端木蕻良, 这种关系, 一直持续到萧红生命的最后一刻。然而, 有阳光的日子毕竟短暂, 命运之神再一次戏弄萧红。当时她已经怀上了萧军的孩子, 当她产下这个男婴时, 端木蕻良都不曾陪伴在她的身边。她孤独、失望、无助, 出院时对白朗说:“未来的远景已经摆在我的面前了, 我将孤寂忧郁以终身!”[1] (P3) 正是她这一生的颠沛流离, 让她饱受了多少孤独、寂寞与痛苦, 所以在她的内心深处, 有着难以消除的悲凉感。

萧红在她的小说创作中没有像卢隐等女作家那样, 去倾诉内心的苦闷、渴望爱情和人性自由, 也没有像丁玲那样执著于对女性命运的思考, 甚至也不像冰心那样充满了纯真而广博的爱, 更不像稍后的张爱玲那样集中描绘两性之间的复杂关系。同样作为一个叛逆的女性, 她更加关注女性自身存在的状态、困苦、灾难。换句话说, 萧红更关注的是人物的悲剧命运。而萧红自小就接受了新思想的熏陶, 成年后, 她又流浪于上海, 又受到鲁迅先生等人的关怀与照顾, 在这些人的影响下, 萧红也慢慢走向文学的另一个高度。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 萧红以她所审视的眼光, 将人的那种异化状态自然提炼到作品之中。当她看着这难以回避的荒凉和蒙昧, 那种恋家但又无家可归之感, 进一步加深了她的悲剧意识。在寂寞中长大的萧红, 幸运地接受了个性解放的思想, 同其它许多知识女性一样, 她对旧社会的反抗也是从父母给她包办婚姻开始的。为了恋爱自由, 为了寻求温暖和爱的家园, 她义无反顾地冲出家门。但是, 尽管她走出了这个家庭, 可没能够走出父权社会的男性中心及其意识形态的阴影。现实没有给她提供一个拯救的机会, 萧红的全部人生理想和追求, 恰恰是当时历史的匮乏, 由于历史的缺陷, 使萧红的悲剧沿着她的生活走向深入。

萧红就是在爱与恨、温暖与冷酷的环境下长大的, 她饱受了生活的艰难, 又经过新文化运动思想的熏陶, 使她作品中的人物形象带有悲剧的意蕴。

二、女性的命运

“我一生最大的痛苦和不幸, 都是因为我是一个女人。”[1] (P3) 萧红临终前的这句沉痛的遗言道尽了她的寂寞与悲凉。正是基于自己的遭遇, 萧红创作起始时就充满了对妇女命运的思索和妇女自身生存的境况的描写, 在她的悲剧意识中, 妇女的命运成了她思考的核心, 而对女性世界的揭示则更进一步加强了悲剧意识, 作为一个饱受男权社会之苦的女性, 萧红的感受最为深刻, 所以这些影响着她的创作。比如说, 其它的一些女性作家笔下的“爱情”到了萧红这里就变成了一种悲剧。

爱情, 本是女性视为生命中很重要的东西, 它一向是作家讴歌描写的重点, 也是五四以来许多女性作家喜欢表现的主题, 可在萧红笔下却黯然失色, 爱情变成了一个沉默的缺席者, 萧红正是通过爱的空缺揭示了女性更深层次的悲剧处境, 即在男性的眼中, 女性只是泄欲的工具, 她们没有作为“人”的尊严与价值, 始终在无爱的痛苦中受着精神和肉体的双重折磨。如《生死场》中的妇人们体验不到作为人妻、作为人母的快乐, 甚至她们的爱情也遭到幻灭。如成业的婶婶慨叹着青春易逝, 男人们都靠不住时, 这其中正包含着女人无爱悲剧的宿命。爱情在这里被男性赤裸裸的欲望代替了, 在男人眼里, 女人只是丈夫的奴隶, 男人在她们身上榨取到青春的容颜、廉价的劳动力等等, 却从来没有把她们当作与自己是同等地位的人看待。所以, 《生死场》中描述了善良无辜的乡村妇女在浑浑噩噩的状态下受尽摧残与折磨后再默默地死去, 着力表现了女性身体的异化, 而她们作为男人泄欲的对象就是她们的生活状况。

