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扎特演讲稿(精选6篇)
篇1:莫扎特演讲稿
莫扎特
自我介绍。今天我要跟大家分享音乐家的是莫扎特。我给我的演讲主题叫做“乐神之子——莫扎特”。
下面我将从一下三部分为大家简单讲解、回顾一下莫扎特的传奇一生。生平简介、音乐作品及其风格、对后世的影响。
首先,来说一下莫扎特的生平简介。生于1756、死于1791。大家可以自己算一下,这才多大年纪。35岁,对,这个传奇的音乐家仅仅活了35年。我不知道是不是上天太羡慕嫉妒莫扎特的音乐才能了,还是更喜欢去听他的音乐了,就这急急的把他召唤回去了。这个是莫扎特一生35年的时间表。1756年1月27日,0岁,出生于奥地利的萨尔斯堡一个宫廷乐师之家。他有六个兄弟姐妹,最后活下来的只有他和他的姐姐安。三岁时就显示出非凡的音乐才能,四岁的时候跟着父亲学习钢琴,五岁时做出了他人生中的第一部曲子,六岁时随父亲学小提琴,第一次巡回演出,开始了长达十年的漫游生活,八岁创作了一批奏鸣曲和交响曲,十一岁写了第一首歌剧,十六岁结束自己的十年漫游生活,回到自己的家乡萨尔斯堡,在大主教的宫廷乐队里担任首席乐师。
21岁在和社会各阶层广泛的接触中,特别是与曼海姆市民艺术家们平等而融洽的交往中,莫扎特得到了远非传统观念所能给予他的启示和激励。25岁为了争取人身与创作自由,1781年,莫扎特和主教决裂,毅然辞职。成为奥地利历史上第一个有勇气和决心反抗宫廷和教会、维护个人尊严的自由作曲家。26岁(结婚前一个月)《后宫诱逃》演出成功,被推到维也纳生活的最前方,28到31岁,生活在维也纳的老式楼房里,和妻儿度过最美好的时光,创作《费加罗的婚礼》,在这教过贝多芬,35岁痼疾缠身,直至死亡。
在莫扎特这短暂的35年时间里,我觉得他做的最重大两件事情。一是他的十年漫游生活。1762年,六岁的莫扎特在父亲的带领下作了一次尝试性的巡回演出,获得成功。在维也纳的美泉宫,为玛丽亚·特蕾西亚女皇演奏钢琴。1763年6月到1773年3月,他们先后到德国、法国、英国、荷兰、意大利等国作为期10年的旅行演出,获得成功。这些旅行演出对莫扎特的艺术发展产生了积极影响。他有机会接触到欧洲当时最先进的音乐艺术——意大利歌剧、法国歌剧、德国的器乐,这使他以后能成为他那个时代在创作上风格最广泛的一位作曲家。二是与主教决裂
毅然辞职。上边说到,莫扎特结束十年漫游生活,回到了自己的家乡萨尔斯堡,遵照父亲的意愿,在大主教的宫廷乐团里担任首席小提琴手。这期间,莫扎特创作了大量的优秀作品,可他在宫廷乐团里过得并不愉快,他清楚的认识到,在贵族眼里,崇高的音乐不过是他们对权力的奢华粉饰,大主教把他当作一个佣人,那种颐指气使,随意派遣甚至故意欺凌都让他无法忍受。莫扎特是一忍再忍,直到忍唔肯忍无需再忍的时候,1781年6月,二十五岁的莫扎特果敢的做出了一个人生抉择——与大主教公开决裂,这也让他成为了欧洲历史上第一位公开摆脱宫廷束缚的音乐家。父亲曾经要求他向大主教赔礼道歉,但他坚决拒绝,高尚的心灵使他在权贵面前不再低眉折腰。对于一个天才,或许我们并无法理解他做出这种选择需要付出了多大的勇气,要知道,在当时的社会环境中,这意味着他将面临不可想象的艰辛、饥饿甚至死亡。而实际上,这些困境他也确实都遇到了。莫扎特的一生中,完全是在音乐创作中度过的,直到死亡的那一刻,他还在举世闻名的《安魂曲》,在创作了一半时离开了这个现实的人世。
对于莫扎特的死亡之谜,社会各界曾近展开无数的讨论研究,有认为他是被情杀,被妻子和妻子的情人联合毒死;有人说,是因为他的竞争对手羡慕嫉妒他的音乐才能,被竞争对手所杀;还有人说他是死于疾病,感染风寒、心脏病、疟疾、等等众说纷纭;还有人说,他是因为缺少日照,进而缺少维生素D而死亡的,因为莫扎特生前白天睡觉,晚上创作,确实很少接触太阳光。直至今天他的死亡仍然是个未解之谜。
第二部分,音乐作品及其风格。(ppt读)可能有人会说,其他著名音乐家一生中也创作几百部作品,但是,现对于莫扎特这短暂的35年来说,不可谓称不上是惊叹的。下面我就列举了一些他比较著名的被后世所流传广泛的音乐曲目。(读ppt)今天,我在后面挑了两个我相对来说比较喜欢的曲子,来与大家分享。《费加罗的婚礼》和《小步夜曲》。其实本来也想说下一《安魂曲》来着,但是仔细一下,于今天的氛围不太符合,就放弃了,大家可以私底下自己好好品味一下。对于莫扎特的音乐风格,可以说成是风格多样的,虽然他的一生时间短,但是所经历的事情可是一点也不少的。莫扎特属于维也纳派古典音乐,与海顿、贝多芬并称维也纳三大巨头,他们是师徒关系。莫扎特早期的生活是在在教堂作曲;所以音乐风格壮丽、豪华、辉煌、有气势。中期:为德国皇室作曲;音乐风格带有浪漫色彩、华丽、高贵、庄严、又活泼、有趣后期:在穷困中作曲;神秘、壮丽
接下来,详细为大家介绍一下《小步舞曲》。“小步舞”是一种起源于欧洲民间的三拍子舞蹈,原流行于法国宫廷中,因其舞蹈的步子较小而得名。“小步舞”速度中庸,能描绘许多礼仪上的动态,风格典雅。《小步舞曲》的音乐特点是旋律流畅、优美、华丽,节奏多用四分音符和八分音符,也有的作曲家在作品中选用带符点的节奏,使得乐曲更具有推动力,伴奏简单清晰。
莫扎特的音乐典雅秀丽,如同珍珠一样玲珑剔透,又似阳光一般热情温暖,洋溢着青春的生命力。他的音乐风格具有诚挚、细腻、通俗优雅、轻灵、流丽的特征,大都充满了乐观主义的情绪。
同学们可以利用网络资源再多一些了解《小步舞曲》的指示,也可以听赏如贝多芬、巴赫等名家的相同题材作品,横向的了解这一风格的音乐,扩展我们的艺术视野。
接着是《费》。根据法国喜剧作家博马舍的同名小说改编 莫扎特众多歌剧中最著名的,也是巅峰之作。
此时,已经从大教主的樊笼理解脱出来,正焕发着前所未有的创作激情。歌剧讲述了一位聪明的理发师费加罗与伯爵府的女仆苏珊娜在筹备婚礼的过程中与心怀不轨的伯爵展开较量的故事,期间穿插各种生动有趣的人物和故事,最终处于第三阶层的平民终于让荒淫伪善的伯爵当中出丑认输。这部歌剧情节曲折生动,风格明快幽默,喜剧效果突出,是莫扎特最出色的代表作之一 反映了当时社会上“第三阶级”地位的上升,歌颂人民反封建斗争的胜利,表达了对自由思想的歌颂
三、对后世的影响。(读ppt)爱因斯坦说,人死时最大的遗憾,就是再也听不到莫扎特的音乐.歌德更宣称,莫扎特创造了世界一种极为罕见的音乐光环.这都是极高的评价。“回到莫扎特运动”。。。莫扎特效应。。。
臧克家“有的人死了,但是他还活着”。莫扎特虽然英年早逝,离开了我们两百多年,但是他存世的音乐正如他的精神灵魂一样,陪伴着我们、感染着我们、影响着我们,让我们在有限的生命力去再多听一听,多品一品,要不然就白了人世间一回了!
我今天的演讲就到此结束,感谢大家收听!
篇2:莫扎特演讲稿
我最近把莫扎特的书信重新读了一遍,那是由亨利・特・居仲先生译成法文,而所有的图书馆都应该置备的:那些信不但对艺术家极有价值,并且对大众都有裨益。你一朝念过以后,莫扎特就能成为你终生的朋友;你痛苦的时候,莫扎特那张亲切的脸自然而然会在你面前浮现;你可以听到他心花怒放的笑声,又有孩子气,又有悲壮意味的笑声,不管你怎样悲伤,一想到他欣然忍受了那么多的苦难,你就会觉得自己一味浸在悲哀里头是大可惭愧的了。现在让我们把这个消逝已久的美丽的小影,给它复活过来。* * *
首先引起我们注意的,是他那种不可思议的精神健康,想到他受着病魔侵蚀的身体,他精神的健康就更可惊讶了。――他的健康在于所有的机能都得到平衡,而且差不多是绝他精神的健康就更可惊讶了。――他的健康在于所有的机能都得到平衡,而且差不多是绝无仅有的平衡:一颗样样都能感受,样样都能控制的灵魂;一种镇静的、甚至心里有着最深刻的感情(例如母亲的死,对妻子的爱)的时候令人觉得冷酷的理智,那是一种目光犀利的聪明,能抓握群众的趣味,懂得怎样获得成功,懂得一方面保持自己骄傲的天性,一方面把这个天性去适应社会,征服社会的聪明。所谓各种机能的平衡,就是这些因素的平衡。
这种精神健康,在一般性情很热烈的人是不大会有的,因为热烈必然是某种感情到了过分的程度。所以莫扎特具备所有的感情而绝对没有激烈的感情,――除了骄傲;这是一个可怕的例外,但骄傲的确是他天性中极强烈的情绪。
有个朋友对他说(1781年6月2日):“萨尔斯堡总主教认为你浑身上下都是骄傲。”他自己也绝对不想隐瞒,谁要是伤了他的傲气,他就显出他和卢梭是同时代的人,会拿出共和国民的高傲的态度来答复人家:“使人高贵的是心;我不是伯爵,但也许我的灵魂比伯爵高尚得多;当差也罢,伯爵也罢,只要侮辱了我,他就是一个坏蛋。”
有一天,奥格斯堡两个爱取笑的人挖苦莫扎特获得金马利十字勋章,莫扎特回答说:“很奇怪的是,要我得到你们能得到的所有的勋章,比着要你们成为我容易得多,即使你们死过去两次,复活两次,也是没用……”他在信中述及此事,又加上两句:“我为之气愤交加,怒火中烧。”
另一方面,他喜欢收集人家恭维他的话,详详细细的在信里报告。
他在1782年8月2日的信中说:“高尼兹亲王对大公爵提起我的时候,说这样的人世界上一百年只能出现一次。”
所以他的傲气一受损害,他就愤恨之极。他为了不得不替王侯服务,觉得很痛苦。
“想到这点,我就受不了。”(1778年10月15日信)受了萨尔斯堡大主教侮辱以后,他浑身发抖,走在街上摇摇晃晃象醉汉一样,回到家里,不得不躺上床去,第二天整个早上还是极不舒服。他说:我恨大主教,简直恨得要发疯了。”(1781年5月9日信)――谁要得罪了我,我非报复不可,倘使我回报他的没有比他给我的更多,那只能说是还敬,而不是教训。”(1781年6月20日信)只要他的傲气成了问题,或者仅仅是他的意志占了上风,这谦卑恭敬的儿子就不承认世界上还有什么权威。
“你的来信,没有一行我认得出是我父亲写的。不错,那是一个父亲写的,可不是我的父亲写的。”(1781年5月19日信)①他是没有得到父亲同意就结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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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掉了骄傲这股巨大的、独一无二的激烈的情绪,你所看到的就是一颗和蔼可亲,笑靥迎人的灵魂。他的活泼的,时时刻刻都在流露的温情,纯粹象女性,甚至于象儿童,使他喜欢流泪、傻笑、说疯话,和多情的小娃娃一样作出疯疯癫癫的事。
往往他还有一股永远兴高彩烈的劲儿:对无论什么都大惊小怪地觉得好玩;老是在活动、唱歌、蹦跳;看到什么古怪的,或者往往并不古怪的事,便弄些有意思的,尤其是没有意思的,有时还是粗俗的,但并不缺德的,也不是有意的恶作剧,说些毫无意义的字儿,让自己发疯般狂笑一阵。
他在1769年的信中说:“我简直乐死了,因为这次旅行太好玩了!……因为车厢里热得很!……因为我们的马夫挺好,只要路稍微好一些,他就把牲口赶得很快!”
