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城》三个悲剧

关键词: 媚骨 企图 边城 体现

《边城》三个悲剧(精选6篇)

篇1:《边城》三个悲剧

《边城》是一部充溢着浓浓湘西土味、乡土情的中篇佳作。作者以清丽的笔触,描写了撑渡船的老人与他的孙女相依为命的淳朴生活,以及翠翠与船总的两个儿子的爱情悲剧。这是古今中外最别致的一部小说,是小说中飘逸不群的仙女,它不仅是沈从文的代表作,也是三十年代中国文坛的代表作。

边城之美美在山水,自然的大胆处与精巧处,无一地无一时不使人神往倾心。茶峒地方凭水依山筑城,山清水秀。若溯流而上,则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深潭中为白日所映照,河底小小的白石子,有花纹的玛瑙石子,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皆如浮在空气里。两岸多高山,山中多可以造纸的细竹,常年作深翠颜色,迫人眼目。近水人家都在桃杏花里,春天时只需注意,凡有桃花处必有人家,凡有人家处必可沽酒。夏天则晾晒在日光下耀目的紫花布衣绔,可以作为人家所在的旗帜。秋天来时,人家房屋在悬崖上的,滨水的,无不朗然入目。黄泥的墙,乌黑的瓦,位置却永远那么妥帖,且与四周环境极其调和,使人迎面得到的印象,实在非常愉快。

一方水土养一方人,沈从文笔下的湘西边城有一种不为世俗所沾染的淳朴自然美。茶峒人也具有最原始的自然淳朴的品格,他们保持着诚实勇敢、乐善好施、热情豪爽、轻利重义、守信自约,“凡事只求个心安理得”,俨然是一个安静平和的桃源仙境。这里的人民,诗意地生活,诗意地栖居,这是抒情诗,也是风俗画。作品没有惊心动魄的社会巨变和激烈复杂的矛盾冲突,作品风格深远自然,清灵纯朴,和谐隽永,如一幅美丽的乡村图画。

主人公老船夫忠厚老实,重义轻利,一副古道热肠,几十年如一日地守着渡船,不记报酬,不贪图便宜,“从不思索自己的职务对本人的意义”,只是给人以方便为乐,真诚的老船夫同时获得人们对他的关爱。船总顺顺尽管有财却不吝财,他为人明事理,正直和平。他的两个儿子天保和傩送在这种良好的家庭氛围中都“结实如虎,却又和气亲人,不矫情,不浮华,不依势凌人”。

这样风光秀丽的自然美景,富有地方色彩的景物,都自然而清丽,优美如画,让人如入梦境,给人以美的享受。这样淳朴的社会风俗环境,才会孕育出翠翠、天保、傩送这样纯美至善的湘西儿女。

《边城》写了三次端午节,每一个端午节都和翠翠的爱情紧密相关。第一次端午节,翠翠在城里看赛船,完了等爷爷,老船夫喝醉了酒回家,忘了接翠翠,天色已晚,翠翠巧遇二老傩送外出,傩送就派伙计送翠翠回家。正是在这一天,两人心有灵犀,暗中生情。

第二次端午节,翠翠因为惦记着傩送,再去看赛船,忽然落了行雨,祖孙两人避雨到顺顺家。遇到上次送翠翠回家的伙计,遇到大老天保,偏偏没有遇上翠翠一直惦记的二老傩送,傩送外出,他的`船正在清浪滩过节,却认识了大老天保。此时翠翠对傩送的爱仍处在朦朦胧胧,似有似无之间,她的爱情世界展现得含蓄、细腻。

第三次端午节,傩送邀请翠翠去看龙舟竞渡。谁知翠翠碰到了王团总的女儿,而且知道了王团总想让女儿嫁给傩送,还用一座碾坊作陪嫁。最重要的是翠翠知道傩送真心爱她,在碾坊和渡船之间,他宁愿选择渡船。

大老天保也看上了翠翠,掌水码头的顺顺,当真请了媒人为儿子向渡船攀亲戚来了。由于大老和二老同时爱上翠翠,两人都对翠翠一往情深,翠翠对大老的提亲没有点头,老船夫认为此事缓一下再说,所以弟兄两人按当地风俗进行“马路决斗”,就是两人比赛唱山歌,谁的歌声能够唤醒姑娘的热情,谁就胜出,这是一种公平竞争的方法。又因为哥哥先走了“车路”,派人来提亲,因此天保不肯先开口唱歌,一定得让弟弟先唱。弟弟一开口,哥哥却因为明知不是敌手,更不能开口了。便想成全弟弟和翠翠,自己主动退出了这场竞争。他离开了茶峒,驾家中那只新油船下驶,好忘却上面的一切。大老走后,二老有机会唱歌却从此不再到碧溪岨唱歌。又后来得知消息天保坐下水船到茨滩出了事。大老的死,引起二老的自责。船总心情虽异常豪爽,可不愿意间接把第一个弄死的女孩,又来作第二个儿子的媳妇,因此同二老吵了架,二老坐船下桃源去了。傩送远走他乡后,老船夫溘然长逝。翠翠痛苦悲伤,但并没有倒下,她谢绝船总让他住进他家的好意,像爷爷一样守着摆渡的岗位,苦恋着并等着傩送的归来。爷爷的好友杨马兵主动来陪着她住。翠翠的表现是坚强的,展现着柔中有刚的美,她怀着希望与自己的坎坷命运作持久的斗争。小说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作结束。

《边城》正是通过抒写青年男女之间纯真情爱。祖孙之间真挚亲爱、邻里之间善良互爱、兄弟之间手足之爱来展现人性之美的。当我们被尘世的复杂、丑陋、仇恨弄得疲惫不堪时,我们总会想起边城中的澄静纯明,想起边城中的温暖,想起翠翠的天真,想起爷爷的慈爱......湘西边城已经成为我们所退寻的心灵栖息之地。

从单个人的角度来看,他们都是好人。但《边城》背后隐伏着悲痛,仍然是一部集爱情悲剧、生命悲剧、和人性悲剧为一体的小说。

爱情悲剧:一是翠翠的母亲;一是翠翠。翠翠的母亲。老船夫的独生女,同一个茶峒军人唱歌想熟后,很秘密地背着那忠厚的爸爸发生了暧昧关系,有了小孩子后,这屯戍兵士便想约了她一同向下游逃去,但从逃走行为看来,一个违悖了军人的责任,一个却必得离开孤独的父亲。经过一番考虑后,屯戍兵见她无远走的勇气,自己也不便毁去作军人的名誉,就心想:一同去生既无法聚首,一同去死应当无人阻拦,首先服了毒,女的却关心腹中的一块肉,不忍心,拿不出主张。待到生下翠翠后,却在溪边故意吃了许多冷水,死去了。