那么, 萧红是以身体的“变形”来展现乡村妇女可悲的生活状态。如《生死场》中的月英, 她是“从前打渔村最美的女人。”[2] (P118) “她是如此温和, 从不听她高声笑过, 或是高声吵嚷, 就是这一对多情的眼睛, 每个人接触她的眼光, 好比落到绵绒中那样愉快和温暖。”[2] (P118) 这样美丽的女子也未能逃脱这种悲剧, 她在瘫痪之后受尽丈夫的折磨, 变成了可怕的怪物。等五姑姑给她借一面镜子来, 她看过之后, “悲痛沁人心魂地大哭起来。但面孔上不见一点泪珠, 仿佛是猫忽然被斩轧, 她难忍的声音, 没有温情的声音, 开始低嘎。‘我是个鬼啦!快些死了吧!活埋了我吧!’”[2] (P121) 可见, 当女性失去了作为工具的价值后, 她们被丈夫打骂, 甚至是连动物都比不上的废物。女性在身体上慢慢被折磨成一个“畸人”, 月英最后目堵了自己身体可怕的畸变之后死了, 在身体的腐朽中衰亡。

所以, 萧红对女性命运的悲剧性描写, 不仅因为女性是受剥削、受压迫最沉重的阶层, 还因为她们有着延续历史生命的重任, 从而揭示了女性的悲剧命运。

萧红就是这样一个有着自觉的主体意识和强烈的悲剧意识的作家。她的一生, 是孤独的一生, 她孤独寂寞, 确有敢于面对惨淡的人生, 能够勇敢的面对残酷的现实。生活不断给她重重打击, 她却在打击中寻找希望, 心中满怀永久的追求。她感受到了生命永恒的悲凉, 却不把人引向彻底的绝望。她在孤独与寂寞中奋斗, 她是一个踯躅于生命的边缘的孤独者, 用真实的眼光去看生命中的悲剧。

摘要:萧红是一位寂寞、忧郁、天赋人情、命运多舛的女性作家, 在她的宿命里有命运般的苍凉感, 太多的痛苦和难堪让她对世事, 人生有一种透彻的领悟, 所以在她作品中的女性形象往往带有一种悲剧的意识。如《生死场》中, 萧红把目光放在对女性苦难命运的揭示, 使小说弥漫着一种浓重的悲剧意识。

关键词:宿命,女性,悲剧意蕴

参考文献

[1].林贤治.《萧红十年集》[M].人民文学出版社, 2009.1

[2].张弘.《萧红小说经典全集》[M].时代文艺出版社, 2003.6

苏童笔下的女性悲剧命运探析 篇8

一、“生”的扼杀, “美”的摧毁

正如某些学者指出的那样:“悲剧最主要的动机是死亡, 因而许多悲剧作品为了强化悲剧的效果, 也都往往要以一个或者多个主要人物的死亡来结束”, 苏童在作品中为了增强女性命运的悲剧性, 设置了一些人物的死亡来强化悲剧效果。

如《妻妾成群》中的梅珊, 她不甘心被冷落, 用她自己的话说“只要他超过五天不上我那里, 我就找个伴”, 她大胆任性, 敢说敢做, 最终忍受不住寂寞和医生往来, 她以这种方式发泄自己的愤怒和忧伤, 她可以没有爱情, 但她不可以没有激情, 后来被自己的死对头卓云捉奸在床, 结局是可悲的, 难逃厄运, 被投井而死。她在临死之前还在吟唱着她的京剧, “叹红颜薄命生前就, 美满姻缘付东流”一字一句都是诉说。而雁儿呢?作为丫鬟只要勤勤恳恳的做好自己的分内事, 不对陈家的妻妾构成威胁的话, 将会继续着她简单而稳定的生活。可惜她并不安分, 作为丫鬟的她也对陈佐千抱有幻想, 幻想着麻雀变凤凰。于是乎她参与了陈府的妻妾间的争夺大战, 最终遭到颂莲的致命打击, 被逼吞下污秽的草纸, 染上伤寒不治而亡。《另一种妇女生活》中的简少贞强行把妹妹留在身边, 忍受妹妹及外界的抱怨, 到头来孤老时无人照顾, 最终以用无数绣花针刺破了自己的动脉血管, 血液流光直至死去, 死后还被妹妹抱怨, 何其悲哀。还有《妇女生活》中, 娴的母亲活了大半辈子, 把自己的后半身寄托在一个理发师身上, 结果理发师背叛了自己, 竟然和自己的女儿有染, 承受不住的这沉重的打击, 选择了跳河自杀, 结束了自己悲剧的人生。