这一类莫名其妙的兴致,这种表示精神健康的欢笑,例子多至不胜枚举。那是旺盛而健康的血在那里活动:他的敏感绝无病态的意味。
“今天我在这儿大教堂的广场上看见吊死四个坏蛋。他们这儿吊死人的方法是和里昂一样的。”(1770年11月30日信)他不象近代艺术家有那种广泛的同情心和人道主义精神。只有爱他的人,他才爱,就是说他只爱他的父亲,妻子,朋友;但他是一往情深的爱着他们的;提到他们的时候,他自有一种温柔的热烈的感情,象他的音乐一样把人家的心都融化了。
“我们结婚的时候,我妻子和我都哭得象泪人儿,大家都为之感动,跟我们一起哭了。”(1782年8月7日信)他是个极有情义的朋友,只有穷人才可能做到的那种朋友:“世界上只有穷人才是最好最真实的朋友。有钱的人完全不懂什么叫做友谊。”(1778年8月7日信)“朋友!……只有不论在什么情形之下,不管是白天还是黑夜,只想为朋友好,竭尽所能使朋友快活的人,我才认为有资格称为朋友。”(1778年12月18日信)他给妻子的信,尤其在1789一1791年中间的,充满着甜蜜的爱情和狂欢的兴致。那个时期是他一生最困苦的时期,象他所说的“老是在绝望与希望之间挣扎①”,又是病,又是穷,又有种种的烦恼;但这些都不能把他狂欢的兴致压下去。而且他也不是象我们所想的,特意鼓足勇气来安慰他的妻子,不让她看到真实的处境;那是莫扎特不由自主的,情不自禁的需要痛痛快快的笑;即使在最惨痛的情形之下,这种笑的需要也非满足不可②。
但莫扎特的笑是和眼泪很接近的,那是抱着一腔柔情的人必然有的,乐极而涕的眼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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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快乐的,可是没有一个人的生活象他的那么艰苦。那是一场无休无歇的,跟贫穷与疾病的斗争。这斗争、到他三十五岁才由死亡加以结束。那末他的快乐是从何而来的呢?与疾病的斗争。这斗争、到他三十五岁才由死亡加以结束。那末他的快乐是从何而来的呢?第一是从他的信仰来的。他的信仰没有一点儿迷信的成分,而是富于智慧的、坚强的、稳固的,非但没有被怀疑动摇,便是极轻微的怀疑也不曾有过。他的信仰非常恬静,和平,没有狂热的情绪,也没有神秘气息,他只是真诚的相信着。父亲临死以前,莫扎特在信中和他说:“我希望得到好消息,虽然我已经养成习惯,对什么事都预备它恶化。死是我们生命的真正的终极,所以我多年来和这个真正的最好的朋友已经相熟到一个程度,它的形象非但不使我害怕,反倒使我镇静,给我安慰。我感谢上帝赐我幸福……我没有一次上床不想到也许明天我就不在世界上了;然而认识我的人,没有一个能说我的生活态度是忧郁的或是悲观的。我有这种福气,真要感谢上帝,我真心祝望别人也有这种福气。”(1787年4月4日)这是他以永恒的生命为归宿的幸福。至于尘世的幸福,他是靠了亲人对他的爱,尤其是靠了他对亲人的爱得到的。
他写信给妻子的时候,说,“只要我确实知道你生活周全,我所有的辛苦对我都是愉快的了。是的,只要知道你身体康
健,心情快活,那末我即使遇到最困苦最为难的境况也不算一回事。”(1791年7月6日)但他最大的快乐是创作。
在一般精神骚动的病态的天才,创作可能是受难,他们往往千辛万苦,追求一个不容易抓握的理想,在一般象莫扎特那样精神健全的天才,创作是完美的快乐,那么自然,几乎是一种生理上的享受。对于莫扎特,作曲和演奏,是跟吃、喝、睡眠,同样不可缺少的机能。那是一种生理的需要,而且有这个需要也很幸福,因为这需要时时刻刻都能得到满足。
这一点,我们必须认清,否则就不容易了解他书信中提到金钱的段落:“告诉你,我唯一的目的是尽量挣钱,越多越好;因为除了健康以外,金钱是世界上最好的东西。”(1781年4月4日)这些话,在一般高雅的人听来未免显得俗气。但我们不能忘记,莫扎特到死都缺少钱,――因为缺少钱,他的自由创作,他的健康,老是受到损害;他永远想着,也不得不想着成功和金钱;有了这两样,他才能获得解放。这不是挺自然的吗?假如贝多芬不是这样,那是因为贝多芬的理想主义给了他另外一个世界,一个非现实的世界;何况他还有一些有钱的保护人维持他的日常生活。但莫扎特是着眼于生活,着眼于尘世和实际事物的。
他要活,他要战胜;结果他至少是战胜了,但能否活下去不是他作得了主的。
奇妙的是,他的艺术老是倾向于争取成功,同时却绝对不牺牲他的信仰。他写作乐曲的时候,始终注意到对群众的效果。然而他的音乐决不丧失尊严,只说它要说的话。在这一方面,莫扎特得力于他的机智、聪明和嘲弄的心情。他瞧不起群众,然而他自视甚高。
所以他永远不对群众作一些会使他脸红的让步;他把群众蒙住了,他能支配群众①。他使所以他永远不对群众作一些会使他脸红的让步;他把群众蒙住了,他能支配群众①。他使听的人自以为了解他的思想,其实他们只有听到作者特意写来博取掌声的段落,才报以掌声。他们了解与否,对莫扎特有什么相干②?只要作品能成功,使作者有办法从事于新的创作就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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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扎特在一七七七年十月十日信中说:“创作是我唯一的快乐,唯一的嗜好。”
这个幸运的天才仿佛生来就是为创造的。历史上很少见这样旺盛的艺术创造力。因为莫扎特的得心应手,一挥而就的才华,不能与洛西尼那种不假思索的铺陈混为一谈。――巴赫是靠顽强的意志写作的,他对朋友们说:“我是被逼着用功的,谁和我一样用功,就会和我一样的成功。”――贝多芬永远和他的天才肉搏,朋友们去看他而正碰上他在作曲的时候,往往发见他困惫不堪的情形无法形容。兴特勒说:“他脸上的线条都变了样,满头大汗,好象才跟一支对位学家的军队作了一场恶斗。”不错,这里说的是贝多芬写作弥撒祭中间的“吾信吾主”的一章;但贝多芬老是拟稿、思索、删削、修改、添加,从头再来;而等到全部完成以后,又从头再来;有一支奏鸣曲,久已写好而且已经刻好版子的,他在Adagio开头的地方又加上两个音。――莫扎特可完全没有这种苦难①。他心中的愿望,他实际上都能做到,而且他只愿望他所能做到的。他的作品有如生命的香味:正如一朵美丽的花,只要拿出劲来活着就是了②。创作在于他是太容易了,不但双管齐下,有时竟是三路并进,无意中表现出他的不可思议的,惊人的手腕。1782年4月20日,他写作一支赋格曲,同时还在写一支序曲。某次音乐会预定他演奏一支新的小提琴与钢琴奏鸣曲;他在上一天? 估锸?坏愕绞??阒?洌?奔泵γπ戳诵√崆俨糠郑?还Ψ蛐锤智俨糠郑???谏弦惶煲估锸?坏愕绞??阒?洌?奔泵γπ戳诵√崆俨糠郑?还Ψ蛐锤智俨糠郑??皇奔浜秃献嗟娜肆废耙淮危坏诙?欤??涯宰永镒骱玫母智俨糠秩?勘吵隼囱葑唷?BR> (1781年4月8日)――这种例子不过是百中之一。
一个这样的天才,在他的艺术领域内自然无所不能,而且在各个部门中都发展得同样完美。但他特别适宜于写作歌剧。我们不妨把他主要的特征重述一遍:他有的是一颗完全健康而平衡的灵魂,一颗平静的、没有热情的风暴、可是非常敏感、非常婉转柔顺的心,受着坚强的意志控制。这样的一个人假如能创造,必然比别人更能用客观的方式表现人生。热情的人精神上有种迫切的要求,无论作什么非把自己整个放进去不可。莫扎特可完全不受这种要求的牵掣。贝多芬的作品,每一页都是贝多芬;这也是最好不过的,因为没有一个英雄能象贝多芬那样引起我们兴趣的。但在莫扎特,由于他的感觉、温情、细致的聪明、自我的控制等等的优点混合得非常和谐,所以天生的长于抓握别人心灵中许多微妙的变化;并且他对当时贵族社会的形形色色感到兴趣,能够把那个社会活生生的在他的音乐中再现出来。他的心是平静的,没有任何渴求满足的声音在心中叫喊。他爱人生,也善于观察人生;要把人生照他所看到的在艺术中刻划出来,他不需要费什么力气。
他最大的荣誉是在乐剧方面①,这是他早知道的。他的书信证明他特别喜爱戏剧音乐:“只要听见人讲到一出歌剧,只要能够上戏院去,听见人家歌唱,我就乐不可支!”(1777年10月11日信)“我有一个无法形容的愿望,我想写一出歌剧。”“我羡慕所有写作歌剧的人。听见一个歌剧的调子,我就会哭……写歌剧的愿望是我一刻不能忘怀的。”(1778年2月2日与7日信)“对于我,第一是歌剧。”(1782年8月17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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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下我们谈谈莫扎特对歌剧的观念。
莫扎特纯粹是个音乐家。我们看不出他有什么文学修养的痕迹①,更不象贝多芬那样的注意文学,老是自修,而且成绩很好。我们甚至不能说莫扎特主要是个音乐家。因为他只不过是音乐家。――所以对于在歌剧中需要把诗歌与音乐融和为一的难题,他用不到多所踌躇。他用一刀两断的方式解决了,凡是有音乐的地方,决不许有竞争的对象。
他在一七八一年十月十三日的信中说:“在一出歌剧中间,诗必须绝对服从音乐。”
他又说:“音乐居于最高的主宰地位,叫人把旁的东西都忘了。”
可是我们不能就认为莫扎特不注意歌词的脚本,不能认为音乐在他是一种享受,歌词只是音乐用来借题发挥的材料。相反,莫扎特深信歌剧必须真实的表现情感和性格;但表现的任务,他是交给音乐,而非交给歌词的,因为他是音乐家,不是诗人;也因为他的天才不愿意把他的作品和另外一个艺术家平分。
才不愿意把他的作品和另外一个艺术家平分。
“我不能用诗句或色彩表现我的感情和思想,因为我既非诗人,亦非画家。但我能用声音来表现,因为我是音乐家。”(1777年11月8日信)因此,诗歌的责任在于供给一个组织完美的布局,供给一些戏剧化的场面,“富于服从性的歌词,专为音乐写的歌词。”(1781年10月13日信)余下的,据莫扎特的意见,都是作曲家的事;作曲家所能运用的语言,和歌词同样准确,虽则是另外一种方式的准确。
莫扎特写作歌剧时的用意是毫无疑问的。他对歌剧《伊多曼纳》和《后宫诱逃》中好几个段落都曾亲自加以注释,很明白的显出他很聪明的努力于心理分析:“正当奥斯门①的怒气愈来愈盛,听众以为歌咏调快要告终的时候,节奏不同与音色不同的Allegro assai,一定能产生最好的效果;因为一个这样狂怒的人是越出一切界
限的,他连自己都不认得自己了;所以音乐也应当变得面目全非。”(1781年9月26日信)提到同一剧中另一歌咏调的时候,他说:“惊跳的心是预先由小提琴用八度音程宣告的。大家在这儿可以看出一个人的战栗和迟疑不决,可以看出由一个crescendo所表现的心绪的紧张;大家也能从加了弱音器的小提琴和一个长笛的齐奏(Unison)上,听到隅语和叹息。”(1781年9月26日信)这种力求表情真实的功夫做到哪一步为止呢?――是不是会有止境的呢?音乐是否永这种力求表情真实的功夫做到哪一步为止呢?――是不是会有止境的呢?音乐是否永远能够,如莫扎特所说的,“象一颗情绪高涨的心的跳动”呢?――是的,只要这种心的跳动始终保持和谐。
因为莫扎特只是一个音乐家,所以他不许诗歌来指挥音乐,而要诗歌服从音乐。因为他只是一个音乐家,所以戏剧的场面一旦有了越出高雅趣味的倾向,他也要它听命于音乐①。
他在1781年9月26日信中说:“因为感情――不论是否激烈――永远不可用令人厌恶的方式表现,所以音乐即使在最惊心动魄的场面中也永远不可引起耳朵的反感,而仍应当使它入迷,换句话说,要始终成为音乐。”
可见音乐是人生的绘画,但这人生是经过净化的。反映心灵的歌词,必须对心灵有诱惑的力量,但不能伤害皮肉,“引起耳朵的反感”。音乐表现生命,但是是一种很和谐的表现②。
这种情形,不但在莫扎特的歌剧是如此,在他所有的作品都是如此①。虽然他的音乐表面上象是刺激感官的,其实并不然,它是诉之于心灵的。莫扎特的音乐永远表现某一种感情或是某一种热情。
而最值得注意的是,莫扎特所描写的感情往往不是他自己的,而是在别人心中观察得来的。他自己心中并没有这种感情,而是在别人心中看到这种感情。――他倘若不亲自说出来,我们简直不会相信:出来,我们简直不会相信:“我想完全根据罗斯小姐来作一曲andante。一点都不会错:andante怎么样,罗斯小姐便是怎么样。”(1777年12月6日信)莫扎特的戏剧意识既如此之强,所以他在一些最不需要戏剧意识的作品中,就是说在一般音乐家尽量把自己的个性和梦想放进去的作品中,也流露出戏剧意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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现在放下莫扎特的书信,让他音乐的浪潮把我们带走罢。他整个的灵魂都在他的音乐中间。我们一听,就能发觉他的本质,――他的柔情与聪明。
到处都有他的柔情与聪明:所有的感情和思想,都被这两样包裹着,浸淫着,象一道柔和的阳光般沐浴着。因为这缘故,他描写反派角色从来不成功,而且他也不想在这方面成功。只要想到《莱奥诺拉》中间的暴君,《自由射手》中魔鬼般的人物,《尼伯龙根的指环》中可怕的英雄,我们就可以由贝多芬,韦柏和瓦格纳的例子,相信音乐是很能表现并引起仇恨与轻蔑的。但正如莎士比亚的《十二夜》中的公爵所说的,音乐主要是“爱的养料”,而爱也是音乐的养料。莫扎特的音乐就是这样。因为这缘故,喜爱他的人把他看作亲人一般。并且他是用多好的礼物回敬他们的!仿佛是连续不断的柔情和长流无尽的爱,从他那颗仁慈的心中流到他朋友们的心中。――他很小的时候,对于感情的需要就到了病态的程度。据说他有一天突然问奥国的一位公主:“太太,您喜欢我吗?”她故意和他打趣,回答说不;孩子便伤心得哭了。――莫扎特的心始终是儿童的心。这一类天真的他打趣,回答说不;孩子便伤心得哭了。――莫扎特的心始终是儿童的心。这一类天真的央求,永远用着“我爱你,你也爱我罢”这种温柔的音乐,重复不已的提出来。
因此他老是歌咏爱情。便是抒情悲剧中一般公式化的人物,淡而无味的字句,千篇 一律的殷勤献媚,也被作者温暖的心感染了,显出独特的口吻,一些心中有所爱恋的人,至今还觉得这口吻可爱。但莫扎特所歌咏的爱没有一点儿狂热的气息,也没有浪漫底克意味;他歌咏的只是爱情的甜蜜或是爱情的惆怅。莫扎特一生都不能容忍狂热的感情,他创造的人物也没有一个为了狂热的感情而心碎肠断的。《唐・璜》中阿娜的痛苦,《伊多曼纽》中哀腊克脱拉的嫉妒,跟贝多芬和瓦格纳创造的妖魔是不能相提并论的。莫扎特在一切激烈的感情中,只有骄傲与愤怒两项。最突出的激烈的感情――狂热的爱,――从来没有在他身上出现过。就因为此,他全部的作品才有那种无可形容的清明恬静的特征,我们这时代,艺术家们有一种倾向,只用肉体的粗暴的情欲,或是用歇斯底里的头脑制造出来的、虚伪的神秘主义,使我们认识爱情;相形之下,莫扎特的音乐所以能吸引我们,不但由于它对爱情有所知,还因为它对爱情有所不知。