翠翠父母的悲剧。也暗示了翠翠的爱情悲剧,让人不免有一点伤感。

翠翠的悲剧在于她生命的能量没有打开,面对爱情,她一直活在沉默和压抑中,这使她接受不到二老爱的信息,也表达不出自己爱的语言。翠翠和傩送自己大多时间在暗恋,缺乏有效的沟通,使他们不能面对突如其来的变故。

翠翠的爱情悲剧说到底是人性的悲剧。老祖父带着对女儿的愧疚,对翠翠的婚事格外慎重。于是,他指挥着天保、傩送兄弟又是车路又是马路地忙个不休,在人性的自然之中,因为夹杂着心机,他绕来绕去,不把话说清楚,使大家沟通更困难了。特别是老大天保之死,船总认为这家庭中的近事,全与这老而好事的船夫有关,虽不见诸形色,心中却有个疙瘩。

翠翠和傩送的悲剧,也把边民淳朴健康纯性下潜藏着几千年来民族心灵的痼疾——天命的迷信思想暴露无余。他们以为祸患都渊源于冥冥之中的因果报应。对于一些他们无法解释的祸患把它们与人的言行生硬地联系起来,认为人的言行悖于常理势必惹来祸患。敬天畏命,有其积极的一面。但凡事都有个度,一旦超过了这个度,势必引起猜疑、误会而产生隔膜,甚至最终酿成悲剧。

《边城》在结构上独具一格,形散而神不散,用反复叙事,倒叙等写作手法,写出了一个没有高潮、没有戏剧性场面的故事,却让人感受到真实而深刻。

沈从文的创作风格趋向浪漫主义,他追求小说的诗意效果,融写实、纪梦、象征于一体,充满了对人生的隐忧和对生命的哲学思考。他曾经这样描述自己的创作:“这世界或有在沙基和水面上建造崇楼杰阁的人,那可不是我。我只想造自己的希腊小庙,选小地作基础,用坚硬石头堆砌它。精致、坚实、对称,形体虽小而不纤巧,是我理想的建筑,这庙供奉的是‘人性’。”

读沈从文的代表作《边城》,我们会对上面这一段话有更深刻的理解

篇2:《边城》三个悲剧

《边城》的悲剧意蕴

《边城》被许多读者看作是“一部证明人性皆善的著作”。“边城”这个词在许多读者心中,已经凝定为“湘西人性美”的概念。然而看看人物命运的结局就会发现,这种说法仅仅看到了作品中美丽的光环,而作品中人物的非正常死亡、离家出走、爱情破灭等无不使作品笼上悲剧色彩。

一、悲剧色彩的表现

翠翠自幼父母双亡,内心无比孤独。虽然有外公无微不至地照顾自己,但是并不能真正理解作为一个青春少女的情怀。她“看着天上的红云,听着渡口飘来外乡生意人杂乱声音,心中有些薄薄的凄凉。”没有人能体会一个思春少女的感情,所以她感到“这日子成为痛苦的东西了”,她为这无奈的生活而痛哭。天保和傩送为了她唱歌“决斗”,她却毫不知情,只能在梦中希望爱情的实现,现实好像和她毫不相干。最后天保闯滩而死,傩送离家出走,外公为她的婚事忧愁而亡,她却并不能了解这一切的前因后果,只能凄凉地守着渡船,等待心上人的归来。“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没有人能告诉她要孤独地等到什么时候。

外公因为女儿和女婿的悲剧,在他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翠翠害怕地痛哭让他觉得莫名其妙,他给外孙女讲母亲的故事,更让外孙女感动不已。对于天保兄弟的选择,他却没有直接告诉翠翠,他既爱外孙女,又害怕她再走母亲的老路,却不能直接说出来。因天保的死造成外孙女的悲剧,他又无能为力,不能向任何人求助诉说,只能撒手而去,可以说他是在孤独中死去的。

天保喜欢翠翠,托媒被糊里糊涂地拒绝回来,他不知道翠翠对傩送情有独钟。最后他知道自己没有任何希望,只能孤独地离开伤心地,最后死于意外。傩送也可以说孤独地追求着爱情,和哥哥的“决斗”夜半唱情歌,却并不为心上人所知。最后也孤独地出走,不知飘泊到什么地方。

所以《边城》使人读后在获得美的感受的同时,又感到一种忧伤、悲凉和惆怅,在文章所描绘的明丽景物和温暖人情上,笼罩着一种似雨似雾的阴湿与愁苦。

二、悲剧背后的意蕴

沈从文是抱着对新的人生和新的世界的热烈追求与向往,才从荒僻、闭塞、落后的湘西赶到大都市北京的。然而,迎接他的并不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世界。目睹的是一群自私、懦弱、虚伪、卑鄙却又是冠冕堂皇、假冒斯文的灵魂,城里人“庸俗小气自私市侩”使他深恶痛绝,这引发了他的乡愁,使他对故乡尚未完全被现代物质文明所摧毁的淳朴民风十分怀念。

即便是在湘西,这种古朴的`民风也正在消失。沈先生在《长河・题记》中说:“1934年的冬天,我因事从北平回湘西,由沅水坐船上行,转到家乡凤凰县。去乡十八年,一入辰河流域,什么都不同了。表面上看来,事事物物自然都有了极大进步,试仔细注意,便见出在变化中的堕落趋势。最明显的事,即农村社会所保有的那点正直朴素人情美,几乎快要消灭无余,代替而来的是近二十年实际社会培养成功的一种惟实惟利的人生观。”

悲剧的背后隐伏着作者很深的悲痛:古朴的民风正在消失。

《边城》的基调是忧郁的,小说中翠翠的父母因为爱而双双殉情,一身好水性的天保得不到翠翠的爱而葬身鱼腹,傩送因为哥哥的死与老船夫产生隔膜、误会,后终远走他乡。老船夫因担忧翠翠的命运,以致身心交瘁,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气绝身亡。只剩下翠翠这只“孤雏”无望地等待着情人的归来。

一位诗人曾说道:“人/一生是那么的简简单单/命运/就像空气/看似抓住了/松开/什么也没有。”人们不能驾驭命运之神,常常好人没有好报,这使作家深感痛苦而悲愤不平,他多么希望年轻一代觉醒过来,主宰和把握自己的命运,选择自己的生活道路,不再重演旧日的悲剧。

与鲁迅的乡土小说风格不同,沈从文的作品完全是另一种格调、另一种“味道”。他虽然也写悲剧,写小人物的不幸,但他不是严峻的揭露鞭挞,而是舒徐的展现抒发;是委婉哀怨的诉说,而不是战斗的革命进行曲。《边城》的悲剧是作者对湘西下层人民不能自主命运的感叹。