陆一帆先生在分析悲剧特点时指出的“悲剧必须以人的严重苦难为结局。”在苏童作品中的女性都是以极端的方式结束了生命——有被投井而死的, 有被迫吞草纸染疾而死, 有血液流光而死的, 有跳河而死的。不管何种方式, 对这些女性而言都是“生”的扼杀, “美”的摧毁。

二、成为男性的附属品

长期以来处于男权社会中的女性, 往往无法认识到“自己作为一个主体同男人一样对历史的进程负有责任, 而是禁不住安逸的生活的诱惑, 为逃避独自承担经济和政治的风险, 甘愿放弃自由, 成为男人的附属品”。这在苏童的作品中体现得淋漓尽致。

小萼在翠园坊时, 甘愿成为男人的玩物, 只要能过上衣来伸手, 饭来张口的日子, 她觉得翠园坊很好, 没人逼迫纯属自愿。即便是在妓院被取缔了, 接受了劳动改造后, 她仍然怀念在翠园坊的日子, 在她内心深处只有男人最可靠, 以后的生活还得靠男人, 认为养家是男人的事, 自己不负有责任。当老浦因为贪污公款而被枪决后“我本来下决心不嫁人, 只想把悲夫抚养成人, 可是我不行, 我还是想嫁男人”, 第二年她跟着北方男人走了。

秋仪, 一个性格刚烈, 直爽的女性, 她骨子里具有叛逆性, 当老浦母亲羞辱她时, 她毅然离开了, 可昔日的妓女身份没人能接受, 甚至她的家人都容不下她, 姑妈怕街坊邻居说闲话, 而表弟嫌她在家占用了自己结婚用的房, 无奈之下只能去尼姑庵了, 可是像尼姑庵这样的佛门静地, 能容下她吗?显然不能, 社会容不下她, 表面上号召改造妓女, 可是不能消除人们心目中对妓女的痛恨, 秋仪突然明白眼前的现实是被命运设计的深渊绝境, 命运没给她其他路可走, 除了找个男人。于是她发出了“只要是个男人, 只要他愿意娶我, 不管是阿猫阿狗, 我都嫁”的呻吟, 最终她嫁给了一个鸡胸驼背的老男人, 破罐子破摔。女性身上的性格弱点使她们只能依附于男人最终使女性成了男性的附属品。

三、孤独落寞的生存状态

《米》中的绮云, 一个家族的守卫者, 她独自支撑着米店, 为了维护米店的兴旺, 她不惜委身于她曾经最厌恶, 最憎恨的五龙, 而五龙对她也充满仇恨, 两人有夫妻之名而无夫妻之情, 两人彼此的厌恶没有因为孩子的出生而改变, 显然丈夫不能成为她的依靠。同样, 三个孩子也没少让她操心, 大儿子米生亲手闷死了自己的妹妹, 对家里不管不问, 二儿子柴生养成嗜赌的坏习惯, 整天出没于赌场。作为母亲的绮云操持着米店大大小小的事情, 自己受尽委屈还没人理解她, 竟然全家都认为她是一个反复无常, 爱哭哭啼啼的“疯子”。连自己的后事都不敢指望儿子和丈夫, 她对五龙说“我不要别人给我收尸, 等我老了就进尼姑庵去, 我不指望儿子, 更不指望你。”

莎士比亚的悲剧理论认为, 命运悲剧是指悲剧的发生是由于命运的无常与作弄, 人在与命运对抗时, 遭到不可改变的毁灭。绮云的命运不正是如此吗?