可是他心中的确有溺于感官的素质。他没有格利格与贝多芬那么感情热烈,但比他们更重视生理的快感。他不一个日耳曼的理想主义者;他是萨尔斯堡人(萨尔斯堡在维也纳到佛尼市去的路上),倒比较的近于意大利人。他的艺术有时令人想起班吕更①笔下的那些美丽的天使长,他们的嘴生来不是为祈祷的,而是为别的用处的。莫扎特的气魄比班吕更大得多;为了歌唱信仰,他会找到另外一些动人的口吻。只有一个拉斐尔,可以同这种纯洁而又取悦感官的音乐相比。例如他歌剧中那些被爱情所沉醉的人,《魔笛》中的王子泰米诺,他的情窦初开的心灵,自有一种童贞的新鲜气息;――《唐・璜》之中的才丽娜;――《后宫诱逃》中的公斯当斯;――《费加洛婚礼》中的伯爵夫人所表现的惆怅与娜;――《后宫诱逃》中的公斯当斯;――《费加洛婚礼》中的伯爵夫人所表现的惆怅与温柔,苏查纳的富有诗意与肉感的梦想;――“她们都是这一套”(Cosi fan tutte)中间的五重唱与三重唱,好比和煦的风吹在一片紫罗兰的田上,带来一阵幽香;――还有许多别的柔媚的境界。但莫扎特的心几乎永远是天真的;被他的诗意接触之下,什么都变了,听了《费加洛婚礼》的音乐,我们再也认不出法国喜剧①中那些漂亮,可是枯索的、腐化的人物。罗西尼的没有深度的华彩,倒和菩玛希的精神接近得多②。莫扎特歌剧中希吕彭,不象是菩玛希剧本里的人物,而差不多是新创造出来的:一颗心被爱情的神秘的呼吸包裹之下,必有销魂荡魄和烦躁不安的境界,莫扎特的希吕彭就是把这些境界表达出来了。暧昧的场面(例如希吕彭在伯爵夫人房内一场),在莫扎特的健康与无邪的心中失掉了暧昧的意味,只成为一个发挥诙谐的对白的题材。莫扎特的.唐・璜与费加洛,和我们法国作家笔下的唐・璜与费加洛是有天渊之别的。法国人的性格使莫利哀③在不做作、不粗暴、不滑稽的时候,也还带些辛辣的成分。菩玛希的精神是冷冰冰的,寒光闪闪的。莫扎特的精神和这两位作者完全不同;它绝不给人辛辣的回味,它毫无恶意,只因为能够活动,能够活着,能够忙碌,能说些疯话,作些傻事,能享受世界,享受人生而觉得快乐;莫扎特的精神是被一片爱的情绪浸透了的。他的人物都是可爱的,用嘻笑与胡说八道来麻醉自己,遮盖藏在心坎中的爱的激动。莫扎特说过这样的话:“啊!要是人家能看到我的心,我是差不多会脸红的。”(1790年9月30日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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充沛的快乐自然会产生滑稽。莫扎特的精神上就有
大量的滑稽成分。在这一点上,意大利的滑稽歌剧和维也纳人的趣味这双重影响,一定对他大有关系。这是他作品中最平凡的部分,大可略而不谈
。不过我们也很容易了解:除了精神之外,肉体也有它的需要;等的部分,大可略而不谈。不过我们也很容易了解:除了精神之外,肉体也有它的需要;等到心中的快乐往外泛滥的时候,自然会有滑稽的表现。莫扎特象儿童一样的恣意玩乐。
《唐・璜》之中的雷包兰罗,《后宫诱逃》中的奥斯门,《魔笛》中的巴巴日诺,都是使莫扎特觉得好玩,甚至于因之而乐不可支的人物。
他的滑稽有时可以达到神妙的境界,例如唐・璜这个人物和这出称为滑稽歌剧的整出歌剧①。这儿的滑稽,简直渗入悲壮的行动之内:在将军的石像周围,在哀尔维尔的痛苦周围,都有滑稽成分。求情的半夜音乐会便是一个滑稽场面;但莫扎特处理这场面的精神使它成为一幕高级的喜剧。唐・璜整个的性格都是用极灵活的手腕刻划的。那在莫扎特的作品中是个例外;或许在十八世纪的音乐艺术中也是一个例外。直要到瓦格纳,乐剧中间才有生命如此真实、如此丰富,从头至尾如此合于逻辑的人物。奇怪的是,莫扎特居然会这样有把握的,刻划出一个怀疑派的,生活放荡的贵族的性格。但若细细研究这个唐・璜的很有才华的、带着嘲弄意味的、高傲的、肉感的、易怒的那种自私自利,(他是一个十八世纪的意大利人,而非传说中那个傲慢的西班牙人,也不是路易十四宫廷中那个性情冷淡,不信宗教的侯爵),我们可以发觉唐・璜的特性在莫扎特的灵魂深处无不具备,莫扎特在精神上的确感到宇宙一切好好坏坏的力量都在他灵魂深处抽芽。我们用来描写唐・璜特性的辞汇,没有一个不是我们早已用来说明莫扎特的心灵和才具的。我们已经提到他的音乐取悦感官的成分,也提到他爱好嘲弄的性情。我们也注意到他的骄傲,他的怒气,以及他那种可怕的、但是正当的自私自利。
因此,说来奇怪,莫扎特的确具备唐・璜那种气魄,而且能够在艺术中把那种性格表现出来,虽则那性格以全体而论,以同样的原素的不同的配合而论,和莫扎特的性格是距离极远的。连他那种撒娇式的柔情,都在唐・璜的迷人的力量上表现出来了。这颗善于钟离极远的。连他那种撒娇式的柔情,都在唐・璜的迷人的力量上表现出来了。这颗善于钟情的灵魂,描绘一个罗密欧也许会失败,但唐・璜倒是他最有力量的创作。一个人的天才往往有些古怪的要求,从而产生这一类的结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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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一般有过爱情的心和一般平静的灵魂,莫扎特是最好的伴侣。受难的人是投向贝多芬的怀抱的,因为他最能安慰人,而他自己是受了那么多苦难,无法得到安慰的。
可是莫扎特也同样的受到苦难的鞭挞。命运对他比对贝多芬更残酷。他尝过各种痛苦,体会到心碎肠断的滋味,对不可知的恐怖,孤独的凄惶与苦闷。他表现这些心境的某些乐章,连贝多芬与韦柏也不曾超过。特别值得一提的,是他为钢琴写的几支幻想曲和b小调Adagio。在这儿,我们发见了莫扎特的一股新的力量,而我称之为特殊秉赋的。我并非说除了这些作品以外,我们还没有领教过他的特殊秉赋。但我所谓的特殊秉赋,是那股在我们的呼吸之外的强大的呼吸,能把一颗往往很平庸的灵魂带走,或者跟它们斗;这是在精神以外而控制精神的力量,是在我们心中的上帝而不是我们自己。――至此为止,我们所看到的莫扎特只是一个富有生气,充满着快乐和爱的人;不管他把自己蜕变为哪一种灵魂,我们始终能看出他来。――但这儿,在刚才所说的乐曲中,我们到了一个更神秘的世界的门口。那是灵魂的本体在说话,是那个无我的,无所不在的生命在说话,那是只有天才能表达的,一切灵魂的共同的素质。在个人的灵魂与内在的神明之间,常常有些高深玄妙的对白,尤其在受创的心灵躲到它深不可测的神龛中去避难的时候。贝多芬的艺术就不断的有这一类灵魂与它的魔鬼的争执。但贝多芬的灵魂是暴烈的、任性的、多变的,感情激烈的。? ??氐牧榛暧涝断蠖??话悖??敲舾械模?惺被故芪虑楣?⒌睦郏??贾涨榧ち业摹D??氐牧榛暧涝断蠖??话悖??敲舾械模?惺被故芪虑楣?⒌睦郏??贾帐呛托车模?媒谧嗝篮玫睦志涓栌酵纯啵?倭巳窗炎约捍呙吡耍豪嵫畚锤桑?巡唤?宰抛约旱囊帐醯拿溃?宰抛约旱拿匀说牧α浚?⑽⒌男α耍?b小调Adagio)。这颗鲜花一般的心,和这个控制一切的精神成为一种对比,而就是这对比,使那些音乐的诗篇具有无穷的诱惑力。这样的幻想曲就象一株躯干巨大,枝条有力,叶子的形状十分细巧的树,满载着幽香扑鼻的鲜花。d小调钢琴协奏曲的第一段,有一阵悲壮的气息,闪电和笑容在其中交织在一起。著名的c小调幻想曲与奏鸣曲,大有奥令匹克神明的壮严,典雅敏慧不亚于拉西纳悲剧中的女主角。在b小调Adagio中间,那个内心的上帝比较更阴沉,差不多要放射霹雳了;灵魂在叹息,说着尘世的事,向往于人间的温情,终于在优美和谐的怨叹中不胜困倦的入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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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一些场合,莫扎特超升到更高的境界,摆脱了那种内心的争执,到达一个崇高与和平的领域,在那儿,人间的情欲和痛苦完全消失了。那时的莫扎特是跟最伟大的心灵并肩的,便是贝多芬在晚年的意境中,也没有比凭了信仰而蜕变的莫扎特达到更清明的高峰。
可惜这种时间是难得的,莫扎特的表白信仰只是例外的。而这就因为他信仰坚定的缘故。象贝多芬那样的人,必须继续不断的创造自己的信仰,所以口口声声的提到信仰。莫扎特是一个有信仰的人;他的信心是坚定的、恬静的,他从来不受信仰的磨折,所以绝口不提信仰;他只讲到妩媚可喜的尘世,他喜好这尘世,也希望被这个尘世所爱好。但一朝戏剧题材的需要,把他的心带往宗教情绪方面去的时候,或者严重的烦恼、痛苦、死期将近的预感、惊破了人生的美梦,而使他的目光只对着上帝的时候,莫扎特就不是大家所认近的预感、惊破了人生的美梦,而使他的目光只对着上帝的时候,莫扎特就不是大家所认识而赞美的那个莫扎特了。他那时的面目,便是一个有资格实现歌德的理想的艺术家,那是如果他不夭折一定能实现的:就是说,他能把基督徒的灵魂和希腊式的美融合为一,象贝多芬希望在“第十交响曲”中所实现的那样,把近代世界和古代世界调和起来,――这便是歌德在第二部《浮士德》中间所尝试的。
莫扎特表达神明的境界,在三件作品中特别显著;那三件作品是《安魂曲》、《唐・璜》和《魔笛》。《安魂曲》所表现的是纯粹基督徒信仰的感情,莫扎特把他那套迷人的手段和浮华的风韵完全牺牲了。他只保留他的心,而且是一颗谦卑、忏悔、诚惶诚恐、向上帝倾诉的心。作品中充满了痛苦的骇怯和温婉的悔恨,充满了伟大的、信仰坚定的情绪。某些乐句中动人的哀伤和涉及个人的口吻,使我们感觉到,莫扎特替别人祈求灵魂安息的时候,同时想到了他自己。――在另外两个作品中,宗教情绪的范围更加扩大;由于艺术的直觉,他不受一个界限很窄的、特殊的信仰拘束,而表白了一切信仰的本质。
两件作品是互相补足的。《唐・璜》说明宿命的力量,这力量压在一个被自己的恶习所奴役,被许多物质形象的旋涡所带走的人身上。《魔笛》所讴歌的,却是哲人们恬静而活泼的出神的境界。两件作品,由于朴素,有力和沉静的美,都有古代艺术的特色。
《唐・璜》的不可动摇的宿命和《魔笛》的清明恬静,在近代艺术品中(包括格利格的悲剧在内),也许是最接近希腊艺术的。《魔笛》中某些纯净到极点的和声所达到的一些高峰,是瓦格纳的神
秘的热情极不容易达到的。在那些高峰上,一切都是光明,到处只有光明。
* * *
一七九一年十二月五日,莫扎特在这片光明中安息了。我们知道《魔笛》的第一次上演是同年九月三十日,而《安魂曲》是他在生命最后两个月中间写的。――由此可见,死亡袭击他的时候,就是说在三十五岁的时候,他才开始泄露他生命的秘密。可是我们不必诅咒死亡,莫扎特把死亡叫做他“最好的朋友”,而且直到死亡将临,死亡的气息迫近的时候,莫扎特才清清楚楚意识到幽闭在心中的一些最高的力量,才在他成就最高,写作最晚的作品中把自己交给那些力量。但我们也得想到,贝多芬三十五岁的时候,还没有写《热情奏鸣曲》,也还没有写《第五交响曲》,根本没有什么《第九交响曲》和《d调弥撒祭》的观念。
篇3:莫扎特音乐特点分析
关于莫扎特不同的人有不同的评价, 傅雷是这样评价的:“在整部艺术史上, 不仅仅在音乐史上, 莫扎特是独一无二的。”“他的创作数量巨大, 品种的繁多, 质地的卓越, 是独一无二的。”傅雷对莫扎特的评价可谓相当高。在音乐史上, 大部分人都比较关注巴赫、贝多芬、莫扎特, 可以说, 他们在音乐上的造诣对后世都产生了深远的影响。可是为什么艺术大师傅雷却对莫扎特的音乐情有独钟, 给予如此高度的评价呢?这大概缘自莫扎特音乐创作中独具匠心的三大特点。下面就从以下三方面对莫扎特音乐的特点作一些粗浅的阐释。
一、无与伦比的流畅性与自如感
经常有人将莫扎特与贝多芬放在一起进行比较, 大部分人都认为莫扎特的音乐与贝多芬相比, 多少有点显得稚嫩。但总的来说描述莫扎特音乐的词汇, 多半是“典雅、动听、抒情、欢快……”之类。莫扎特音乐风格最突出的一个特点, 就是他的音乐自始至终保持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流畅性和自如感。据说贝多芬在作曲时, 常常是汗流浃背, 而莫扎特作曲时却如同写信一般轻松自如, 这大概不是笑话, 而是一种真实。莫扎特作曲时的流畅应该是源自他天生对音乐的灵气, 创作时有如神助一般。众所周知, 这位维也纳古典乐派的杰出代表, 被誉为神童。关于他6岁就能演奏钢琴、管风琴, 并创作了第一首小步舞曲, 9岁写交响曲, 12岁已完成第一部歌剧的故事, 都充满了传奇色彩, 热爱他的人们往往津津乐道、赞不绝口。从音乐创作角度看, 莫扎特能随心所欲地兼容各路流派。但莫扎特并不会被各路流派所限制, 尽管风格繁杂, 但在莫扎特的笔下, 却从来都是随意自如, 信手拈来。正是由于这种特性, 使得莫扎特的音乐能够始终保持着一种无与伦比的流畅性与自如感。例如很多学琴的孩子都弹过的F大调钢琴奏鸣曲 (K.332) 末乐章。闹剧的开场、嘹亮的号角、灵巧的走句, 以及突如其来的忧郁沉思——这些似乎互不相干的杂乱图景, 一经莫扎特的妙手, 居然像水到渠成般自然流畅, 的确让人为之深深感叹。又如g小调第40交响曲, 充满了现代感的流畅旋律, 让人听了便会记住。再如他创作的b E大调第39交响曲, 自如流畅的旋律, 使整部作品明朗愉快、充满了诗意。莫扎特音乐的流畅、自如, 不是做出来的, 而是真正从心底流淌出来的跳跃的美妙旋律。
二、深厚的功力与纯熟的技艺
聆听、欣赏莫扎特的音乐, 在被其流畅悦耳的旋律深深打动的同时, 还会被其深厚的功力和纯熟的技艺所折服。
第一, 查看莫扎特的乐谱, 随处可发现他创作时运用的各种复杂技术、创作经验老道的证据。比如第41交响曲“朱庇特”中令人耳目不暇的对位展示, 或是著名的C大调弦乐四重奏 (K465) 中令人赞叹的不协和效果处理;又如F大调钢琴协奏曲 (K459) 末乐章所展现出的智力凯旋。在这些作品中莫扎特娴熟高超的创作技艺均有体现。
第二, 莫扎特在乐曲体裁形式创作上做出的重大贡献, 可以看出他在音乐创作方面的深厚功力。例如在协奏曲的形式上, 莫扎特进行了有益探索, 他继承和发展了J·C·巴赫的钢琴艺术, 使钢琴协奏曲达到了交响性的高度。他的27首钢琴协奏曲, 全方位地展示了他的音乐才华。他通过创作实践, 对近代钢琴协奏曲形式的确立起了奠基作用, 他所确立的18世纪古典协奏曲的结构原则是:
(一) 三乐章的对比结构:
第一乐章, 奏鸣曲式快板;第二乐章, 咏叹调式抒情的慢板;第三乐章, 舞蹈性回旋曲式或奏明回旋曲式快板;
(二) 双呈示部结构:
第一呈示部由乐队在主调上奏出, 音乐较短, 朴实简洁;第二呈示部由独奏乐器和乐队转属调或关系大小调奏出, 篇幅较长, 华丽且富于技术性, 增加了新的主题, 副部主题常有两个或三个;
(三) 华彩乐段:
在第一乐章再现部的结尾和尾声之间, 乐队以主四六和弦引进由独奏乐器即兴演奏的华丽乐段, 以加强独奏乐器的地位和不同于协奏乐队的个性。
在这类体裁中, 最为突出的是23首钢琴协奏曲, 无论是形式还是内容都极具特色。
再如, 莫扎特对古典奏鸣曲体裁也作出了突出的贡献, 他写了17部钢琴奏鸣曲, 完成了古钢琴到现代钢琴的过渡。莫扎特在乐曲体裁形式创作上体现了他音乐才能的登封造极。从以上事实可以说明, 莫扎特的音乐创作深厚的功力与纯熟的技艺。
三、迷人外表下的深邃内涵
“动听悦耳”仅是莫扎特艺术的迷人外表, 在其迷人外表的掩盖下, 更蕴涵着深邃内涵。很多人认为莫扎特创作时从来不假思索, 无需理性帮助, 因而也就谈不上高远与深邃。但如果你仔细聆听、品味、欣赏过后, 一定会有不同的结论, 正像柯克所言, 理解莫扎特, 更高的境界是领悟到其音乐中蕴含隽永深邃的人性内容。
第一, 莫扎特音乐的深邃内涵在他的歌剧创作中体现的十分明显。莫扎特被誉为“最伟大的音乐戏剧家”, 其原因在于, 他不但能以同情的心态体察人世的悲欢离合, 而且还能以超越的眼光透视世态炎凉的内在品质。因此, 在莫扎特歌剧作品中, 都蕴含着令人回味的深刻内涵。例如《费加罗的婚礼》中的伯爵夫人, 虽然背负刻骨铭心的悲哀, 却能在关键时刻给世界带来和解与希望。又如歌剧《魔笛》, 刻画了不同角色的性格冲突, 内容表达了正义必然战胜邪恶, 光明终将取代黑暗的思想。
第二, 莫扎特音乐的深邃内涵在他的器乐作品中也有所体现。例如在奏鸣曲创作中, 莫扎特曾作有大约19首键盘乐器奏鸣曲, 他在巴黎写的《a小调奏鸣曲》 (K310) , 和声较丰富, 织体凝重, 就有“情感风格”的特征。在《c小调奏鸣曲》和《c小调幻想曲》, 与他小调性的协奏曲一样, 有着深沉的情感和较强的戏剧性。又如在室内乐创作中, 莫扎特曾潜心钻研创作各种不同的乐器组合的室内乐, 独奏、二重奏、三重奏、四重奏、五重奏都不乏深邃的情感, 在他的23首弦乐四重奏中, 最好的是他献给海顿的6首《海顿四重奏》, 体现了他与前辈之间的亲密关系, 反映了他真挚的情感。再如, 在协奏曲创作中, 莫扎特成熟的协奏曲从不受图式的约束, 有着丰富的想象力和深刻的内涵, 在其小调性的钢琴协奏曲 (d小调K466, c小调K491) 中, 体现得尤为明显。
捷克作曲家德沃夏克从不允许他的学生轻视莫扎特, 曾严肃地对学生说:“请记住, 莫扎特就是我们的太阳!”让我们来共同铭记这位伟大的艺术家, 感受他的宽容与睿智、超脱与达观, 学习他的功力与技巧。
参考文献
[1]杨燕迪.音乐的人文诠释.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 2007年版.[1]杨燕迪.音乐的人文诠释.上海音乐学院出版社, 2007年版.