拓展阅读:《边城》读后感

早在高中时,就接触过沈先生的《边城》。那时的我浮躁而稚嫩,甚至还不知道里面故事发生的地点是凤凰古城,也读不出其中的韵味,更没有对它产生任何自己的想法,仅仅把它当一篇普通的课文,糊弄过去了。现在把《边城》通篇读下来,我读出了沈先生会湘西风情的钟爱,读出了当地的人们纯朴赤诚,读出了故事淡淡的忧伤。

在文中,先生用幽淡的笔墨向人们呈现出湿润透明的湘西美景,其中,那座碧溪岨的白塔给我留下了最为深刻的印象。那座立在半山腰的白塔就像是一个沉默的精灵,远远地眺望着老船夫和翠翠的家,默默地给予他们祝福。它就像是老船夫和翠翠心灵的港湾。每当他们有心事无处诉说,他们总会出神地遥遥望着白塔,让被现实束缚的心起飞,在心底向白塔倾诉他们的故事。在故事的最后,白塔在一次暴风雨中绝望的倒下。我想,它一定是不忍看到翠翠的眼泪。又或者,是翠翠已经长大,已经不需要白塔的守护吧。倒下的白塔就这样,在唏嘘中久久地立在我的心里。

除了美景,文中更多的是讲述着一个凄美动人的爱情故事。主人公翠翠是一个柔美纯朴的少女,与二佬傩送第一次的见面两人便已一见钟情。情窦初开的翠翠把心中情愫一直小心翼翼地收藏着,不对任何人提起,甚至是她至亲的爷爷。日子如翠翠家门前的溪水一样静静地向前流淌着,少女的羞涩使翠翠在面对二佬时更多的是出奇的冷漠。而此时,大佬天宝也爱上了翠翠并请人做媒。翠翠惶恐之中从未向任何人表明她的心思,但她已经有了自己内心的选择。

在天宝和傩送互相表明态度后,天宝溺死与湍急的漩涡之中;傩送只要渡船不要碾坊的决心由于大哥的死也变得不再坚定如初,加上家人的反对,他毅然离家闯天下,没有人知道他什么时候会回来恬静的茶峒。孤独的翠翠再没有听到在梦里将她拖起的悠扬的歌声,她对此还一点都不知情。

直到最后,在爷爷怀着对翠翠的惦念离开人世之后,翠翠才明白了始末。她哭了,眼泪的苦涩不堪的,因为她失去了最亲的爷爷,也可能将失去那份还没来得及开花的爱情。

在那年的冬天,那座白塔又重新建起来了,但是翠翠要等的人还没有出现。可能,在某一年某一天,他回来把翠翠接走,又可能,翠翠的遗憾就像白塔一样,永远地耸立在她的心中。

这是一个牵动人心的故事,但我不能说这是一个我喜欢的故事。在我看来,翠翠如果能跟爷爷或傩送表明自己的想法,悲剧就不会发生,遗憾也不会产生。我想,除了欣赏文章中主人公们的淳朴善良以外,我们也应该以他们作为教训。无论什么事情,机会是由自己把握的,消极的等待只会让自己陷入自己遗憾或悲剧。

篇3:《边城》中翠翠情爱历程的悲剧

那么, 如此近乎人性完美的一群人, 为什么将翠翠的情爱历程演绎成这样一个令人心酸的结局呢?这其中存在必然性。正如汪曾祺说《边城》“是一个充满爱与温暖的作品, 但是后面隐伏着作者的很深的悲剧感。”

一、人与人之间缺少沟通

在长辈与晚辈之间没有及时的思想交流。船总顺顺在对待二人的婚事上武断。对于天保的婚事, 顺顺“请了媒人为儿子向渡船的攀亲戚来了”。而对于傩送的婚事, 顺顺自作主张让王团总的以新碾坊作陪嫁的女儿来看傩送, 后“中寨有人来探口风, 在河街顺顺家中住下, 把话问及顺顺, 想明白二老的心中, 是不是还有意接受那座新碾坊, 顺顺就转问二老自己意见怎么样。”为傩送和翠翠爱情发展之路平添障碍。后来, 顺顺因大老的死和逼着傩送接受那座碾坊作陪嫁妆奁要求傩送娶王团总女儿, 父子间出现隔膜。老船夫与女儿之间缺乏沟通。在军人服毒后, 老船夫对“拿不出主张”的女儿“却不加上一个有分量的字眼儿, 只作为并不听到过这事情一样, 仍然把日子很平静地过下去”。这样的包容无异于责备, 使翠翠的母亲羞惭怜悯地死去。如果老船夫能在翠翠母亲追求爱情之路上给出意见或者建议, 那结果也许会不一样。老船夫与翠翠之间缺乏沟通。翠翠心中只有傩送, 少女朦胧的心事隐匿于心底, “老船夫猜不透这事情在这什么方面有个疙瘩, 解除不去, 夜里躺在床上便常常陷入一种沉思里去, 隐隐约约体会到一件事情 (指体会到翠翠爱二老不爱大老) ”。然而祖孙俩谁也没有说出来, 开始出现了隔膜。

兄弟之间的沟通也不及时。如果他们俩能早些沟通, 疏导情愫, 也许天保就不会赌气行船, “掉到滩下漩水里就淹坏了”。

在这段爱情中的主角———傩送和翠翠之间的沟通也不够。第一次邂逅在两年前的五月端阳黄昏, 因误会而骂了傩送, 傩送非但不生气, 反而找人送她回家。两颗年轻的心灵撞击在一起, 那种朦胧的爱意便在翠翠心中萌发。第二次相遇在两年后的端午节, 傩送借送酒葫芦之机, 热情要求祖孙俩到自家去看船, 翠翠看清了在船头站定摇动小旗指挥进退的傩送的英姿。两人碰上后因翠翠为碾坊陪嫁的事情生气而没有与傩送对话。第三次, 傩送为翠翠唱歌。翠翠在梦中, 在潜意识里, 已经与傩送心有灵犀, 并爱上了傩送。在弗洛伊德的学说中, 梦被解释为人的无意识中被压抑的愿望的改装。但此时, 翠翠对傩送的爱情仍然是朦胧的, 微妙的, 甚至本真地故作姿态, 处于未曾涉世的半梦状态, 不曾有明朗的意识。因此文中把虎耳草交给谁, 翠翠也不知道。翠翠的梦表现了她渴望得到幸福生活的躁动心理。而傩送不了解那晚情歌的效果, 翠翠的感情单线向前。最后一次, 翠翠“见两个人站在码头边, 斜阳影里背身看得极分明, 正是傩送二老同他家中的长年!翠翠大吃一惊, 同小兽物见到猎人一样, 回头便向山竹林里跑掉了。”这是有意回避, 但情更深一层。而傩送却以为“得不到翠翠理会”。