《妇女生活》中的芝, 对丈夫、对生活莫名的缺乏安全感, 婚后被证实患有不孕症, 这对于一个女人是致命的打击, 她选择以安眠药来结束自己的生命, 结果没能如愿, 并痛苦的活着。整天处于害怕紧张的状态, 最终得了抑郁症, 在一个女人需要安慰的时候, 她丈夫反而背叛了她, 精神再次受重创, 被女儿无情的送进了精神病院, 过着疯疯癫癫的日子, 丈夫死了, 女儿讨厌她, 内心终究是孤独寂寞的。箫的人生亦是不幸的, 从小被当作一只波斯猫来养, 长大结婚后, 终于有个男人作为依靠, 却被丈夫无情的背叛了, 以离婚告终, 独自一人带着刚出生的女儿生活。我们不难发现, 照相馆在变化由汇隆照相馆变成寿衣店后来成为国有资产改名为红旗照相馆, 而唯一不变的是楼上一家人的命运, 他们的悲剧命运一代代延续着, 这个家永远是残缺的, 都想找个男人作为依靠, 结果都一样, 被男人无情的抛弃了, 这一切似乎是命运的安排, 最终都让他们孤独落寞的活着。

被誉为表现女性“圣手”的苏童, 塑造了一群妓女、情妇、妻妾等女性形象, 表现她们的生存处境、病态的生命和残缺的人生, 对处在一定历史时期的女性生存境遇表现出冷静的思考和真切的关注。

参考文献

女性的悲剧 篇9

关键词:女性,悲剧,《红楼梦》

一部《红楼梦》创造了400多个人物形象, 其中女性就有213人, 她们中有封建的叛逆也有端庄的淑女, 有处于阶级上层的贵妇也有被压迫奴役的丫环, 她们几乎涵盖了中国古代女性生活的各个层面, 从她们身上上演的一幕幕悲剧便可窥知整个中国古代社会女性的共同命运。

林黛玉是《红楼梦》爱情悲剧的主人公, 也是这群女性青年中的叛逆者。林黛玉初进贾府, 便告诫自己“步步留心, 时时在意, 不肯轻易多说一句话, 多行一步路, 惟恐被人耻笑了他去”, 但尽管如此却并不能改变她的悲剧命运。在元妃省亲的试才题对额中, 林黛玉的一律《世外桃源》和代宝玉写的《杏帘在望》露出了其压众之才华。随后, 众姐妹成立了“海棠诗社”, 林黛玉凭一句“偷来梨蕊三分白, 借得梅花一缕魂”赢得了所有人的喝彩。然而林黛玉的才情却使她在矛盾重重的贾府倍感孤寂和痛苦。为了维护自尊, 她有时就显得气量狭小, 爱使小性子。周瑞家的送宫花本来是抄便道走, 未分高低贵贱, 恰巧, 最后两枝给了林黛玉, 便引起了她的惊觉:“是单送我一人的, 还是别的姑娘们都有呢?”周瑞家的回答:“各位都有了, 这两枝是姑娘的了。”她便冷笑道说:“我就知道别人不挑剩下的不给我。”在大观园中她不劝宝玉走“仕途经济”之道, 不说“这些混账话”从思想到行动上都支持宝玉。她的这些叛逆思想都与封建礼教格格不入, 因此就连最疼爱她的老祖宗也认为黛玉“心重些”, 身子“不太结实”, “待人里头, 都不济他宝姐姐有耽待、有尽让”。最后王熙凤一出掉包计彻底断送了林黛玉的幻想, 焚稿断痴情结束了自己悲剧的一生。