[2]肖复兴.音乐笔记.学林出版社, 2000年版.[2]肖复兴.音乐笔记.学林出版社, 2000年版.
篇4:莫扎特回顾
时下,在我所接触的一些古典乐迷眼中,连贝多芬都有些《三字经》、《百家姓》的味道,人们早迫不及待地推进到了李斯特、瓦格纳、马勒(再往下又实在太难为他们了),更进一步者干脆转而跳到早期巴洛克,这在众多由于有了激光音响才开始欣赏古典音乐的乐迷看来,正如读得懂蝌蚪文的学士或是穿着印着非洲原始部族图案的模特儿,有一番更为别致的时髦了。提到莫扎特,人们脑海中浮现出的正是北京音乐厅休息廊中悬挂的形象——那是一个贵族世家的小儿子——“高贵的单纯”么——人人都满有把握地下这么个评语,可对于后一句——“静穆的伟大”,有些人心里就犯嘀咕了(那些不犯嘀咕的也就犯不上跟他讨论莫扎特了)。有一阵子中央电台“激光唱片欣赏”一到放莫扎特的曲子就自觉不自觉地把这两句学说一遍,显然抄自同一本什么“辞典”、“手册”。据称这是黑格尔对莫扎特的评价。实际上这话最早是温克尔曼说的,是他对整个古希腊艺术所作的著名结论。众所周知,温克尔曼向人们描绘了一幅阿尔卡迪亚般的动人图画,惹得整个基督教世界又一次掀起膜拜希腊的热潮,直到尼采等人揭示了飘满了金黄色花瓣的水面下的汹涌暗流,人们才渐渐从那种宗教般的崇尚中醒来。这情形恰与人们对莫扎特的再认识过程非常相似。
找一个对古典音乐较陌生的人,最好有一对“单纯的”、稚嫩的耳朵(而不是被瓦格纳或时下风行的卡拉OK机搞坏了的),让他(她)听听莫扎特——不是轻音乐的改编曲,不是辑选出的柔板乐章,至少应是一部陌生的三乐章以上的作品。如果你也能放弃先入为主的偏见,恐怕得出的结论远不是什么“单纯“、“静穆”,而是(总体上讲)“吵”、“硬”、“不懂”。当年维也纳的听众对莫扎特多数作品的反应正是这样。有人归之为“太夸张,太复杂,令人难以消受”。众所周知的一句评语是约瑟夫二世含蓄地说的:“音符太多了。”后来这位出身“爱好音乐世家”的皇帝还说过一句不那么含蓄的:“莫扎特的音乐对于维也纳人来说是一块咬不动的肉。”我们不能脸不红心不跳地指责这位皇帝假充内行而怀疑这话在当时的正确性。甚至于象对莫扎特崇敬万分,身为那时重要的小提琴家及作曲家的卡尔·狄特·狄特多夫都不禁要为莫扎特捏一把冷汗,他保守的脑筋承受这些音乐的激荡甚感震惊。他如此写道:“我至今尚未见过思想如此丰富浩瀚的作曲家,让我不禁要期待他的思想不要这般排山倒海而来。他的音乐往往让闻者屏气凝神,原因是聆听者往往还未能完全领略某个美妙的乐思之前,另一个更伟大的乐思却又倏然出现,迫得第一个乐思逃逸无踪,如此这般,全曲不断,以至于到了末了,闻者完全不能清楚地记住这些旋律”。
整个十九世纪,人们在一阵阵纷乱迷杂的思潮乐派之海中一直把莫扎特看作是天空中美丽恒久的星辰。随着无情科技而来的二十世纪,把人们观察世界、体察自身的态度彻底改变了。以考古的方式研究艺术,虽然有“用烤肉讲解剖学”之嫌,但毕竟使我们更真实地了解了历史,透过望远镜我们才发现,那些钻石般的星星实际上是最炽烈的火球,其中蕴藏着的力是我们永远要敬服的。
记得一部电影中有这么一段:某位贵妇对已弹奏了一晚的钢琴家说:“你弹得好极了,能不能再来点莫扎特?”钢琴家答道:“夫人,我一直在弹。”这是一个极端的例子。事实上,大多数人都是通过钢琴奏鸣曲开始接触莫扎特的,但绝不能指望通过它们去了解莫扎特。遗憾的是,情况正是这样。于是不知从什么时候起,莫扎特成了妇女们的了。的确,从被创作之日起,他的奏鸣曲就一直是风雅的或附庸风雅的贵族和中产阶级的妇女们的教材。莫扎特被看作是青春期纯洁少年的化身,连罗曼·罗兰这样的大学者也认为“莫扎特不过是个孩子”——他是借约翰·克利斯朵夫之口说出这话的。虽然说这话时,克利斯朵夫已不是在莱茵堡乱咬的楞小子了。罗曼·罗兰毕竟不是音乐家,克利斯朵夫前半生的范本贝多芬,真正了解莫扎特的价值——“我素来是最崇拜莫扎特的人,直到我生命的最后一刻,我还是崇拜他的。”(一八二六年致神甫斯太特勒书)
以下我谨结合莫扎特年中在北京音乐厅演出的一些专场音乐会,再谈谈这个伟大的人。
保罗·朗格对舒伯特的音乐有段评价我很欣赏:这音乐就是青春本身,只有青春才能那么美丽、自由无羁……。我觉得这话用在莫扎特的大部分音乐,尤其是第二十九交响曲(A大调,K·201)上十分贴切。它常使我想起在梵蒂冈签署室看到过的拉斐尔的巨幅壁画《帕那索斯山》,色调虽然朴素,但无比明朗,人物是那么健硕,正如阳光下蓬勃生长的树林。六月份中央乐团五○九期星期音乐会上,由齐佩尔指挥室内乐队第一次向我国听众演释了这阕交响曲。效果并非很理想,大概是由于乐队规模很小,且演奏缺乏生气的缘故。附带说一句,有人认为小乐队更符合作曲家的原意,因此近年各种考古录音版本风行,实际上这要区分情况。例如莫扎特就曾兴高采烈地写信告诉他父亲,他的交响乐被当时罕有的拥有四十把小提琴的乐队演奏起来有多么不同凡响。
同场演奏的还有莫扎特的降E大调交响协奏曲(为小提琴、中提琴和乐队作)K·364。这是我最喜爱的莫扎特作品之一。效果相对较好,但谈不上出色。从意境上说,它与贝多芬的D大调小提琴协奏曲颇有相似之处,而声名却远逊于后者。
去年最激动人心的要数五月二十五日中央乐团第五○七期音乐会了。由罗纳德·舒维茨执棒。与齐佩尔相比,前者正属少壮。《费加罗的婚礼》序曲又是中央乐团的拿手曲目,开场不凡。降E调第三十九交响乐K·543的演奏灿烂辉煌,一气呵成,具有相当难得的完整感,作曲家驾驭、推进乐思的力被充分展示了出来,毫不牵强。我几乎可以说,我们听到了真正的莫扎特——那正象一块水晶,明晰、硬朗,光彩夺目。与之相比,下半场西贝柳斯的第一交响曲简直就象冲到大平原上的一股洪水,漫无目的地泛滥开了。对这场音乐会,我只能评价为:“好得没法说。”所以也就不再说什么了。
要“大说特说”的是六月二十一日的第五一○期音乐会。还是由我国听众最熟悉的美国指挥家赫伯特·齐佩尔指挥。开场曲目是莫扎特第三十五“哈夫纳”交响曲K·385,D大调。第一乐章是展开部极短的奏鸣曲式。其副部主题实则又是主部主题的属调,因此这一乐章整个贯穿着主题本身的强烈律动、八度音程的大胆跳进。整个乐章的演奏倒可以说达到了莫扎特所要求的“如火一般地。”精彩之处在第二乐章。我还从未聆听过将这一乐章演绎得如此优雅精致的。乐章一开始便仿佛有一股暗香在夜气中浮动起来。那些切分音如此精巧飘逸,令人想起《胡桃夹子》中那种玩具般的光泽。如果说这种精雅的感觉是与后世音乐家一脉相承的话,那么小步舞曲的感觉却早已在人间消失许久了。这在当时,最受人们欢迎的“曼奴埃特”,其中无尽的风致在今人手里往往变得那么粗糙干硬,反倒不如贝多芬“粗野的”谐谑曲更能直接打动我们,实在令人叹惋。那天的音乐厅,随着齐佩尔先生的指挥棒仿佛一下子亮了起来,我们好象看到无数身着华服的贵族男女正列队进入辉煌的帷幕之下,空气中流动的正是那种在严整的步伐间传递的一颦一笑。我想,现在年轻人所欣赏的某支流行歌曲非得由某个歌星演唱,换个人就会觉得“不对味”;可如果让齐佩尔到十八世纪去指挥小步舞,他也绝不会“露怯”,甚至会很受欢迎,而象卡尔·彪姆等人那种正经八百的样子恐怕就难得会赢得掌声。但是齐佩尔毕竟有些太老了,急板乐章显然不够快速、果断、暴烈。有什么办法,大师也会老的。乐章结束,人们楞神等待时,我第一个高声喝起彩来。这阕交响曲各乐章性格反差太大,第一乐章的充沛活力,第二乐章的悠闲自适,第三乐章的辉煌典雅,第四乐章的热情洋溢,流光溢彩,令人目不遐给,甚至连作曲家本人都“惊异得不知说什么好,”实在也是指挥家的试金石。这种绚烂的色调正是莫扎特大部分交响曲、嬉游曲、小夜曲的共同特点。实际上《哈夫纳》交响曲正是由他为哈夫纳家族创作的第二首小夜曲中辑选出来的。因此并不是象人们想象中的“交响曲”般的博大精深,而是更多地带有庆典嬉游的气氛,与勃拉姆斯式的“交响曲”简直是两个不同的概念。然而正是那位勃拉姆斯,对莫扎特的这类作品无比倾慕,并试图在自己的交响曲里加以仿效。但我们看来,那正象秋日枝头翻出的几片不大合时的新叶,充其量只能作为整个秋林色彩的点缀,却无法代表春天。与莫扎特相比,令现代听众心醉神迷的柴可夫斯基的同类性质的作品,则显得象一件:手工艺品,匠气十足。虽然,老柴也是莫扎特的一个虔诚的崇拜者。
交响曲后是
康斯坦斯·金妮女士主奏的第二十三钢琴协奏曲(A大调,K·488)火爆得可以,但如果把大地上的云影都用梵·高式的色彩和笔触表现出来,我想恐怕……。也许金妮女士在追求莫扎特式平台钢琴的效果,但与我们惯常所闻实在是差异太大。
《魔笛》序曲精彩非常,使这一晚以一个完美的结局收场。今后中央乐团的加演曲目中可以加上这阕序曲,而不必总是《费加罗》,就象前两年中外乐团一加演就是《拨弦波尔卡》一般。
莫扎特年的高潮是在十一月份前后。被称为“完美的一对”的法国女钢琴家米歇尔·伯艾涅和小提琴家让·穆耶尔连续三天为中国听众演奏了莫扎特早、中、晚期的重要小提琴奏鸣曲。虽然有些观众对小提琴的演奏颇有微词,但穆耶尔先生对作品所作的某些戏剧性的处理(例如e小调k.304的突强)很让人有耳目一新的感觉。
这一年中我国音乐舞台上最引人瞩目的事件倒不是发生在北京音乐厅,而是奥地利维也纳青年歌剧院在天地大厦国际剧场演出的《费加罗的婚礼》全剧,这是继八十年代初的《魔笛》之后我国听众有幸聆听的第二部“原装”的莫扎特歌剧,时间虽已过去二百多年了,可这部剧还是充满了鲜灵的活力。青年歌剧院的演员们虽然不够老到,却能在表演上贯彻剧作家和作曲家在创作时的活跃的想象力。这出戏的光彩有一多半被扮演凯鲁比诺的伊丽沙白·朗塔夺去,伯爵夫人唱得不错,得到的掌声却远不及以表演取胜的前者。这也许说明要保持歌剧艺术的吸引力,与其说要在唱上精雕细琢;不如说该研究它在当年受欢迎的诸多因素,并使之继续发挥出来,以免使“剧”成为“歌”的干枯支架。
在欧共体室内乐团首场访华音乐会上,我第一次聆听了不用管乐器演奏的莫扎特的钢琴协奏曲(第十四号,
莫扎特年中室内乐所占比例有些令人遗憾,我们不能总听《狩猎四重奏》,C大调和g小调弦乐五重奏这样重要的作品中国听众至今未能欣赏到。芬兰四重奏组为我们带来了莫扎特早期的两部四重奏G大调K·156和C大调K·157;但并未给人留下较深的印象,倒是十二月二十日美国强比四重奏团的演奏很值得一提。第一首是我们听过的K·157,演奏保持了原作清新的气息,由此使我有理由相信他们接下来的表现会更出色,何况曲目又是我最钟爱的K·387,也就是六首献给海顿的四重奏中的第一首。莫扎特的许多作品都以不留痕迹的转调和不断涌现的新乐思造成色彩与境界的丰富和幻化莫测,而K·387却象一把被牢牢攥住的珍珠,始终为一种力量贯串着,刚露出一线阳光,马上又被乌云遮盖。第一乐章中我们可以听到展开部中那一阵:涌起,又在怆然无奈中落下的情感波涛;第二乐章中我们可以听到那不断被阴郁的低音齐奏打断的缠绵曲调,它正预示着浪漫乐派的“命运动机”;第三乐章中我们可以听到那些无限哀怨的旋律;末乐章中我们可以听到有点儿神经质的赋格曲,这是他在斯维登男爵处接受了巴赫、亨德尔的影响后所创作的第一批赋格曲之一,其严整有力的笔法已俨然是大师风度了。但实际上,我们所听到的是一次并不成功的演奏。第一小提琴伯格先生的水平的确很高,但他有点太“桀骜不驯”了,对其余三位成员的水平以至观众的情绪都不照顾。不过关键问题出在顾小梅女士的第二小提琴上,她真是保持了东方女性的温柔禀性,弓在弦上娇音细语,这也是我国不少小提琴手的通病,(中央乐团首席小提琴——一位中年男士例外)。