老船夫与天保、傩送、顺顺的沟通也不顺畅。因为顺顺请了媒人为天保向渡船的攀亲戚, 所以老船夫还以为唱歌的是天保大老, 把那晚唱歌人“张冠李戴”, 冷落了傩送。天保“走马路”明知不是傩送敌手, 失望之余驾船外出溺水身亡, 同时老船夫听信中寨人的谎言, 向船总顺顺求证傩送意愿, 却“使二老父子对于老船夫反而有了一点误会。”

总之, 因为各个主要人物之间缺乏顺畅的交流, 致使这场爱情在发展的每一个关键环节都出现了“阴差阳错”, 一波三折的爱情故事最终酿成悲剧。

二、傩送、翠翠情爱历程发展不同步

在阅历上差异大, 对待感情方式不同。傩送在生活上受到训练, 被父亲派遣各处旅行。既锻炼了刻苦耐劳的品性, 又大大增加了阅历。对所爱之人主动大方去接近、了解。而翠翠的生活环境简单得多。湘西边境茶峒小山城, “有一小溪, 溪边有座白色小塔, 塔下住了一户单独的人家。这人家只一个老人, 一个女孩子, 一只黄狗。”终日与祖父、渡船、黄狗相依为命, 这时她的自我处于一种蒙昧状态。换句话说, 她从未意识到自我。她所能接触到的感情之事仅为从外祖父口中得知的父母的爱情悲剧。老船夫对翠翠在爱情方面的教育存在隔辈教育的尴尬, 只能含蓄委婉, 使翠翠对待感情谨慎、隐忍, 甚至压抑。在小说中, 她的这种对待爱情的方式一以贯之。较之傩送的尽心尽力, 翠翠的压抑令人痛心, 爱情悲剧难以避免。

个性差异大。翠翠乖巧, “人又那么乖, 如山头黄麂一样, 从不想到残忍事情, 从不发愁, 从不动气”, 却过于乖巧了。在傩送的爱情热烈稳定向前发展的同时, 翠翠一系列懵懂的行为与其说是情窦初开不如说是太敏感, 最后干脆对傩送采取回避的态度。翠翠在老船夫死后, 在杨马兵告诉她实情前, 并不知道“二老的唱歌, 顺顺大儿子的死, 顺顺父子对于祖父的冷淡, 中寨人用碾坊作陪嫁妆奁诱惑傩送二老, 二老既记忆着哥哥的死亡, 且因得不到翠翠理会, 又被家中逼着接受那座碾坊, 意思还在渡船, 因此抖气下行, 祖父的死因, 又如何与翠翠有关……”正由于翠翠的乖巧单纯使她认识世界的脚步远远落后于傩送。

主动与被动的矛盾。西方女权主义运动的先驱波伏娃曾指出:在以男性意识为中心的社会里, 女性在成长过程中是以社会 (男性) 的需要为基点建立起所谓女性的理想范式, 这就使女性将原是社会的、男性的要求内化为女性的自我压抑。纵观整场爱情, 主动权在男方, 而翠翠扮演着被动回应的角色。天保主动向老船夫自白, 再按老船夫的意思走车路, “由大老爹爹作主, 请了媒人来正正经经同我说。”后因兄弟知道彼此的心事, “原来同时爱上了那个撑渡船的外孙女”, 相约“月夜里同到碧溪岨去唱歌, 莫让人知道是弟兄两个, 两人轮流唱下去, 谁得到回答, 谁便继续用那张唱歌胜利的嘴唇, 服侍那划渡船的外孙女。”照两兄弟的做法, 翠翠只有被动回应的份了。后来正如老船夫对翠翠所说:“天保当真死了!二老生了我们的气, 以为他家中出这件事情, 是我们分派的!”傩送把天保遇难的事迁怒于老船夫, 间接埋怨翠翠, 对翠翠的态度也大不如前, 并误认为翠翠的害羞回避是“得不到翠翠理会”“抖气下行”。至于翠翠的爱情是自发的而不是自觉的, 更不是自主的。因老船夫对翠翠疼爱有加, 掩藏了许多与翠翠爱情有关的不愉快的事情, 使翠翠陷于被动之中。唯一看似主动的便是老船夫征求翠翠对天保大老求婚“想讨你作媳妇”愿意与否, 实则是老船夫在没弄清楚翠翠所爱的情况下让她作出被动选择。“这个人也许永远不回来了, 也许‘明天’回来!”翠翠到了冬天还在撑着渡船等着心上人回来, 翠翠一直等着, 一直是被动的, 她不敢去找, 不敢去追寻。这种等待命运安排的消极思想一直贯穿于翠翠的成长过程中, 这也是导致悲剧的一个重要原因。难怪沈从文也感叹:“因之素朴的善终难免产生悲剧。”

正如亚里士多德说:“悲剧是对于比一般人好的人的摹仿。”

三、自然纯美背后的无助

黑格尔认为, 悲剧不是个人偶然的因素造成的, 它的根源在于两种实体性伦理力量的冲突, 他们都是合理的, 但同时又都有道德上的片面性, 从而导致悲剧必然发生。

沈从文笔下的《边城》处处透着人与自然的纯美。“小溪流下去, 绕山岨流, 约三里便汇入茶峒的大河。人若过溪越小山走去, 则只一里路就到了茶峒城边。溪流如弓背, 山路如弓弦, 故远近有了小小差异。小溪宽约廿丈, 河床为大片石头作成。静静的水即或深到一篙不能落底, 却依然清澈透明, 河中游鱼来去皆可以计数。”青山碧水白塔相映成趣, 青山碧水之外还有春天的桃杏花、近水的人家和草长虫鸣鸟叫。还有那溪边芦苇、杨柳, 菜园中菜蔬, 莫不繁荣滋茂, 带着一分野性的生气。草丛里有绿色蚱蜢各出飞着, 枝头新蝉鸣叫着, 竹篁中有黄鸟与竹雀、杜鹃交替鸣唱着。自然美丽而充满生机。这里有梦有期待, 但更多的是顺其自然。

“若溯流而上, 则三丈五丈的深潭皆清澈见底。深潭中为白日所映照, 河底小小白石子, 有花纹的玛瑙石子, 全看得明明白白。水中游鱼来去, 皆如浮在空气里。两岸多高山, 山中多可以造纸的细竹, 长年作深翠颜色, 迫人眼目。”作者用审美化的修辞运作, 让读者在接触作品的一刹那就忘却周围的世界, 而进入他精心构筑的世外桃源。