薛宝钗与林黛玉刚好形成鲜明的对比, 她在贾府众人的眼里是温柔敦厚、贤淑典雅的典型。她冰雪聪明, 善解人意, 与姐妹们的相处处处体现出长者般的风度。她同情出身贫寒的岫烟, 帮助家道没落的史湘云, 就连一向待人刻薄的林黛玉也对她心下叹服。她对长辈顺从、谦恭, 对下人宽容、同情, 因而得到了贾府上上下下各种人等的称赞。贾母夸她“稳重和平”;从不称赞别人的赵姨娘也说她“展洋大方”。她处事冷静、周全, 薛蟠调情遭苦打, 薛姨妈意欲告诉王夫人, 派人寻那柳湘莲, 薛宝钗从旁劝阻, 才没给薛家招致仗势欺人的恶名。她协助探春管家, “小惠全大体”, 使众人心服口服。她规劝黛玉读正经书, 别移了性情, 劝宝玉钻研八股文, 将来好“金殿对策”, 一举成名。最终虽然她的如所愿和宝玉结婚, 但怎奈宝玉是个痴情种, “空对着, 山中高士晶莹雪, 终不忘, 世外仙姝寂寞林。”遁却了红尘, 留下宝钗, 独自品味着“金玉良缘终悲苦, 琴边衾里总无缘”的凄凉。封建的淑女, 温柔敦厚的薛宝钗最终也免不了孤身对灯影的悲惨结局。

《红楼梦》众女性中还有一位值得一说的便是探春。她精明能干, 大气阔朗, 有远见卓识, 颇有不让须眉的气魄。组织“海棠诗社”使她的组织、管理才能崭露头角。接替凤姐管家让她才华尽露。她始一上任, 便先免了小姐们每个月置办头油脂粉的二两银子, 打击了贾府的买办, 节约了家里的开支。紧接着她又大刀阔斧的进行了改革, 将园子承包给几个老实本分的老妈妈, 允许他们将园子里出产的东西拿出去卖, 不要他们交税, 只让她们每年孝敬些。这样不仅园子有专门人修理免了每年请工匠的开支, 还能给姑娘们增添些头油、脂粉钱。这样的经济头脑竟然出自一位深闺小姐, 确实不易。探春平日看上去和顺, 可是她管家的精细处却不让凤姐, 吴新登媳妇拿着赵姨娘的弟弟赵国基的丧事来刁难探春。探春却以其过人的精明和干练, 依祖宗旧例果断地处理了这件事。随后引起的赵姨娘大闹“议事厅”之事, 更树立了探春管家的威信。连凤姐背地里也连声赞叹:“好!好!好个三姑娘!我说不错。……她虽是姑娘家, 心里却事事明白, 不过是言语谨慎。她又比我知书识字, 更利害一层”。夜抄大观园一回, 王善保家的仗着主子的气势, 本想在府里的小姐、丫环面前逞逞威风, 没想到探春不但不惧怕, 反而秉烛以待, 一番话更是显示了她非凡的政治远见, “你们别忙, 自然连你们抄的日子有呢!你们今日早起不曾议论甄家, 自己家里好好的抄家, 果然今日抄了。咱们也渐渐的来了。可知这样大族人家, 若从外头杀来, 一时是杀不死的, 这是古人曾说的‘百足之虫, 死而不僵’, 必须先从家里自杀自灭起来, 才能一败涂地。”然而探春的改革和她的非凡远见并不能让这个已经在风雨飘摇中的大家庭起死回生, 也同样无法改变她自己的悲剧结局。最终不得不顶替王妃的女儿远嫁他乡, “一帆风雨路三千, 把骨肉家园, 齐来抛闪”。“才自精明志自高, 生于末世运偏消”探春也是整个《红楼梦》悲剧中的一曲。

其他如王熙凤虽掌管整个贾府, 威风八面, 盛极一时, 但最终也无法决定自己的命运, 败家后不但承担了诸多恶名, 连女儿巧姐也险被自己的哥哥卖入外藩为妾。

高贵者如贾元春, 才选凤藻宫, 后来加封贤德妃, 荣国府省亲尽显尊贵, 可是曹雪芹写她奉旨回娘家省亲时, 在说不尽的繁华热闹之中, 不是讲富贵的宫廷生活, 从头到尾却是一片呜咽之声, 声泪俱下的怨谤。虽好不容易在宫里小心翼翼地熬过了二十年, 还是免不了抱病而亡的结局。