相对于室内乐,莫扎特的大量宗教音乐更是可怜,除了三年前排演的《安魂曲》外,别无一部。我记得首演时听得非常激动,但那是三年前了,重新上演我没去,因为那是一首能导致我们的价值体系动摇的作品。
回过头来说莫扎特。如果说,贝多芬是一个高峰,那么,莫扎特是一个海,一个波光万点的、蔚蓝的海,一个蔚蓝的深渊。在贝多芬创作了第三交响曲之后,一个指挥过这部作品的指挥家说,与莫扎特的g小调第四十交响曲K·550相比,后者“更难”!造成这种难度的绝不是什么花架子,而是冰河般冷峻的力。
但现代音乐听众的耳朵往往被浪漫派及其后的作品搞坏了,习惯以音响的强弱而不是音乐织体判断所谓“力度”,好象音乐越缺乏旋律感就越有“深度”。他们在贝多芬的最后的四重奏中熬过不知所云的个把小时,最后说一句“真深沉”;然后就在莫扎特的大g小调交响曲第一乐章中兴致勃勃地陪女朋友吃午餐而丝毫不觉得有什么不对劲(没准还会顺便提到“这是小莫的第四十”的)。许多从贝多芬开始的音乐爱好者走向瓦格纳是很自然的事。然而当他们对那些夸大其辞的辉煌厌烦了,却找不到回来的路了,那种对纯音乐的直觉早被浮华的辞藻所替代,真正古典的宝库的钥匙已被丢弃,他们只能到早期巴洛克中去“松弛”一下了。
那么所谓的古典宝库里有人们在任何时候都需要的东西吗?我认为:应有尽有。
事实也是明证,从舒曼到斯特拉文斯基,无论多么前卫的艺术家,如果他能哪怕是在生命的最后以警觉的目光审视自己,审视历史,那么他对古典的态度绝不是蔑视,而是仰慕和惭愧。
威尔第晚年有这么一段妙语:“当我二十岁的时候,我只说我自己;到了四十岁,我说‘我和莫扎特’;六十岁时,我说‘莫扎特和我’;现在,我只说莫扎特了。”我认为这是一个走向成熟与完整人格的人必经的过程。因为古典主义不仅是一种风格,更是一种人格,是一种认识和把握世界的态度。
篇5:莫扎特的故事
引言
沃尔夫冈.阿马迪乌斯.莫扎特是奥地利作曲家,是公认的最伟大的音乐天才。他既是作曲家,又是键盘乐器演奏家、小提琴家、古提琴演奏家、指挥家。
他在四岁即显露出卓越的作曲才华,更可贵的是他不但作曲速度极快,而且创作的音乐水平极高。莫扎特一生所完成的作品,已知的有:二十部歌剧,四十多首交响曲,五十余首协奏曲,二十七首弦乐四重奏等共计六百二十二首作品。莫扎特的音乐作品中清新明快的节奏、悦耳动听的旋律、高雅庄重的气质,使他的音乐宛如天籁的声音。人们都说,莫扎特音乐之美,古今无人能及。
音乐神童
1756年1月27日,沃尔夫冈.阿马迪乌斯.莫扎特诞生于奥地利的萨尔茨堡。莫扎特的父亲,利奥波德.莫扎特(Leopold Mozart)是位知名的音乐家,也是萨尔茨堡的宫廷作曲家。莫扎特的姐姐娜妮(Nannerl)是个音乐天份极高的孩子。从五岁起,父亲便开始叫她学习键盘乐器,并对她的学习速度非常满意。而小莫扎特四岁时边开始正规的音乐课程了。莫扎特的学习速度非常惊人;他可以在半小时内学会一整首小步舞曲和三重奏。一位名叫约翰.安德列斯.沙赫勒(Johann Andreas Schachtner)的宫廷乐手对莫扎特的童年有生动的描述:
“一旦他投身音乐,他的感官就不理会其他活动了。甚至连恶作剧或游戏也得和音乐有关,他才玩得开心。比方,我们玩一种把玩具由一个房间搬运到另一个房间的游戏,谁空着手就要唱歌,或用小提琴拉一首进行曲。”
在沃尔夫冈四岁时,他试作了第一首键盘乐器协奏曲,并首次在舞台上以歌手身份露面,参与歌剧演出。从那时起,歌剧就成为他最衷爱的艺术形式之一。当沃尔夫冈快满六岁、而娜妮十一岁时,利奥波德决定将两位杰出的孩子介绍给全世界。
当时巴伐利亚选帝侯亲王在慕尼黑有两个奢华的宫殿,许多音乐家依附其门下。利奥波德决定先带孩子们去那里参加嘉年华会,如果演出成功,再到更远的地方。结果,这场音乐会空前地成功,两个孩子成了慕尼黑嘉年华会谈论的焦点,并被邀至各大家族和皇宫演出。而令小沃尔夫冈最感兴趣的是观赏意大利歌剧,并从此产生了创作歌剧的心愿。
维也纳年代
1762年9月,莫扎特一家启程前往奥地利首都维也纳--当时欧洲最重要的音乐中心之一。那儿是弗朗西斯一世(Francis)皇帝与玛利亚.特丽莎(Maria Theresia)皇后豪华宫廷的所在地。从十二世纪阿尔伯特一世(Albert Ⅰ)召集一批乐师组成所谓的“皇室音乐家”以来,维也纳就一直是音乐之都,音乐成为皇室生活重要的一部分。著名的作曲家约瑟夫.海顿(Joseph Haydn)就曾在维也纳附近的一个伯爵门下任乐长,另一位作曲家格鲁克(Gluck)当时就在皇家宫廷任首席作曲家。这个俯仰呼吸皆音乐的城市,早就非常期待六岁神童沃尔夫冈的到来。
小莫扎特一行刚到维也纳,就在一个私人宫邸做了第一场表演。隔天,皇帝和皇后马上召唤他们到宫廷。一位实际参与那场音乐会的人士为我们留下一段叙述:
“当孩子们演奏时,观众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和耳朵。弗朗西斯一世尤其满意小精灵--他对莫扎特的戏称--的表现,他还多次和莫扎特闲聊。”当皇帝要求他用一根手指演奏时,他毫不犹豫的照做了。
“他毅然决然地立刻开始尝试,而且干净利索地弹奏了好几首曲子,让在座的每一位大吃一惊。在他当时的年纪,已经可以看出他后来一贯的态度,也就是蔑视来自高贵者的赞美,尤其若是他们对音乐没什么认识,他甚至不太愿意为他们演奏。”
1763年6月,沃尔夫冈七岁,娜妮十二岁时,莫扎特一家开始了他们的第一趟长途旅行--一个持续三年半,走遍欧洲各地的旅程。他们经过慕尼黑、曼海姆(Mannheim)、奥格斯堡(Augsburg)、海德堡(Heidelberg)、法兰克福(Frankfurt)等德国城市。每到一处,都无一例外地引起轰动,各种音乐形式对沃尔夫冈而言都好象吃饭、睡觉一样容易,他几乎不需要任何教导,好象早已知道一切。
巴黎和伦敦之旅
1763年11月18日,莫扎特一家穿过奥属荷兰,到达巴黎。在这个视世界其他地方为“乡下”的大都会,莫扎特一家一呆就是五个月。老莫扎特带着两个孩子拜访了巴黎许多贵族的宅邸,包括凡尔塞宫。皇室对沃尔夫冈和娜妮非常礼遇,这完全出乎那些高傲的法国贵族的意料之外。稍后沃尔夫冈在所有宫廷权贵面前演奏管风琴,赢得在座每个人的掌声。奇怪的是,沃尔夫冈幼年时获得的掌声和瞩目,竟一点也没让他变得虚荣或骄傲。
1764年4月9日,结束了在巴黎的一系列演出之后,莫扎特一家前往英国伦敦。在那里,他会见了前辈阿贝尔(C.F.Abel)和宫廷作曲家约翰.克里斯蒂安.巴赫(Johann Christian Bach)。在莫扎特的一生中,这是个很重大的事件。因为这两个人的创作大大开拓了小莫扎特的眼界。J.C.巴赫教给沃尔夫冈的另一项重要的技能,就是意大利的如歌快板(Allegro cantante)风格,这种风格影响了莫扎特一辈子。当然,还有另外一大批音乐家也影响了莫扎特的视野,如阉人男高音曼兹欧里(Manzuoli)。沃尔夫冈此时最大的心愿就是写一出意大利歌剧。他与曼兹欧里册、成为好朋友,曼兹欧里教他唱歌,而他则写咏叹调作为回报。
在英国期间,莫扎特开了一连串的音乐会,被人们成为是“大自然的奇迹”。
1764年夏季,莫扎特一家搬到伦敦乡间修养了七个星期。在此期间,沃尔夫冈以巴赫的作品风格写了一首交响曲,这就是他的第一首交响曲《降E大调交响曲》(K.16)。不久,他又写了三部交响曲以及许多小提琴和钢琴奏鸣曲,其中包括《D大调第四交响曲》(K.19)。
1765年7月24日,沃尔夫冈一家离开了伦敦,在荷兰海牙、日内瓦和洛桑等城市做巡演活动。在1766年11月的最后一天他们回到阔别三年的萨尔茨堡。前后两次乘马车横穿德国的山川、田野和森林,给小莫扎特留下了很深的印象。从此,他开始了一生漂泊不定的生活。
意大利之旅
一个成功之士无论有多么高的天赋,总要有一段潜心学习的时期。在莫扎特八至十三岁这六年间,老莫扎特因材施教,对儿子进行了有目的、有计划的音乐训练。莫扎特曾有过这样一段自白:“人们总以为我的艺术创作是轻而易举得来的,这是误解。没有人像我这样在作曲上花费如此大量的时间和心血,还没有哪一位著名大师的作品是我没有再三研究过的。”
但这还不够,老莫扎特觉得该带儿子往南方去一趟。几百年来,欧洲艺术家要是不去意大利“朝圣”,就没有资格登堂入室。
1769年12月,沃尔夫冈随父亲一道开始了第一次意大利之旅,是年他十三岁。后来证明,在莫扎特一生短暂的音乐创作生涯中,这次阅历的重要性是不可估量的。
这次巡回访问演出是老莫扎特的精心安排,也是他远大眼光的具体体现。当时如果音乐家在意大利得到了掌声和欢呼,他就等于得到了全欧洲的赞美。但老莫扎特带着儿子跑到意大利来不仅仅是为了追求名利,而是有意让儿子进一步得到深造,以便和世界水平接轨。
他们经过意大利的维洛那(Verona)、曼图亚(Mantua)和米兰,到达波隆那。波隆那可以说是十八世纪所有音乐家朝圣之地,当时最伟大的音乐学者和教授帕德瑞.马提尼(Padre Martini)就住在此地。据说,有关音乐的任何事,马提尼都知道得一清二楚。任何作曲家或演奏家,一经他赞美,立即可以享誉全欧洲。当莫扎特面见他时,马提尼对他做了各种不同的测试,结果大感意外,也非常高兴。是年十月,少年莫扎特天天去马提尼家上课,主要学习对位法。说“莫扎特的天才是从天上掉下来”的人无疑抹杀了马提尼对莫扎特的教导。
这时,一个非凡的荣耀正在罗马等着莫扎特。1770年6月26日,教皇克莱门特九世(Pope Clement IX)颁给莫扎特黄金马刺勋章,以骑士身份晋身贵族阶级,以表彰他音乐天份。两天后,这位十四岁的黄金马刺骑士,颈上带着以红丝带系着的十字勋章,接受教皇的亲切接见。在此之前,作曲家中只有格鲁克接受过此殊荣。不过,与格鲁克不同的是。莫扎特从未利用这份荣耀。事实上,他视整件事为一个玩笑。
另外,他还在由马提尼领导下而成名的波伦亚音乐学院,成就了一项殊荣。这个学院设置了一项极为艰难的测试来筛选会员,参加者必须年满二十一岁。十四岁的莫扎特被破例允许参加,他被关在一间房子里,被要求用极为复杂的音乐形式作曲。莫扎特在一个小时内就完成了,裁判评判后,全数同意他当选学院的荣誉会员。而当时许多著名的音乐家耗费了好几个小时都未能通过。
大约在10月中旬,莫扎特在米兰上演了他的第一部完整的歌剧《本都国王米特里达特》和另一部歌剧《阿斯卡尼欧在阿尔巴》。尽管有人嫉妒莫扎特的天才和名气,企图破坏歌剧的演出,但演出还是获得了轰动性的成功。
任职于萨尔茨堡大主教宫廷