翠翠生活在自然纯美的“世外桃源”中, 似乎得到爷爷的悉心呵护, 得到边城人慷慨爽直的照顾, 但从她几次的“哭”中体会到其无助。小说中翠翠第一次哭是这样描写的“翠翠不作声, 心中只想哭, 可是也无理由可哭。”是她对命运的一种妥协, 她是心里依然喜欢二老却看着大老有什么动作, 爷爷有什么决定。封建思想中的“父母之命, 媒妁之言”是在翠翠头脑中占有位置的。第二次哭“翠翠坐在溪边, 望着溪面为暮色所笼罩的一切, 且望到那只渡船上一群过渡人, 其中有个吸旱烟的打着火镰吸烟, 把烟杆在船边剥剥的敲着烟灰, 就忽然哭起来了。”当生活不能满足, 心事不被理解, 翠翠的生活里便多出几分惆怅, 几分无奈。可能就会觉得生活太平凡, 太单调, 太寂寞。忍受不住, 便胡思乱想, 设计一幕恶作剧———逃跑, 逃得远远的, 以惩罚自己的亲人, 引起他们的关注。可是, 少女的心事又是脆弱而不成熟的, 想想可以, 一旦行动起来, 又是胆怯而不敢的。岁月悠悠, 时光悠悠, 那生活原本的缓慢脚步, 如何能跟得上此时此刻翠翠的激动不已的青春躁动节拍呢?一个茫然的青春故事, 恰与茫然的暮色笼罩, 情景交融, 触景生情, 便只好以“哭”来解痛了。翠翠第三次哭:大老因得不到翠翠的爱, 走茨滩淹坏了, 船总顺顺家把责任归到了老船夫这边, 二老因此生了气, 使翠翠“心中极乱”, 于是第三次“哭”起来了。翠翠第四次哭是因为祖父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心力交瘁, 溘然长逝, 留下了孤独无依的她。在此之前, 翠翠一直恐惧祖父会离开她, 她从未去想这些事。对于翠翠的哭, 老船夫并不能理解, 更没可能给翠翠以安慰或者指点了。至于傩送、天保、顺顺等人更没能给予翠翠帮助。于是一个十五六岁无人倾诉的女孩儿, 在她的内心世界渐趋丰富成熟的时候, 她只能默默地独自承受着心灵的孤独和青春的苦闷, 最终走向命运的悲剧。

四、命运导致的悲剧

鲁迅曾说:“悲剧将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沈从文笔下的边城世界充满了淳朴的人情美:翠翠“从不想到残忍事情, 从不发愁, 从不动气。”湘西的清风丽日给了她一个壮健的躯体;茶峒的青山绿水给了她一双碧玉般清澈透明的眸子;碧溪岨的竹篁白塔又给了她一颗绝不世故的赤心;酉水小船载满了她那少女的悠悠岁月。祖孙俩在这古老而又清澈的溪水边、小船上、白塔下相依为命。作者所着重表现的是翠翠的品性美、童贞美和爱情美。她笔下的翠翠, 与青山绿水作伴, 心灵上没沾染一丝尘埃。她乖巧伶俐有带有山区女孩的淳朴、天真而不娇嫩, 就如湛蓝的天空下刚长上青枝翠叶的嫩竹, 而她在恋爱中所表现出来担忧的情爱美, 则更是真切感人。翠翠对“爱”的到来是怀着既向往又担忧的复杂心理的。老船夫“不论晴雨, 必守在船头。”淳朴、忠厚、善良、热心、重义轻利。“由于边地的风俗淳朴, 便是作妓女, 也永远那么浑厚”, “较之讲道德知羞耻的城市中人还更可信任。”边城淳朴的乡土风情, 让读者心驰神往、流连忘返。顺顺“凡帮助人远离患难, 便是入火, 人到八十岁, 也还是成为这个人一种不可逃避的责任!”人们重义轻利, 又能守信自约。

正是这种淳朴的民风, 演绎了谁都没有错的悲剧。李健吾 (笔名刘西渭) 说过这么一段:“作者的人物虽说全部良善, 本身却含着悲剧的成分。唯其良善, 我们才更易于感到悲哀的分量。这种悲哀, 不仅仅由于情节的演进, 而是自来带在人物的气质里的。自然越是平静, ‘自然人’越显得悲哀:一个更大的命运影罩住他们的生存。这几乎是自然一个永久的原则:悲哀。”

也就是如果人物本身就含有悲剧成分, 那么悲剧就不是或者至少不完全是在事情的发展变化过程中产生的, 也就是说, 即使能够改变事情发展变化的过程, 也未必就能够避免悲剧;人物自来的气质里就有悲哀, 那是因为, 自来就有一个笼罩着他们的命运。

“一切皆是命, 半点不由人。可怜顺顺家那个大老, 相貌一表堂堂, 会淹死在水里!”大老天保的死便说明人无法摆脱命运。“祖父把手攀引着横缆, 注目溪面的薄雾, 仿佛看到了什么东西, 轻轻的吁了一口气。”预示他对于翠翠命运的忧虑;“雨落个不止, 溪面一片烟。”河水显得纷乱而朦胧, 预示着翠翠的爱情命运的变化无常。祖父面对翠翠不顺利的婚事, 生发出一种忧愁, “因为他忽然觉得翠翠一切全像那个母亲, 而且隐隐约约便感觉到这母女二人共通的命运。”作品以水为内核来暗示主人公的命运, 体现出作者对人生命运的深入思考, 表现出一种生命轮回意识。作品在一开始就介绍翠翠母亲在水边的爱情悲剧, 而且在中间部分也插入了老船夫的主观感受。显然, 作品始终笼罩着浓烈的循环意识和宿命意味, 它象征性地揭示了人类自身的局限性和人类试图超越这种局限而努力贴近生命本身, 但最终无法逃脱的命运。祖父有时会自言自语:“翠翠, 爷爷不在了, 你将怎么样?”死亡留给老人的担心使老人感到深深的无奈。这样, 小说在人性和人命的层面上解读着人生的无奈和绝望。亲情之爱, 生活之忧, 需要人投入太多的时间和精力, 可是命运却有着它不可更改的结局, 人生就有了深深的焦虑和遗憾。小说在人生的根本矛盾中写出了祖父生命的悲凉。这种悲凉成为众所感知而挥之不去的愁绪, 融在小说的底蕴, 生出永不绝断的忧伤。祖父还会想“要安排得对一点, 方合道理, 一切有个命!”老人的宿命论, 使老人为翠翠爱情所尽的努力都白费了, 似乎接受所谓命运的安排。在暴风雨过后, “过渡的那一条横溪牵定的缆绳, 已被水淹去了。泊在崖下的渡船, 已不见了。”渡船正是傩送与翠翠爱情的象征物, 渡船的不见, 就预示着傩送与翠翠的恋情, 只能是一种美好的希望, 就像一个永远不能抵达的彼岸, 可望不可即, 现实中的爱情到此终结。“杨马兵想起自己年青作马夫时, 牵了马匹到碧溪岨来对翠翠母亲唱歌, 翠翠母亲不理会, 到如今这自己却成为这孤雏的唯一靠山唯一信托人, 不由得不苦笑。”作品笼罩着循环意识和宿命意味, 它象征性地揭示了人自身的局限性和试图超越这种局限而努力贴近生命本身但最终无法逃脱的命运。