“二木头”迎春更不用说, 本性就善良懦弱, 虽是小姐却常被丫环、嬷嬷欺负, 后来又被父亲作为抵债嫁给孙绍祖, 婚后受尽凌辱, 抑郁而终, 成为包办婚姻的牺牲品。

还有李纨, 虽贵为贾家大少奶奶, 却年轻守寡, 在贾府这个庞大的贵族家庭中, 诸般矛盾, 李纨一概无权介入, 即使面对和她的命运有着直接关系的矛盾冲突, 她也只能“听天由命”, 是一个多余人。

小姐、少奶奶们尚且如此, 丫环们更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晴雯心高气傲, 虽“心比天高”却“命比纸薄”;金钏只因和主人家的少爷说了几句玩笑的话, 就被王夫人痛下毒手, 最终因无处容身跳井而死;芳官、藕官这群小戏子更是被主人任意鞭挞、转卖;就连一向温顺、听话的袭人也不过就是主子眼里听话的奴才罢了, 同样无法掌握自己的命运。

无论是遵循封建伦理规范的乖巧者还是有叛逆性的抗争者, 无论是高高再上的小姐还是被压迫、奴役的丫环, 《红楼梦》中这一群年轻的女子最终都免不了悲剧的命运。这绝不是偶然, 《红楼梦》中这一群年轻的女子的命运所折射的正是整个封建社会女性的共同命运。翻开中国的史书, 每一页都是女性的血和泪。当国家危急时, 人们首先想到的不是国君无能, 而是红颜祸水, 历史上的褒姒、杨玉环、陈圆圆都曾背负这样的骂名。当敌军逼近、弹尽粮绝之时, 主帅往往也都是杀侍妾以饷士卒, 屠刀过处, 是一个个被无视、被任意毁灭的悲惨生命。当一个家庭面临困境、无法生存时, 父母所想到的同样也是将女孩卖入青楼或为别人填房, 这时候女性就成了可以被当成交易、买卖的商品。在封建社会女性被剥夺了政治、经济、文化等社会活动的权利, 困守于家庭内部, “在家从父, 出嫁从夫, 夫死从子。”一个“从”字, 确立了女性的社会地位和生存格局。“女子无才便是德”的观念, 使女性受教育的权利也被剥夺。表现在婚姻问题上, 女子不能一妻多夫, 而丈夫却可以三妻四妾, 男人死了妻子可以续弦, 女子死了丈夫却只能守寡。这些在《红楼梦》里都有所反映, 所以生活在封建社会的女性, 其实她们悲剧的命运是早已注定了的。

参考文献

[1]郭预衡.中国古代文学史[M].上海:上海古籍出版社, 1998.

张爱玲笔下的悲剧女性形象 篇10

在中国几千年的封建社会里, 父系文化渗透于一切意识领域, 在这种文化的支配下, 妇女在社会中总是处于从属和不平等地位。不论从那一个方面说, 在精神上和肉体上都备受迫害。历代的统治者, 利用各种手段强化“男尊女卑”的观念, 而“三从四德”的封建伦理, 则好象沉重的锁链一般, 不时的缠绕在广大的妇女身上, 使她们根本就没有能力主宰自己的命运, 只能是作为男人传宗接代的工具, 发泄情欲的对象而存在的。更加可悲的是伴随着世世代代的这种封建意识的浸染, 许多妇女已完全丧失了做人的追求, 心甘情愿, 本本分分的安于屈辱和卑贱的地位, 甚至成为女奴, 被虐杀都认为是命运如此。