1772年春天,莫扎特十六岁时,发生了一件改变他下半辈子的事:萨尔茨堡仁慈的大主教史拉顿巴赫突然去世了。继位者柯罗瑞多伯爵来自一个强势的贵族大家庭,是个严肃而高傲的人。他在萨尔茨堡很惹人厌,只要不是跟他来自同一个阶层的人都讨厌他,莫扎特一家人也不例外。
刚开始,一切还算顺利。莫扎特的作曲速度很快--三个月为大教堂做了两首交响曲、三首嬉游曲、一首钢琴奏鸣曲、五首歌曲、一首咏叹调、一首弥撒曲、多首连祷文以及两首三重奏奏鸣曲。可这么多曲子,柯罗瑞多只给莫扎特150基尔德。
莫扎特的生命这时进入了不太愉快的阶段。他十七岁了,那一段志得意满的童年已经远去,但他依旧是那位爱胡说八道、凌乱、不切实际、冲动、傲慢、热情的沃尔夫冈,仍对自己的天赋感到骄傲,也对这个既给他喝彩又随即遗忘他的世界感到不满。然而和一般人一样,为了糊口和继续作曲,他也需要钱,而十八世纪音乐家获得稳定报酬的唯一方式就是在宫廷里占一个长期又优厚的职缺--不管是维也纳、慕尼黑、米兰还是巴黎。
但柯罗瑞多大主教只给了莫扎特一个薪俸微薄的小职位:他的首席乐师,即乐长手下的宫廷乐师。他不喜欢四处活动的莫扎特父子,对他来说,他们不过是两个自视清高的小人物,加上他无端地讨厌小个子的人,而莫扎特又老长不高。
在那段不顺心的日子里,莫扎特一直呆在萨尔茨堡继续以惊人的速度作曲。他写了许多嬉游曲和某些为特殊场合而作的小品,一首键盘协奏曲和五部大型的小提琴协奏曲,还有歌剧《假扮园丁的姑娘》(La Finta Giardiniera)莫扎特在萨尔茨堡的日子越来越难挨了。据利奥波德写给马提尼的信中提及,大主教公开宣称莫扎特的无知,并说他“应该到那不勒斯公立音乐学校学习音乐。”莫扎特决心离开这个令他极度厌恶的城市。1777年9月莫扎特和母亲启程前往慕尼黑(大主教不允许他父亲同去)。莫扎特一抵达慕尼黑便与巴伐利亚选侯帝在宫廷会面,他告诉选侯帝自己再也不想回萨尔茨堡了,并将自己过去的成绩单呈上,尽可能谦卑地请求其任用。但是选侯帝说目前乐团并不缺乐师,说毕随即离去,留下莫扎特俯首鞠躬的身影。
莫扎特特痛恨对贵族卑躬屈膝,尽管利奥波德一再督促他要更礼貌些,但他越来越不善于此道。他在慕尼黑的公开演出非常成功,但仍没有人提供长久的职位给他。更让人气馁的是,慕尼黑不再有人请他写歌剧。
莫扎特又开始了旅行生活。他在奥格斯结识了钢琴制造商安德瑞斯.斯坦因,并对斯坦因钢琴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在曼海姆疯狂地陷入了情网。那女孩名叫阿劳西亚.韦伯,年仅十五岁,美丽动人,而且是个优秀的歌手。但阿劳西亚是个冷血而有心计的女孩,当她成为宫廷首席女歌手、名字传遍大城小镇、在全欧洲崭露头角、薪俸甚高时,就不再爱这位尚在为生计而挣扎的可怜作曲家了。加上四月间,莫扎特的母亲因为舟车劳顿、风餐露宿、房间暖气供应不足、吃不好且喝不到干净的水等原因,开始发病,于1778年7月3日与世长辞。悲伤的莫扎特只有回到那可恨的出生地萨尔茨堡。
婚姻与成功
莫扎特的整趟旅行完全失败,家里的债务也增加了。为了还清债务,莫扎特不得不再度受雇于他最痛恨的柯罗瑞多大主教,再度任职首席乐师,每年薪俸450基尔德。
由于莫扎特和他父亲对于金钱和生活的态度截然不同,父子关系也开始紧张。利奥波德不能容忍儿子邋遢、骄傲、情绪化和在金钱上挥霍无度的生活习性。他知道儿子是个天才,希望莫扎特除了音乐之外,在经济和人际关系上也能高人一筹。利奥波德深知财富可以带来舒适的生活和社会地位,能成为大财主是他的向往。而莫扎特只希望有足够的钱让自己拥有自由,不必向贵族卑躬屈膝,不必委屈自己为自己那些肥胖、无趣又毫无音乐细胞的女人授课,能够自由地写自己喜欢的音乐,尤其是他所钟爱歌剧。
莫扎特确实不善于理财,经济拮据一直是莫扎特一生挥之不去的噩梦。他经常身无分文,入不敷出,老是在寻找丰厚的终身职位以求一劳永逸,不再为钱财担惊受怕。但欣赏莫扎特的贵族总是送他一些无用的礼物,而非实实在在的金钱。然而当莫扎特稍有进帐时,他从不曾想到存点钱以备不时之需,这使他成年后的生活非常艰难。
莫扎特在萨尔茨堡的生活和创作都不如意。1781年,慕尼黑的嘉年华会请他写一部歌剧,莫扎特向大主教请了六个星期的假,去慕尼黑专心创作了歌剧《克里特王伊多梅尼欧》(Idomeneo Re di Creta)。歌剧在慕尼黑立即造成轰动,莫扎特趁机留在慕尼黑享受成功的甜美果实,不愿再回萨尔茨堡。
六个星期的假最后延长至四个月,大主教忍无可忍,下了一道命令要莫扎特立即回萨尔茨堡。在萨尔茨堡,柯罗瑞多大骂莫扎特是“他所认识的最放荡的一个,”骂他是“流氓、恶棍、四处游荡的无赖。”尽管莫扎特对从前对他极度容忍,但这次再也忍耐不下去了。1781年6月8日莫扎特毅然和柯罗瑞多大主教决裂,宣布辞去在萨尔茨堡的职务,从此终获自由。
“人心高贵,也可以成为贵族。”“虽然我失去爵位,心中却比有许多爵位更觉得荣耀。而且不管是仆役或伯爵,只要侮辱我的,都是无赖。”这是莫扎特对这件事的最终态度。
现在莫扎特搬到维也纳,寄宿在韦伯家。韦伯先生已经去世,没有留下分文给他的太太和四个女儿,莫扎特曾经爱慕的阿劳西亚已经他嫁,韦伯夫人除了靠房租的收入之外,就靠女儿女婿定期给她的一笔丰厚的款子度日。
韦伯夫人是个有心计的女人。虽然莫扎特曾心爱的那一个女儿已经出嫁,但她想设计莫扎特娶她四个女儿的另一个。为了这个缘故,韦伯一家对莫扎特照顾得无微不至。幸好韦伯家的一个女儿康斯坦采勇敢且善解人意,尽管她当时十八岁,相貌不怎么美,但莫扎特很喜欢她。
这段时间维也纳待莫扎特不薄。他有好几个固定的课可以上,而一次六达卡特(当时欧洲的货币单位)的报酬算是不错的。莫扎特心情愉快,工作努力而且无忧无虑。他出版了六首小提琴奏鸣曲,并不时举行了一些反应热烈的音乐会。莫扎特在1781年12月24日受到奥地利皇帝的邀请,和穆西奥.克莱门蒂(Muzio Clementi)举行了一场音乐史上重要的竞技。克莱门蒂对莫扎特的表演有如下的看法:
“我从没听过有人象他演奏得这么幽雅而充满智慧。我尤其对他弹的一段慢板部分以及几段由陛下指定主题、要我们互相伴奏的即兴变奏曲大为着迷。”
7月份,莫扎特奉命写作一部歌剧《后宫诱逃》(The Abduction from the Seraglio)。歌剧叙述了一位美丽的西班牙女子被土耳其司令官囚禁在后宫,最后为其爱人所救的故事。莫扎特用德语脚本写这部歌剧,这在当时是一大创举,因为在这以前所有歌剧脚本一直都用意大利语。在《后宫诱逃》一剧中,莫扎特首创歌剧第一个真正的“角色”。在这以前的歌剧角色一直是歌手炫耀声音的媒介,不必演得真实。但在《后宫诱逃》一剧中,莫扎特把一个名为奥斯敏(Osmin)的土耳其仆人这个角色塑造得非常生动。莫扎特身处维也纳这个音乐之都,接受着听众的喝彩和崇拜,对未来有着无限的憧憬。
《费加罗婚礼》与《唐.乔瓦尼》
婚后,莫扎特进入一个成就辉煌的时期。他并不在意没能在宫中拥有一个安稳的职位,他悠游自在地做一个自由的作曲家。虽然意大利人试图在第一幕以嘘声和倒彩来破坏他的歌剧《后宫诱逃》的首演,但这对他的生活仍旧毫无影响--他有足够的学生,可以以教学为生,他可以利用教完课的下午和晚上作曲。
1784年春天,莫扎特病倒了,而且情况相当严重。据最近研究莫扎特死因的权威报告指出,莫扎特是受到一种链球菌的感染。这场大病使莫扎特的肾受到严重而永久的伤害,并成为他七年后致死的病因之一。
1785年的春夏期间,莫扎特准备创作一出新的歌剧《费加罗婚礼》。该剧取材于博马舍(beaumarchais)的创作,歌词由罗伦佐.达.庞特(Lorenzo da Ponte)创作--一个光芒四射、活力充沛的意大利诗人,在维也纳撰写歌剧歌词多年,而皇帝刚给了他一个官方剧场诗人的职位。他可以说是维也纳最好的歌词作者,一位朝气蓬勃、极为优秀的作家。对莫扎特来说,庞特是位极佳的合作伙伴。莫扎特最伟大的三部歌剧《费加罗婚礼》、《唐.乔瓦尼》(Don Giovanni)、《女人心》(Cosi fan tutte),皆由庞特作词。许多人都在想,要是当时这两个人没有如此幸运地相识及合作,歌剧史不知会有什么样的改变。
《费加罗婚礼》叙述一位名叫费加罗的穷作家,为了糊口从事理发事业,是一位西班牙贵族的理发师兼侍从。剧中费加罗最重要的一段话是:
“伯爵大人,因为您是位贵族,所以就认为自己是个天才?……权贵、财富、阶级、影响力,这种种使一个人引以为傲!这么多的好处,您到底是怎么挣来的呢?您除了出生时要费了点劲找对人家,什么也没做。撇开这点,您不过是个平庸之人。然而,迷失在凡人群中的我,为了糊口所耗费的精力和脑力,恐怕要比过去数百年来治理整个西班牙的心力要多的多!”
这几乎就是莫扎特本人的声明。1786年4月28日,《费加罗婚礼》准备首演。莫扎特相当的紧张,因为仇敌萨利里领导的一些意大利籍宫廷音乐家,决心要使这部歌剧惨败。后来首演推迟于5月1日举行,虽然受到那些意大利人恶毒的阻挠,演出仍然大获成功。5月至12月期间,《费加罗婚礼》重复演出了九次。
事实上,第一个真正肯定莫扎特天份、并给予合理待遇的城市不是维也纳,而是波西米亚的布拉格。自从1783年布拉格民众听了《后宫诱逃》后,他们的耳朵就再也听不进其他作曲家的曲子了。当《费加罗婚礼》于1786年12月在布拉格演出时,引起空前的轰动。莫扎特到达布拉格后,接受了布拉格人民无限敬重、爱戴及如雷的掌声。布拉格人民给了他无比的信心和另一项任务:创作另一部歌剧《唐.乔瓦尼》。
10月29日,莫扎特偕康斯坦采来到布拉格参加《唐.乔瓦尼》的首演。整个城市再度为莫扎特的音乐疯狂、沸腾。关于这部歌剧的小趣闻是:在首演的前一天晚上,莫扎特还没有完成歌剧的序曲。但他毫不在意地出席了一场盛大的晚会,深夜才尽兴而返。第二天清晨七时,他竟然完成了序曲。因此难怪世人说,莫扎特的音乐,早在脑海里完成了,剩下的工作,不过是将记忆里的东西抄录下来罢了。
莫扎特的父亲没有和儿子一起享受成功。1787年5月28日,他在萨尔茨堡寂寞地去世,而莫扎特连父亲的葬礼也没能参加,因为当时他生重病,根本没有办法赶回萨尔茨堡。
1787年底,名满天下的莫扎特终于被指派为皇家宫廷作曲家。虽然薪水微薄,但至少是个保障。莫扎特最终以三十一岁之龄,达成了父亲对他的殷切期望,尽管他的父亲已无缘目睹。
在1786年初,莫扎特还收了一位引人注目的门生:约翰.内波穆克.胡梅尔(Johann Nepomnk Hummel),一位八岁的神童。后来,胡梅尔成为著名的作曲家、钢琴家和音乐教授,他把功劳都归功于他那善良而热情的启蒙老师。
另外在1787年春天,一个十七岁大、短小精悍、皮肤黝黑的小男孩造访了莫扎特。他就是路德维西.凡.贝多芬(Ludwig van Beethoven)。莫扎特清楚地知道这个男孩的特殊才华,但实在没有时间来指导他。两个星期后,贝多芬因母亲病逝而匆匆返家,两人从此再未谋面。
1788年春天,《唐.乔瓦尼》在维也纳首演。但维也纳一点也不喜欢这部歌剧。对于各方面的批评,莫扎特仅平静地说:“给他们一些时间咀嚼吧!”