篇4:《边城》悲剧意义刍议

一、文本力量,产生悲剧的崇高

《边城》是一出典型的悲剧。就文本价值来说,悲剧能直接触及到人的内心世界和灵魂深处,产生一种强烈的震撼力。《边城》展示给人的就是一种平淡外衣下蕴含着的具有强烈穿透力的悲伤情绪。天保和傩送一个身亡,一个出走,祖父也在一个雷电交加的暴风雨夜晚死去,翠翠在渡口孤寂地等待傩送的归来,而傩送“也许永远不回来了,也许明天回来”,留给人们的是凄凉的余韵和会合无缘的感伤。悲剧是一种遗憾的艺术,它让人看到的是一种残缺的美,正因如此,才唤起人们对完美的追求,激发了人们对问题的思考,发现问题的所在,直至解决问题,使生活趋向完美。《边城》在沈从文淡然的笔墨下将湘西人淳厚、质朴、善良、豪爽的美德汨汩流出,同时也将人性中虚伪、专横、奸诈的阴暗面加以显现,带给人们深层次的思考,让人们关注现实,关注社会,关注自身,从中发掘出人性中一切不合理的因素,清醒地认识到其中潜藏的危险,对人性中丑的,恶的一面加以改造或清除,使社会趋于完美。这不仅显示出了悲剧的崇高美感,而且带给人们对人生、人性的思索。鲁迅先生说过:“悲剧就是把人生有价值的东西毁灭给人看。”《边城》恰好有力地印证了这一观点,让人们震撼于这一毁灭。

二、爱的挽歌,唱出人性的缺失

关于《边城》的创作动机,作者说:“我要表现的本是一種‘人生的形式’,一种‘优美、健康而又不悖乎人性的人生形式’。……为人类‘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沈从文也着力于描写美的人性,健康的人性,可是在众多偶然的巧合中却谱写了一曲“爱”的挽歌。究其原因,主要是人性的缺失使然。在湘西这一充满原始生命形态的乡村背景下,人们的生活平静而恬美。但就是在这种其乐融融的生存状态下,悲剧悄然而至,天真善良、温柔清纯的翠翠耽于梦想,不敢大胆表露情愫使得她与傩送的爱会合无缘;英俊能干的傩送的迟疑逃避,伤害了天保大老,直致他更不敢面对现实;淳厚质朴的祖父迂阔善良使翠翠陷入了孤寂的绝境;个性豪爽的天保因成全弟弟而葬身茨滩;洒脱慷慨的顺顺的专横迷信使得翠翠与傩送的爱情没有了宁静的栖息之地。悲剧的彻底爆发把这一生存层面中人性的缺失暴露无遗,在美好人性的遮掩下同时也隐藏着封建、迷信、愚昧、软弱、专横、辽阔等性格缺陷,它们与美好人性共存,是人性中的阴暗面,对人们具有不可忽视的破坏作用,当它发作时,势必破坏原有生活的稳定状态,打破原有生活的平静。《边城》中的爱情悲剧也正是这种人性缺失造成的。作者的写作目的为“爱”字作一度恰如其分的说明,除了要展示湘西世界的人情美、人性美外,更重要的是追溯爱情的真正原因——人性的缺失。

三、审视“文明”,关注民族的走向

沈从文在《边城》明净的底色中,重点描绘了乡村世界的人性美和人情美,这里“一切莫不极有秩序,人民也莫不安分乐生”,俨然一派桃源仙境。但是沈从文先生又说:“20年来的内战,使一些首当其冲的农民,性格灵魂被大力所压,失去了原来的质朴、勤俭、和平、正直的型范以后,成了一个什么样子的新东西。”这句话透析出现代文明渗透到边远偏僻的湘西,使得昔日宁静和谐的生活环境与淳朴善良的民风受到动摇,难以维系,他内心感到极为孤独,他企图用湘西世界保存的那种自然生命形式作参照,来探求“民族品德的消失与重造”,探求人的重造这一过于沉重的题旨。他期待着将“这种理想化的生命形式”“保留些本质在年青人的血里或梦里”,去重造我们民族的品德,并深刻地揭露出与《边城》相对应的,正是那个物欲横流、道德沦丧的“文明社会”。《边城》中悲剧的爆发便寄寓了作者这一深沉的思考,他希望通过民族的改造来重建他的理想王国,他希望从道德视角出发,为湘西世界乃至整个中华民族的文化精神注入新的活力。但由于个体思想的局限,他没能从社会革命和阶级解放的途径来追寻原因,所以他的理想世界只能寄存于文学的象牙塔。也正因如此,才形成了其独具特色的艺术风格,使得他在文学领域独树一帜。

在沈从文《边城》宁谧的湘西世界里,本不该发生的悲剧却纷至沓来,打破了旧有的生存状态,留给人们刺骨的伤痛。也正是这一幕悲剧使人们震撼于这一毁灭,带给人们深层次的思考,唤起人们对完美的追求;也正是这一幕悲剧,让人们意识到人生中的缺失及其破坏力量;也正是这一幕悲剧,使人们看到现代文明对传统文化的冲击,来探求“民族品德的消失与重造”。《边城》是美的,她的美恰好来源于悲剧带来的美学价值。

篇5:《边城》:哀而不伤的错位悲剧

作为小说的主人翁,翠翠生命中的几乎所有与之相关的人物自身都陷入了“错位”之中,进而都沾染了悲剧色彩。翠翠的父母在小说中是缺席的,因此老船夫成为养育她的责任人。一个人成长过程中父母的缺席会使其缺少正常的情感体验。对于翠翠,老船夫代翠翠父母之位本身就是一个错位,而我们从小说中可以明显地看出,老船夫在翠翠第一次遇到傩送之前,也就是翠翠11岁之前只是养了翠翠,并没有指导翠翠了解许多她本该知道的事,即使连翠翠母亲的经历也没有告诉翠翠。小说第一段用了七个“一”字意在说明这里的一切都是简单的,这自然也包括翠翠的心理结构。因此小说中写到翠翠时说:“自然既长养她且教育她,为人天真活泼,处处俨然一只小兽物”,由此可见翠翠的自然天性是她出场时仅有的心理基础和行动时的人性依据。