《金锁记》中的曹七巧, 乡下开麻油店老板的女儿, 由于哥嫂的贪财, 把她嫁给了官宦世家姜家害骨痨病的二儿子, 在名存实亡的夫妻关系中, 她得不到常人所能得到的爱与性。在长期封建制度的残害下渐渐的她的内心开始扭曲异化。所以她面对这个表面和实质都不会给她一个自由的世界———封建的专制家庭, 七巧的不满, 愤怒也只能在这里发泄, 只有等她坐上“老太太”的椅子上, 有了对人对钱的支配权时, 她才能改变自己在姜家这个封建大家庭中的地位。慢慢的在这种环境的影响下, 形成了七巧对金钱的渴望, 使她对金钱的占有欲越来越重, 以至牺牲了她的青春, 她的爱情, 乃至后来被金钱枷锁压的扭曲了的人性。她压抑自己的情欲, 然而压抑并不能使情欲完全熄灭, 她用反常的方式来为情欲寻找出路, 她用黄金之梦来抵挡情欲之火。她终于拥有了黄金, 却丧失了人性, 她莫名其妙的想发泄, 想报复, 她自己得不到的爱情与幸福, 也不容别人得到。于是女儿和儿媳妇成了她扭曲人性下的牺牲品。“在封建婚姻, 金钱枷锁下, 伦理观念下, 逐步造成她的心理变态, 干涉破坏儿女的婚事, 即使自己得不到的, 也不让别人得到, 包括自己的亲人的这种病态心理。” (1) 可以说, 七巧是一步步的走入黑暗的光圈中。最令人毛骨悚然的是她的性压抑导致的性变态。在封建婚姻制度的无情迫害下, 使她人生上演了一幕幕悲剧。

张爱玲笔下的女性在人性方面显露出过分的“不彻底”的本相, 她们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 她们是那样萎缩、卑微、庸俗、自私、病态。她们一如既往地生活在几千年已经已习惯了的挣脱不开的心狱里, 她们已习惯成为男人的附庸, 并且甘愿成为男人的附庸, 他们是那么卑弱和苍凉, 但她们又有着微乎其微的挣扎与反抗, 《琉璃瓦》中的川嫦, 她卑弱几近虚无的程度。对于病魔, 她没有奋斗, 没有丝毫意志的努力。临死时向世界遗憾地投射她最后一眼。虽然是最无力的抗争, 却也显示出她内心有那么一点点的矛盾冲突, 毕竟她还有些许不舍之意, 这便更衬托出她离开那个世界的悲凉。《第二炉香》中的葛薇龙为了她不合实际的爱情, 她心甘情愿地出卖自己, 但她时刻进行着内心的斗争, 一方面想离开那个令她堕落的环境, 另一方面却在那个环境里越陷越深, 这无疑更加剧她身上的悲剧色彩。

张爱玲五十年代发表两部长篇小说《小艾》和《十八春》中的女主人公小艾和曼桢已虽有了进步意识和斗争的表现, 但她们身上仍存在着斗争的不彻底性, 这就决定了她们在较好的结局中仍显示出悲剧的底色。小艾试着走出了那个给她诸多迫害的封建泥沼, 嫁给了一名印刷工人, 开始了自食其力的生活。她在同封建社会的斗争中取得最终胜利, 但她斗争的过程中显然是不果断的, 总会出现暂时的妥协, 这使得她走出去时已是危机四伏了, 以致于她在以后明朗的生活中总是多病多灾, 她的命运无法摆脱悲惨的底子。曼桢的命运更是让人觉得苍凉无比。身陷姐姐、姐夫、母亲共同设计的陷井里, 曼桢显然没有屈服, 千方百计地想逃出去, 可是在她有了孩子后, 便妥协了, 嫁给了把她推向火坑的姐夫。虽然后来曼桢与姐夫离婚, 并迎来新时代的变革。但曼桢与世钧的爱情却像成为一段陈旧的夹在书中的枯花败叶。美好的东西永远存在记忆里, 现存的皆是由命运安排的无奈。曼桢的性格中有明显的斗争意识, 但斗争的不彻底性改变不了她的命运, 从而决定了她悲剧性的爱情结局。

张爱玲在诠释她笔下人物的性格悲剧时, 更注重其残缺、卑弱和不彻底的因素, 在张爱玲看来, 不彻底性是这些人物性格悲剧的根源。

参考文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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