莫扎特的音乐、爱好者坚持在维也纳重复上演《唐.乔瓦尼》,因为它还不算成功。但慢慢地,也很自然地,维也纳人每多听一次,就会多一份喜爱。最后,他们终于承认,这是所有曾经在舞台上演出的歌剧中最美丽、最动人的一部。
贫穷与死亡
新的宫廷职位对莫扎特目前的经济状况没有多大的改善。1788碾月莫扎特带着妻儿搬到维也纳近郊。十天后,六个月大的女儿特莉莎就夭折了。尽管莫扎特非常哀伤,但在接下来的一个月内,他仍然以最成熟丰富的灵感构思写下了他最后的三部交响曲:《降E大调第三十九号交响曲》、《g小调第四十号交响曲》以及被誉为“朱庇特”的《C大调第四十一号交响曲》。这三首交响曲浑然天成的作曲技巧,恐怕是其颠峰之作。人们实在难以想象他在作这些曲子时所承受的苦难和悲惨的命运。他对音乐创作的爱好,总能令他忘记外在世界的不愉快。
1789年春天,莫扎特去莱比锡和柏林两地公演。虽然演出非常的成功,但他一分钱也没赚到。不幸的是,卧病在床的康斯坦采产下的一名女婴又夭折了(莫扎特夫妇到目前为止已经失去四个婴儿)。莫扎特不得不向他忠实的朋友、共济会会员米歇尔.普赫伯格(Michael Puchberg)借钱,以便送康斯坦采去巴登(Baden)休养,送儿子卡尔到寄宿学校去。
整个夏天,莫扎特就一个人留在维也纳工作。他全身心地投入了一部新歌剧的写作,试图籍此忘记所有烦恼。这部歌剧名叫《女人心》,同样由庞达作词。该剧在1790年1月底首演,立即大获成功。当时自然仍有莫扎特的宿敌萨利里私下策动阴谋,到处散播流言蜚语,希望皇帝能禁演莫扎特的歌剧。
奥地利皇帝约瑟夫二世在1790年2月驾崩,维也纳宫廷内部发生巨变,所有宫廷职位的任期自然中止。莫扎特只好像其他宫廷乐师一样,等待新皇帝利奥波德重新任命。莫扎特等了一整年,结果毫无消息,他只好再向他那位患难之交普赫伯格借贷。他唯一的收入来源是学生的学费,而所有的收入都用于支付康斯坦采的医药费。
1790年夏季是莫扎特一生中最悲惨沮丧的时期。他的健康状况欠佳,头痛、伤风、睡不着觉。远在巴登的康斯坦采又怀孕了,没有固定的收入,钱根本不够用。在这种情况下,他还能作曲,真是奇迹。
当时莫扎特正在创作歌剧《魔笛》,该剧是一出共济会式的娱乐剧。剧中描述一支魔笛带领着主人翁塔密诺(Tamino),历经艰险而最后得到某种启发,并在此过程中赢得女子帕米那(Pamina)的爱。莫扎特争分夺秒地写这部歌剧,为了不受打扰,他在一间位于剧院附近、特地为他盖的小屋子作曲。一天当身患疾病、情绪不佳的莫扎特独自写作时,一个身穿黑衣、高瘦、憔悴的男人造访莫扎特。他留下一封匿名信和钱,要莫扎特写一部《安魂曲》(Requiem)。莫扎特这一惊非同小可,他误以为那个男人是死神派来的,自己的死期将至,所以才要他写《安魂曲》。他并不知这穿黑衣的陌生男人是受某位贵族之托,想要将莫扎特的作品买来据为己有。
《魔笛》的首演定在9月30日,莫扎特在9月29日才将最后一个音符写完。他生病了,要靠药物度日。贫困的生活和疾病,使他失去了往日的纯真和信心。但歌剧《魔笛》首演的成功使他略为宽心。他的夙敌萨利里,现在也成了他的朋友,对他的新歌剧很热衷。当莫扎特的歌剧演出时,若进行到萨利里特别钟爱的部分,他还会在观众席上大?quot;好极了!“
然而,莫扎特的健康状况已经到了关键性的阶段。康斯坦采11月初回到维也纳时,发现莫扎特似乎已经病入膏肓:他的肾脏自去年以来就逐渐恶化,日渐衰竭。因此他经常情绪紧张、忧郁,而且常常晕倒。11月20日他又发高烧,持续呕吐,身体因为紫斑和极度的肿胀而不成人形,内出血加速肾脏恶化,从而加速了他的死亡。
但是不管病得多重,莫扎特还是喜欢看到自己的家人和朋友,而他们也经常来看他,甚至在12月4日时,他还曾再度拿起《安魂曲》的乐谱,和朋友一起唱了其中的几段。他早已清楚地告诉他的门生苏斯迈(Sussmayr)如何完成整部《安魂曲》,他很明白自己是不可能完成了。
当天,他的身体状况愈来愈虚弱。1791年12月5日零点55分,一代音乐奇才沃尔夫冈。阿马迪乌斯。莫扎特与世长辞。他最后的一口气,是试着发出《安魂曲》的鼓声--直到最后他仍在挂念自己的音乐创作。
莫扎特的葬礼简单而寒伧。康斯坦采很穷,而当时维也纳的习俗也不时兴铺张。许多人听说莫扎特去世,都跑到他们家门外哭泣。不过真正举行葬礼时,却只有一些亲友参加,萨利里也在其中(康斯坦采并不在场,当时的女人是不能参加葬礼的。但她确实真挚而深情地为丈夫的死哀悼。她才二十八岁,就失去了”让我和整个欧洲都永远无法忘怀的莫扎特“)。
葬礼当天因为下雨,并没有亲人和朋友随棺木至墓园入殓。莫扎特被草草葬在一个贫民墓园,没有人在场观礼,也没有人在他的墓碑上放十字架,以至于几天后康斯坦采在众多的坟茔中,已经找不到她丈夫的葬身之地。
直到现在也没有人知道莫扎特葬身何处。他的一生直至离开人间都被忽视,但他的音乐却永远在人世间流传。正如海顿所说:”后代子孙在下个世纪将看不到这样的天才。“ 对莫扎特的评价
《牛津音乐大词典》如是说:
莫扎特的才智宏大通博至于令今人不可思议的地步。若以三言两语把他的成就加以归纳,难免流于庸俗。他把童年时代在欧洲宫廷中学到的点滴音乐化为金玉宝藏。他对乐曲的形式感和对称感似乎是与生俱有的,而且他将此天赋与他那半来自学习、半来自直觉的万无一失的技艺紧密结合在一起。他在歌剧中不仅表现出迄今仍无人可及的戏剧感,而且还透过与当时几位最伟大声乐家的接触而扩展了歌唱艺术的天地。由于具有极强的敏锐度与能以超然物外的态度洞察人生,他所塑造的舞台人物可与莎士比亚笔下的同类人物媲美。他的音乐是超国界的,融合意大利、法国、奥地利和德国素材于一炉。他不经由革命的手法,而是通过他所写的音乐的自然优势,改变了交响曲、钢琴协奏曲、弦乐四重奏、奏鸣曲以及其他许多体裁的创作方向。他的音乐中唯一缺少的因素也许是对大自然的崇拜,而这项因素则由贝多芬和十九世纪后继的作曲家填补。莫扎特的音乐表面上明朗欢乐,但骨子里却有一股阴暗忧郁的情绪,因而他的作品(特别使《女人心》)总是展现出一种矛盾的情绪,引人入胜、发人深省。”莫扎特就是音乐“,一位评论家如此说,而自1791年以来的大多数作曲家们也都同意此说。
杨民望(我国著名音乐评论家)如是说:
莫扎特的音乐淳朴优美,由于具有明朗、乐观的素质,常常被誉为”永恒的阳光“;他的音乐充满着真挚的温暖,闪耀着自在的欢乐,但有时也含有一些戏剧性甚至悲剧性的因素。当然莫扎特作品中的这种戏剧性因素并没有达到象贝多芬创作中那样成熟的地步,这是因为他是在以法国大革命为标志的革命年代之前成长起来的,而贝多芬则直接受到革命的哺育;更何况莫扎特在三十五岁时便猝然早逝,而在这样的年龄,贝多芬都还没有写出《热情》奏鸣曲和《第五交响曲》呢!
莫扎特的创作,是十八世纪欧洲音乐文化各方面成就的光辉总结。他为德国民族歌剧奠定了基础,创造出一种现实主义音乐剧的新体裁;他扩充并革新了器乐作品的内容,使交响曲和室内乐曲的形式格外严整。莫扎特在创作上以其不倦的努力和探寻,把十八世纪的音乐艺术提到一个新的高度,并为后来音乐的进一步发展准备了条件--这就是莫扎特在音乐上的功绩所在。
佩基.伍德福特(英国传记作家)如是说:
一些人认为,宫廷艺术的优雅在莫扎特身上达到了顶峰,另一些人则认为他代表了未受生活影响的朴实的青春精神。这两种观点离实际情况都相差甚远。无论是简朴的形式还是玲珑剔透的织体,都不能排除他成熟时期作品中饱含的强烈而复杂的情感。他在音乐表面的快乐下总有着一股幽暗的情绪。
仅仅从甜美、优雅、朴素、自然、青春这一堆概念出发,我们无法形成一个真正的莫扎特的形象。在忧郁、阴冷、悲情十足的另一面,莫扎特显得更成熟、隽永。把这两个莫扎特糅合在一起,我们才能真正领会到这位大师的魅力和丰满。
莫扎特的音乐就是这活生生的世界,凝结着欢乐、忧郁和悲凉。热爱生活的人 必然与这位天才的音乐融为一体。死亡意味着什么?死亡就是再也听不到莫扎特的音乐了。
在音乐的历史中有这样一个时刻:各种对立都一致了,所有的紧张都消除了。莫扎特就是这个灿烂时刻。
卡尔.巴特(现代神学泰斗)如是说:
莫扎特的音乐不同于巴赫,他不是福音;也有别于贝多芬,他不是生活理解。他的音乐并不宣讲学说,更不是表现自我。人们沿着这两个方向从他的作品、尤其是他的晚期作品中所作的种种发掘,在我看来,似乎带有极大的人为性,因而极少启发性。莫扎特并不想说什么,他只是歌唱,只是传出声音。因此,他并不强加给听众什么,也不要求他们作出决断或者表明态度,而是让他们感到自由。他曾将人的死亡称作他日日思念的真正的好朋友。从他的作品中可以清楚的感觉到,他果真是这么做的。然而,即使对这一点他也没有大肆渲染,而只是让人去猜测。莫扎特也不想宣扬对上帝的赞美,而是实实在在地力行。这表现在他谦恭的态度之中:他自己在某种程度上成了一件乐器,只是让人去谛听显然听见的东西,那是来自上帝造物浸润着他、在他心灵中升华,而现在又从心灵中逸出的东西。
罗曼。罗兰(法国著名作家、音乐评论家)如是说: 他的音乐是生活的画像,但那是美化了的生活。旋律尽管是精神的反映,但它必须取悦于精神,而不伤及肉体或损害听觉。所以,在莫扎特那里,音乐是生活的和谐的表达。不仅他的歌剧,而且他所有的作品都是如此。他的音乐,无论看起来如何,总是指向心灵,而非智力,并且始终在表达情感或激情,但绝无令人不快或唐突的激情。
莫 扎 特 主 要 作 品
歌剧:《巴斯蒂安与巴斯蒂安娜》(K50,1788);《米特里达特》(K87,1770);《卢乔。西拉》(K135,1772);《牧人王》(K208,1775);《伊多梅纽斯》(K366,1781);《后宫诱逃》(K384,1782);《剧院经理》(K486,1786);《费加罗婚礼》(K492,1786);《唐璜》(K527,1787);《女人心》(K588,1790);《魔笛》(K620,1791);《狄托的仁慈》(K621,1791)。
乐队作品:有编号的交响曲四十一部,包括《巴黎》(No.31,K297,1778);《哈夫纳》(No.35,K385,1782);《林茨》(No.36,K425,1783);《布拉格》(No.38,K504,1786);《降E大调》(No.39,K543,1788);《g小调》(No.40,K550,1788);《C大调》(”朱庇特“,No.41,K551,1788);以及另外大约八部交响曲。无数嬉游曲、小夜曲、进行曲等(包括《G大调弦乐小夜曲》(K525,1787))。
协奏曲:二十一部钢琴协奏曲;一部两架钢琴的、一部三架钢琴的协奏曲;五部小提琴协奏曲;两部长笛协奏曲;一部单簧管协奏曲;四部圆号协奏曲;一部长笛与竖琴协奏曲;小提琴与中提琴的交响协奏曲(K364,1779);双簧管、单簧管、圆号与大管的交响协奏曲(Kapp.9,1778)。
室内乐:五首弦乐五重奏;二十三首弦乐四重奏;为弦乐四重奏写的c小调柔板与赋格(K546,1788);两首钢琴四重奏;七首钢琴三重奏;单簧管、中提琴与钢琴三重奏(K498,1786);单簧管五重奏;圆号五重奏;钢琴与管乐五重奏;两首长笛四重奏;双簧管四重奏;三十七首小提琴奏鸣曲(两首未完成)。十四首管风琴与弦乐器奏鸣曲;三首管风琴与乐队奏鸣曲。
钢琴作品:十七首奏鸣曲;两首幻想曲;十五首变奏曲;两架钢琴奏鸣曲(K448,1781);六首钢琴二重奏鸣曲(一首未发表);f小调柔板与快板(K594,1790)和f小调钢琴二重奏《幻想曲》(K608,1791)(这两首原先都是为机械风琴所作)。
教堂音乐:十八首弥撒曲;四首连祷歌;《安魂曲》(K626,1791)。
.莫扎特年表.1756年 1月27日生于萨尔茨堡。1762年 随姐姐和父亲到欧洲各国巡演。
1764年 4月到达伦敦,他最早的三首交响曲即作于此。1767年 做歌剧《假傻大姐》。
1768年 做歌剧《巴斯钦与巴斯提安》。
1770年 12月,歌剧《本都国王米特里达特》在米兰首演,造成轰动。1780年 做歌剧《克里特王伊多梅尼欧》,1781年1月在慕尼黑上演。1782年 8月,歌剧《后宫诱逃》首演。
1785年 将所作的六首弦乐四重奏题献给海顿。动笔写《费加罗婚礼》。1786年 《费加罗婚礼》在维也纳首演。
1787年 D大调第三十八号交响曲(K.504)在布拉格首演,受到极大欢迎。1787年 完成歌剧《唐乔瓦尼》,完成两首弦乐五重奏和《G大调弦乐小夜曲》。1788年 5月,动笔写最后三首交响曲,于8月10日全部完成。1789年 秋,开始写歌剧《女人心》
1791年 开始写歌剧《魔笛》,7月份几近完成。
1791年 改编歌剧《狄托的仁慈》,之后开始写《安魂曲》。1791年 12月5日去世。《安魂曲》由其学生苏斯迈尔完成。
莫扎特:G大调长笛协奏曲第1号K.313 作品介绍
莫扎特的G大调长笛协奏曲和他的大多数作品一样,是为特定的使用目的而写的,这次干脆就是为了挣钱,为了筹措从萨尔茨堡到巴黎的一次昂贵的长途职业旅行所急需的款项。1777年10月底,莫扎特和母亲已远游至曼海姆,那里有著名的乐队和歌剧院。曼海姆的宫廷对这位二十一岁的天才并不太感兴趣。最后,一位业余长笛家德.让--一个在曼海姆的荷兰人--前来约请莫扎特创作一些简易的长笛协奏曲和长笛四重奏。
长笛作为独奏乐器,莫扎特并不喜欢,所以尽管手头拮据,还是迟迟不写。荷兰人于1778年2月底离去时,订货还远没完工,莫扎特的收费只好减半。但是,尽管他不喜欢这一乐器,但一动笔就不可能无动于衷。荷兰人收到的一首G大调协奏曲远远超出了他原先期望的业余水平,并且成为此后二百年来长笛演奏家和听众的艺术享受。
作品分析
第一乐章:庄严的快板,G大调,4/4拍子,奏鸣曲式
在长笛独奏前,我们听到乐队呈示几个主要主题,第一个是最重要的。显然,这就是莫扎特在选用”庄严“来说明速度时心目中的主题。整首协奏曲虽然轻盈优美,开始主题却有某种程度的洛可可的庄严宏伟。
独奏长笛接下去演奏时,不满足于单纯按照惯例换个调来呼应那些乐队主题,而且按照典型的莫扎特的路子,穿过关系调e小调领域,用一个似怨似慕、似泣似诉的短句来丰富这一乐章。这一短句迄今犹为长笛专有的主题瑰宝。
呈示部一个跳跃的小小的终止音型结束,这个音型毫无显眼夺目之处,直到莫扎特的想象力扑了过去,把它改变成一长段展开部(01段03分40秒),五彩缤纷,绚丽多姿。几个基本主题的再现由独奏与乐队共同演奏,直到华彩段,这时莫扎特听任独奏者自由炫技。
第二乐章:不太慢的柔板,D大调,4/4拍子,奏鸣曲式
如歌的慢板乐章为全曲之冠,有浪漫派的惆怅之感,带有加弱音器的弦乐的夜曲色彩。一个肃穆的空八度动机式音型引入主旋律,先由单簧管唱出,然后是长笛在呢喃的小提琴上独奏。
对比的第二主题(02段03分35秒)是一个具有思慕之情的上行旋律,令人联想起格鲁克的巴黎歌剧《奥菲欧与尤丽狄茜》极乐世界一场中著名的长笛独奏。这一乐章充分发展了交响奏鸣曲式,结束前有一段自由的华彩。