在小说中,傩送的出现显然也存在着“错位”。这并不是说傩送不应该出现,而是指翠翠对于傩送的出现并没有任何情感与心理上的认知准备。由于她的单纯,她无法理解傩送对自己的意义,也无法明白自己心中对傩送的那种感觉是什么,正如有论者所言,“翠翠不知道那是爱情,那是惆怅,而作家又不指明”[2]。实际上,傩送在这个时候进入对世俗情感毫不知晓的翠翠心中,正是悲剧发生的一个重要原因。在此之前没有任何人对翠翠进行情感认知的启蒙,翠翠的心其实还像一张白纸。傩送的出现无疑在翠翠这张白纸上留下了浓墨重彩,翠翠的心从此便不再平静,因为“自然”的“长养”和“教育”并未包括如何理解和处理人与人之间的情感。由于两人心理结构和人生经验的错位,翠翠一直在想要见到傩送、畏惧和傩送相处的两难境地中徘徊,以至于每一次见面都显得没有心理准备,在最后一次更是“跑开了”。然而傩送是一个常在社会上游走的人,虽然他自己明白第一次见到翠翠时就认定了她,但是他不了解翠翠心理结构的封闭性和单一性,因此他们人生经验的错位决定了两人的感情必然无法正常交流。

与傩送一样,关于天宝的.故事同样有着诸多错位因素。他的悲剧既是时间的错位,更包括他自身心理上的错位。首先天宝的出现肯定是时间上的错位,因为傩送已经进入翠翠的心里,感情虽可以不讲“先来后到”,却有“先入为主”。因此,翠翠虽然不能清楚地认知和表达自己对傩送的情感,却会本能地排斥天宝,而在天宝向老船夫提亲时二人都不知道翠翠与傩送的那次邂逅以及对翠翠的影响

除此之外还有一个问题,天宝出现时间的错位也许并不会导致最终落水而死。天宝的死其实还有更多的原因。一方面是其父亲顺顺对两个孩子爱的错位,并不是说顺顺不爱天宝,但作者在小说中交代顺顺更喜爱的是傩送,小说中说“做父亲的在两个儿子很小时就明白了大儿子一切与自己相似,却稍稍见得溺爱那第二个儿子”。就以婚事而论,在小说中顺顺并没有主动过问天宝的事,是老船夫要天宝选择车路与马路,天宝才要求顺顺去提亲;但对于傩送则不同,小说中两次写到顺顺直接和傩送谈他的婚事,作者已经写出了顺顺对两个人爱的不同。另一方面,也是更为重要的,是天宝自我心理认知上的错位。若是乍一看,我们也许会觉得“大老、二老都被描写得一样优秀,一样地善良而勇敢,是当地的人尖子”[3],但是从细读中我们不难发现小说中的天宝并没有傩送优秀。譬如小说中写到傩送在端午节如何受到大家的关注而有意识地让天宝不在场;天宝是兄长,但父亲更疼爱的是弟弟;天宝在与弟弟的爱情竞争中不及弟弟。天宝心中有一种挫败感,在他看来自己在父亲心中的地位不及傩送,在争取爱情时也不及傩送。同时,因为爱情的失利使他过分关注自己在个别方面的短处,心理上产生了一种自我价值认知的错位,所以他作为一个优秀水手,最后落水而死也带有某种必然性。

而在这个悲剧“场”中,人人似乎都逃脱不了“错位”的悲剧,老船夫的错位显然更加明显。在小说中老船夫始终为翠翠担心,尤其是从天宝提亲之后,老船夫一直焦虑而且不断加深,怕翠翠会走她母亲的老路,因此他为了避免这一悲剧的发生,瞒着翠翠采取了很多行动,但是这些行动是以一个错位为前提的,翠翠和傩送初次交往的过程中老船夫是不在场的,这种不在场实际上就使得他心中的翠翠和实际的翠翠存在某种不一致性。老船夫介入翠翠的情感生活是在天宝求亲之后,这造成了老船夫和翠翠之间存在着一个无法逾越的障碍,即老船夫并不知道翠翠心中已经有了傩送。因此,作者写道:“祖父呢,可以说一切都知道了的。但事实上他又却是个一无所知的人。”在老船夫去世前,翠翠对老船夫既有着很深的依恋也有着很深的误解,这种误解在小说里的集中表现就是翠翠做了一个离家出走的白日梦,小说的叙事基调也由此变得深沉。在天宝死后,作者更是在小说中写到老船夫的“多此一举”,老船夫在找傩送的时候自我表达语焉不详,所以傩送根本不明白他奇怪的试探究竟是什么意思。

从上文的分析我们可以看出,在翠翠的生命中正是由于种种错位,使得她和围绕她的所有人都不可避免地陷入悲剧之中。小说中的几个主要人物,如傩送、天宝、顺顺、老船夫错位的根本原因在于,翠翠身上隐含着一个根本的错位:她的心性是天然的,是属于自然的,她从未有什么心机,因此她并不会处理社会生活中人与人之间的情感关系;同时,她周围的人都有着丰富或较为丰富的社会经验,和他们交往时便发生了一系列的错位,但这些错位构成的情节逻辑又是这样的完整,于是整个悲剧之所以具有打动人心的美学价值,其实归因于这层内在的推动力。这也就是为什么和翠翠发生联系的人都要陷入悲剧之中,而这个错位却又是终极的,是人的自然性与人的社会性之间的矛盾,因而也是人性的错位。

从《边城》中我们可以发现大量由错位而导致的悲剧,这些错位之间存在复杂的关系,却又是一个有机的整体。在小说的结尾,游离于这两个家庭之外的又和翠翠有某种联系的杨马兵也陷入一个“不由得令人苦笑”的错位情境中,他曾经“牵了马匹到碧溪来对翠翠母亲唱歌,翠翠母亲不理会”,可是翠翠母亲的唯一后代却不得不依靠他生活,小说中说他“成为这孤雏唯一靠山唯一信托人”。在小说的最后,翠翠又回到了单一的生活,但是“圮坍了的白塔”可以“重新修好”,经历了种种错位的生命却无法再修复。翠翠的生活似乎仍然如小说开头那样单一,但是她的心灵很难再简单。因此,小说中的种种错位实际上是这部小说悲剧性构成的要素,而翠翠本人也在这一悲剧中成长,在一个开放式的结尾中等待……

参考文献

[1]张新颖.沈从文精读[M].上海:复旦大学出版社,:97.

[2]蓝棣之.现代文学经典症候式分析[M].北京:清华大学出版社,:181.