第三乐章:回旋曲,小步舞曲速度,G大调,3/4拍子,回旋曲式
这个精美的洛可可风味的末乐章采用法国回旋曲式,基本主题第一次都出现在独奏乐器上,这一主题回复三次,每次都略事装饰。各插段都是以晶光璀璨的炫技开始,然后在音乐内容上越来越丰富,中间一个插段按法国习惯主要采用小调,最后一个插段结束在自由华彩上。接着,转入回旋曲基本主题的最后一次回复,最后几个小节似乎在温柔地抚爱。
莫扎特:D大调长笛协奏曲第2号K.314 作品介绍
这首可爱的乐曲似乎特别适合长笛,中间乐章颇有诗意,第三乐章充满火花。然而,最近学者发现这首协奏曲原先是为双簧管写的。莫扎特创作此曲时二十一岁,是为意大利双簧管演奏家裘塞皮.费连迪写的,此人从1777年4月起为萨尔茨堡大主教服务。我们不知道莫扎特写完总谱的确切时间,但显然是在这一年秋天前往巴黎以前。
莫扎特把这首双簧管协奏曲带在身边。去巴黎途中最重要的一站是曼海姆,著名的曼海姆乐队是当年技艺最为精湛、影响深远的乐队。队员中有不少著名大师,其中有些还是有影响的作曲家。曼海姆乐队的首席双簧管弗里德里希.拉姆几度演出了莫扎特的协奏曲,屡获热烈喝彩。
莫扎特在曼海姆乐队队员中还有一位朋友--长笛家温德林。通过温德林,他从一个荷兰的业余长笛演奏家德.让那里得到了一笔报酬优厚的订货。他交出两部协奏曲和三首长笛四重奏,到手九十六个盾。两部协奏曲中,第一部K.313是新创作,第二部从他为费连迪写的双簧管协奏曲改编而成,原来是C大调,长笛吹奏时移至D大调。
作品分析
第一乐章:开朗的快板,D大调,4/4拍子,奏鸣曲式
第一个乐章在当时听起来一定特别别致,轮廓分明的小音型、烂漫的节奏、洋溢着古典主义风格的意大利席歌剧轻松活泼的气息。切分的正主题在开始几小节由乐队奏出,立即继以歌唱性较强的对比旋律,由第一小提琴奏出。独奏长笛的进入十分辉煌,是一个急剧上升的音阶和一个长久持续的高音,乐队在其下面再次宣布乐章的正主题。长笛继续吹奏辉煌的经过句,转入旋律优美的第二主题(04段01分33秒)。
在莫扎特的后期作品中变得如此重要的,中间的”展开段“,这里不过是连接乐章前后两半的一个灵巧的过渡。基本主题素材的再现十分正规,用一个华彩段和华丽的乐队全奏完美地收尾。
第二乐章:不太慢的行板,G大调,3/4拍子
慢乐章充分发挥了长笛的歌唱能力,特别是在乐队的副旋律上持续吹奏长音。莫扎特小心地使用他所熟悉的倚音,给这支歌增添了几分富有诗意的哀愁。
第三乐章:快板,D大调,2/4拍子,回旋曲式
末乐章是一首步态轻盈的回旋曲。它所根据的主题,莫扎特歌剧的爱好者一定会认出,是《后宫诱逃》中最明媚的灵感的源泉。那就是歌剧中勃隆德的热情洋溢的歌《何等幸福,何等快乐》。她在这首歌中盼望她所热恋的佩德里洛来救她出宫。这个选句由长笛的仙乐般的音色吹出后,立即由乐队接下去。
独奏长笛吹奏的第一个插段,好象是最初的选句的再现,但很快就用琶音和音阶向其他方面岔开去。乐队间断地加入,但在长笛尚未到达高潮性的华彩段之前,乐队早以成为它的快乐而听话的奴仆,乖乖地退居幕后,这主要是为了同迷人的独奏声部的感情相呼应而插入。莫扎特:A大调单簧管协奏曲K.622 作品介绍
莫扎特对单簧管的喜爱是他的音乐气质的一个重要方面,他第一次听到曼海姆乐队中的单簧管时,只有七岁,当时作为音乐神童在巡回演出。后来他在伦敦、在巴黎,在重访曼海姆时,一再听到单簧管。单簧管引起美感的声音,它那灵敏的力度层次,彩虹般的音乐幅度,从近乎小号般灿烂的高音到最低音区(所谓的夏卢莫音区)的浓厚的音色,使他着迷。在他悲惨的短短一生的最后几年,他在维也纳同单簧管大师安东.斯塔德勒(Anton Stadler,1753-1812,皇室宫廷乐队演奏员,和莫扎特一样,是个共济会员)的友谊使莫扎特对单簧管已很出色的掌握更加深了一步。
斯塔德勒从莫扎特的友情中得益更大,莫扎特不仅为斯塔德勒创作了古今整个单簧管曲目中最伟大的两部作品(A大调单簧管五重奏K.581和这首单簧管协奏曲),还让斯塔德勒随意享用他一家的慷慨,莫扎特手头只要挤得出一点钱,总是借给斯塔德勒;没有钱周济时,甚至借给他两只金表去典质。1791年12月莫扎特去世,葬在一个无名墓中时,根据官方统计的全部”资产“中有一笔斯塔德勒屡借不还的欠款五百弗罗林,折合三千余美元。
单簧管协奏曲是莫扎特完成的最后第二部作品,比这部协奏曲更迟的作品只有一部:《共济会》康塔塔K.623(伟大的《安魂曲》K.626则是他未完成的作品)。他一定是在歌剧《魔笛》首演(1791年9月30日)后立即动手写这部协奏曲的。一个星期后,莫扎特写信给在巴登附近疗养的妻子说,他已于10月7日写好斯塔德勒回旋曲的全部配器。估计他在一两天内就写完总谱。我们虽不知道首演的时期,但不会相距太久,因为按莫扎特的习惯,他总是要挨到演出日期逼近才动笔,紧巴巴地等到临演出前才交稿。
该曲的手稿现已佚失,但据说是专为斯塔德勒的特制单簧管写的,那支单簧管很特别,可以比一般单簧管低四个半音。不幸,最早的版本都是在莫扎特去世后十年,甚至更晚才付印的,而且全部都把单簧管独奏声部”修改“得符合标准的A调单簧管的音域。直到最近,经音乐学家考证,才找到这些修改的范围和性质。独奏部分有三十来处经过改动,小至个别的特征低音,大至九小节长的段落,多半为移高一个八度,这样协奏曲失去了最重要的音乐性,并改变了旋律线。早期的音乐编辑这样做,也是出于无奈,不然这部杰作就无法在一般单簧管上演奏。近年来已制作成有斯塔德勒那样大的音域的A调单簧管,因此,演奏者就可以吹奏莫扎特写的每一个音符,而不是人们熟悉并仍然喜爱的那个略经阉割的版本。
作品分析
第一乐章:快板,A大调,4/4拍子,奏鸣曲式
乐队引子以弦乐组的一个温柔抚爱的主部主题开始。这首协奏曲的一大特点是,所有的单簧管独奏段都在一个最能表现这种乐器天鹅绒般的、给人美感的音色的力度和音高水平上开始。独奏单簧管接过主部主题时,效果甚至比乐章开始时更柔美。亲切的室内乐织体是由于先把伴奏只限于小提琴而获得的,后来才加上中提琴,最后允许低音弦乐器参加时,只是为了加几笔轻淡的和声支托。独奏单簧管的涟漪般的音阶和琶音结束主部主题的陈述。紧接着,听到单簧管用忧郁的小调式吹出一个对比旋律。这些惆怅的笔触,即使在活泼的第一和第三乐章中最阳光灿烂的时刻,也总是挥之不去。
第二乐章:柔板,D大调,3/4拍子,三部曲式
慢乐章开始的旋律是世上少见的最优美的创作旋律,由独奏单簧管直接唱出,不用任何乐队引子。谁能相信,这一天使般的旋律竟是以十八世纪古典派的最流行的陈词滥调为依据的,这一短句已被莫扎特的同时代人用过几十遍、甚至几百遍,但从未用得如此出神入化,难以言传。独奏声部越是装饰、扩展,如在抽枝发芽,越觉得旋律天然地出自单簧管的音色。该乐章曾被用于电影《走出非洲》,广为流传。
第三乐章:回旋曲,快板,A大调,6/8拍子,回旋曲式
尽管节奏遒劲,迂回曲折,这个回旋曲乐章的基本主题和前两个乐章一样,开始由独奏乐器轻轻地、温柔地吹出。在回旋曲基本主题的各次回复之间,可以听到越来越欢腾的插段,装饰性的音阶和琶音一泻而下,直落到单簧管的最低音,又急转直上,比前一次升得更高。莫扎特探索并利用单簧管音域的两极,手法简朴,炉火纯青。
这一切欢乐和光彩中毫无肤浅之感,即使这个末乐章也有些悲哀的瞬间。我们也不需在莫扎特的音乐中做更深刻挖掘:这里没有什么不久于世的预兆,没有任何与世长辞(哪怕是无意识)的表示。可这首单簧管协奏曲就是给许多人一个不可抗拒的印象:曲中有些地方实在太美了,美得太不一般了,乃至染上一层莫名其妙的悲哀。太完美的东西是不能持久的。
写在后面的话
音乐作为一种艺术类型,有它自己的特点:它不象文学作品那样需要翻译,因为我们常说:”音乐是全人类共通的语言。“它也不象绘画、建筑、书法和雕塑那样,一旦被创作出来,就基本”定型“,音乐必须被演奏家演奏出来,而且要有听众聆听。也就是说,音乐为演奏家和听众的参与而存在。
音乐艺术是具有”三度创作“特征的艺术形式,即作曲家构思谱曲时的一度创作,艺术家演奏时的二度创作,听众聆赏时的三度创作。
对于同样的一部音乐作品,不同的演奏家,甚至同一演奏家在不同的年龄、不同的心态下,对于音乐的理解和演绎是不尽相同的。而且,不同阅历和修养的听众,对于同一部音乐作品,其感受也是各有千秋。甚至演出场地、乐器、演出现场的气氛等微妙因素,都会影响音乐的表达。因此,音乐作品的每一次演奏,每一次聆听,都是一次全新的创造过程,是音乐作品本身的又一次再生。正如指挥大师伯恩施坦曾说过:”每一次演出都能发现新的东西。对于这种体验,我在一次率维也纳爱乐乐团作巡回演出时再一次感同身受。那次巡回演出中我们只演奏了勃拉姆斯的第一和第四交响曲,以及莫扎特的E大调-演出地点是德国和其他一些国家。这个过程里每一次演出都仿佛是首演,每一个晚上我们都像进行了一次全新体验,没有一个音符是简单的重复。在这次音乐之旅中,这几部作品中清新而无穷无尽的、兴之所至的灵感常常就这样淌入我们的意识之中?quot;
无论是欣赏音乐会还是欣赏唱片,我们必须记住音乐的“三度创作”特征-如果演奏家只是在炫耀技巧而没有音乐内涵,那么他顶多是个“乐匠”而非“音乐家”。如果我们在聆听音乐时没有全身心的投入,那么音乐就成了“背景音乐”,这种聆听等于浪费时间。
现在国内古典音乐的普及读物不少,但将作品分析和唱片紧密结合起来的并不多。音乐评论大都是针对进口原版CD或针对“比较版本”、“收藏版本”的资深乐迷,对于还没有听过那些著名古典音乐作品的入门者而言则显得高深莫测,而且,进口唱片不菲的价格也使一般乐迷望尘莫及。
现在这套“普罗艺术名曲馆藏”系列,在很大程度上解决了音乐爱好者的入门问题。它针对的正是这样的消费者:受过一定的教育,有较高的欣赏品味,希望了解(并不研究!)古典音乐又不想花费太多。
该系列的文字部分介绍了作曲家的生平和音乐创作背景,对唱片中的音乐作品进行了客观的分析与说明,音乐资料丰富翔实。古典音乐作为一种艺术形式,有它特定的创作规律表现手法,因此,编写者也有意识地向乐迷提供了一些欣赏技巧;更为重要的是,在大篇幅的作品分析中,直接标注了音乐的时间段落,将作品的结构清晰地展现出来;同时,还附录了一些相关的音乐常识,用以帮助欣赏者诠释音乐分析中的一些专业词汇。因此,这套系列可以说是古典音乐的有声读物,解决了入门者的许多实际困难。
对于内容通俗、结构严谨的音乐,文字分析会对欣赏者颇多帮助。但那些底蕴丰富、内涵深奥的音乐作品,需要乐迷在文字分析的基础上自己去体味、揣摩和把握。我们知道,如果文字能准确地对音乐的内涵进行表述,那么音乐作为一种不可取代的艺术语言也就失去了它独有的艺术魅力。音乐欣赏最重视个人的体验和感觉,其魅力在于“只能意会不可言传。”即使受过专业音乐教育的人,也并不是每次聆听音乐时都将注意力完全放在结构分析上,他们更多的时候是用心灵去感受音乐的流动,从中获得艺术上的美感和享受。因此,千万不能只满足于了解作品结构,也不能完全依靠文字解说来听音乐。正如佛教一位高曾所说:“通过我手指的方向你可以看到月亮,但你我最终的目的是月亮而不是手指?quot;如果这套系列的文字部分能成为通向月亮的手指,我们将感到莫大欣慰。
其实古典音乐并没有大多数人想象的那么难深。如果你能分清绿茶和花茶的味道,你也能分清古典乐派和浪漫乐派;如果你能知道贝利对于足球的意义,你也能知道巴赫在音乐史上的地位;如果你知道达芬奇和毕加索的差异,你也能知道莫扎特和勋伯格的差别;海菲茨拉小提琴的独特音色,正如罗大佑的嗓音一样与众不同;你喜欢上肖邦的速度也许比你喜欢上甲壳虫乐队的速度更快。
如果将我们用在聊天和看电视的时间抽出一些,静下心来去仔细听、认真读,那么我们就渐渐可以了解所谓”高深莫测"的古典音乐。而一旦喜欢上了古典音乐,就找到了可以终身为伴的朋友。
如果用耳朵和内心去和古往今来的音乐大师交流,反复聆听那些永恒的旋律,我们就会在不知不觉中获得古典音乐的崇高精神,保持了自己高贵的心灵和自由的精神。
在人生的漫漫旅途中,如果拥有了古典音乐这座繁花似锦、风光无限的花园,困顿中会得到舒解、成功后会得到鼓励、悲伤时会有抚慰、孤独时会有陪伴。它使我们在喧器中保持宁静,在浮躁中变得深刻,使麻木的心灵恢复敏感,在物欲世界里不至于媚俗……无论我们外在的社会地位是什么,在精神世界中我们是贵族。
篇6:扒手莫扎特影评
貌似该片导演菲利普・普雷特-维拉德是个天生有幽默细胞的人,这一点从他在获得80岁奥大叔最佳真人短片奖时发表的获奖感言便可见一斑,“谢谢,太感谢了,我英语讲得不好,因为上学时没好好学……”,接着他感谢了制片人和妻儿后匆匆离去。
如同缩写文章比扩写难,要拍出一个优秀的短片并不易,如果既要讲好一个小故事,还要塑造出人物特色,更想说出点东西来,则更加不容易,所幸英文不好的菲利普・普雷特-维拉德讲法语故事的功力不差,这个短片在他手中被捣鼓得风味别样,就好似苦恼人的笑。
短片的主人公是两个中年小偷,在这里姑且以甲、乙称之,值得一提的是小偷甲是由导演亲自扮演的。“专业技术”欠佳的小偷甲、乙在团伙中很受轻视,在组团行动中,向来被安排假扮便衣的角色,以协助团伙里的大偷们更疯狂地作案。每次分赃,甲、乙都得不到现金,提意见也无济于事。在一次行动中,真警察赶到,将正在行窃的团伙一网打尽,还没来得及以警察身份出场的小偷甲、乙得以幸免,幸免的妙招是在街上乞讨的聋哑小孩及时握住了小偷乙的手,令人误以为他们是游客。
乙立刻决定带着这个小孩一起生活,甲浪费了点时间也同意了,甲设计的三人合作偷窃却以小孩将钱包当面归还失主而告吹,甲还被失主胖揍一顿。乙在带着小孩看电影的时候,该小孩表露出了他在扒手这一行的天分――趁着黑暗,他洗劫了所有观众的钱包。甲得知后,如获至宝,认定小孩是“扒手中的莫扎特”,并认为这是天赐他们的神童。
接着,影片剪辑了一组小孩在各个影院偷窃、得手后三人在大街小巷狂奔逃离的镜头画面,夸张的跑姿、大张着的嘴、满怀的钱包或身上挂满了女士提包,配以节奏感强且诙谐荒诞的曲调,显得滑稽而张扬,令人啼笑皆非。
有钱后,得瑟的三人组去消费,在保龄球场,球技差又好面子的甲宣称在一旁玩耍的那群人的“鬼叫”影响了他的发挥,当这群人找他理论时,甲得意地拿出伪造的证件想威吓他们,让他们滚蛋,却不料撞在了枪口上,这群人才是真正的警察……
可以说,该片在30分钟内给出了很多矛盾而搞笑的因子,如小偷甲因长得像个正派警察而被安排担当伪便衣的干活,再如自身过得不富裕的甲、乙,却收留了投奔他们的聋哑小孩,而对小孩是否聋哑的各种试探则充满了法式底层喜剧的味道。同时,该片也反映出了点点社会问题,如外来底层移民的生存方式,再如上了年纪的退伍军人那无以为继只能靠偷窃为生的生活现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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