篇6:论《边城》中翠翠爱情悲剧的形成

《边城》为我们展现的是世外仙境般的边城茶峒,青山绿水、优美的田园风光、豪放豁达的乡民,白塔下朴实的老船夫带着清纯稚嫩的孙女儿,还有一条机灵聪明的黄狗,这些景象聚集在一起,便自然而然的使人心神向往,其中最吸引人的莫过于老船夫的孙女儿——翠翠。她“为人天真活泼, 处处俨然如一只小兽物。”[1]青山绿水养育教养了这无邪、 生动的女孩儿。尽管都是描写少女,沈从文笔下的翠翠如小兽物般的心性给予她的清纯稚嫩,其本质上讲这种清纯稚嫩是不谙世事的,是未受社会化未经受人性洗礼的单纯的天真与浪漫。正是这种品质也造成了她爱情的悲剧。

小说开端介绍了苗寨的最有意义的节日——端午节,两年前翠翠与爷爷进城看划船,不小心走散,也因此遇见二老傩送,傩送好心让翠翠去家里等爷爷,翠翠却误以为傩送在欺侮她,便轻轻骂了句“你个背时砍脑壳的!”,[2]这小女孩的恼怒方式反而逗笑了傩送,差伙计送翠翠回了家。至此, 翠翠的懵懂少女心中便有了不能与爷爷分享的秘密,有了连自己也说不清道不明的烦恼。随着翠翠的长大,日渐清晰的爱情也使翠翠逐渐受到社会的影响,端午前夕,翠翠渡过一对母女,爱娇的女孩子手上还戴的一副麻花纹的、闪着亮光的银手镯。翠翠也由此想到赛龙舟会上最受女孩子瞩目的无非是心上人,人称岳云的二老傩送。妒羡、惆怅与似懂非懂的情感交织在一起,翠翠唱起了歌。“白鸡关出老虎咬人, 不咬别人,团总的小姐排第一。……大姐戴副金簪子,二姐戴副银钏子,只有我三妹莫得什么戴,耳朵上长年戴条豆芽菜。”[3]由此可以看出,随着对心上人的挂念,由于爷爷的粗心而未意识到的少女心灵的迷茫,引发的不自信,翠翠的心性也成熟起来,有了对外界社会的懵懂的认识。

随着端午节的又一次到来,二老傩送到小房子来邀请爷爷和翠翠一同去城里过端午,小说中的另一重要景物——碾坊也出现。碾坊作为一个巨大的经济阴影,无时无刻不出现在众人心中。碾坊由爷爷亲眼所见、街坊不断称赞中出现, 仿佛无处不在。碾坊这个巨大的阴影笼罩着爷爷和翠翠,爷爷似乎看到了因碾坊而带来的悲剧的结局,碾坊代表的是现实社会复杂的经济关系对淳朴爱情的巨大冲击,是人们心中不自觉地功利心里产生的强烈对比。碾坊是王团总女儿的陪嫁,反过来说,团总女儿也是碾坊的陪嫁。对于毫无交集的团总女儿,傩送是不欢喜并且明确拒绝的,但是功利的社会显然对碾坊的兴趣要比渡船大的多,傩送在不知心上人心属何处的情况下,毅然拒绝,承受着巨大压力,而翠翠也间接从路人口中得知傩送的情谊,仿佛在心里定下婚约般,羞红了脸,两颗年轻的心也因此跨越了世俗紧紧靠在了一起。

大老天保的出现打破了这种暴风雨前的平静,他托父亲请媒人正式的向毫不知情的老船夫提亲,而弟弟傩送也知道了这件事。“火是各处可烧的,水是各处可流的,日月是各处可照的,爱情是各处可到的。”[4]苗家人豪爽的品质,决定兄弟二人就算在爱情上依旧能做到公平竞争。作者对兄弟二人的公允的竞争大加歌颂,这也表现了沈从文的作品气概,对乡村人道情面的歌颂以及对都会病态人们丑恶心灵的评判。翠翠对于大老天保的提亲没有明确的拒绝,反而是不语,让爷爷琢磨不透。爷爷透过翠翠母亲的悲剧明白爱情是不能强求的,因而告诉大老天保,“走马路”或是“走车路”。

边城茶峒不仅美如仙境,更宝贵的是人民的淳朴。这淳朴与正义之光体现在小城的每一个人身上,无论是码头掌舵顺顺、几十年如一日忠守渡船的老船夫、或是总要给老船夫最好位置肉的猪肉商贩,甚至是娼妓也有自己的信仰与坚持。尽管他们在经济地位、社会地位上都有着巨大的差别, 但唯一不变的是他们身上所流露出来的,宝贵的淳朴品质以及大家所约定俗成奉行的规则。这桃花源里发生的悲剧也慢慢揭露出来,兄弟二人爱上同一位姑娘,这本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但是茶峒人民淳朴的乡情决议二人公平竞争,以歌声感动心上人的芳心。

翠翠乘着二老的歌声“飞到对溪悬崖半腰,摘了一大把虎耳草。”[5]翠翠的心意也终于以这种方式让爷爷懂得,孙女儿喜欢的是二老傩松。大老天保也准从之前的约定,坐船下河去经商。故事的转折点也出现,坐船的天保掉下船淹死了。天保的死像是一个不能打破的魔咒,笼罩在这个青山绿水的桃花源。翠翠虽为天保的死而悲伤,但被蒙在鼓里的她未曾想到,今后她将面对怎样的一个困境。

爷爷对翠翠的爱可谓是伟大的,为翠翠着想,他虽中意大老天保但面对大老正式的提亲,却一直打发着媒人,只是为了给孙女更多的时间去思考自己的心意。爷爷单纯的以为,天保的死只是个意外。面对女儿的死,老人依旧认为是天意使然。也是大环境给予老人这样的思想,小说中面对洪水泛滥、家园被摧毁,村民默默承担,依旧认为是天意使然。 这不免看出老人身上,甚至是整个茶峒有着根深蒂固的小农思想,靠天吃饭,看天眼色,这样的思想让老船夫意识不到天保的死对自己是怎样的一种伤害。当茶峒的生活归于平静,但老人却为这种平静深深不安着。想到二老,想到渡船与碾坊,想到自己古稀之年,他不免有些措手不及,不安与慌乱占据了老人内心。这种焦虑的心情使他急于为孙女确定未来的归宿,几次向顺顺、二老探话却都没有好的结果,老人心中不免的忧愁伤感起来,终于在一个风雨交加的夜晚, 扔下心爱的孙女死去。

天保的死,影响最大的莫过于既是手足又是情敌的弟弟傩松。傩送如所有的男主人公一般,在对待爱情上有自己的优势一面又有着本身致命的弱点。他始终不能释怀天保的死,尽管他知道这是谁也不想发生的意外。他理性的思维促使他不能相信精通水性的哥哥死亡原因竟是淹死,以至于将天保的死归咎于老船夫身上。他以为正是因为老人的口含李子说不明白,才使得天保以为自己仍有机会,执著的爱着翠翠。傩松的这种思想使他将自己封闭起来,由于将罪过统统归咎到老人与翠翠身上,又为自己打造了一个他既不想出来,也不准别人进去的牢房。二老苦于承担着哥哥的死亡, 为了惩罚自己、减轻伤痛,对于翠翠他不再热烈不再执著, 反而处处体现出一种刻意的回避与强烈的不配合。傩松执著于自己造成哥哥死亡的结果时,又怪罪于老船夫,这也使傩松的形象更加丰富生动,为后续的故事埋下伏笔。

兄弟俩的父亲——顺顺,是当地名绅,虽为人豪放豁达, 面对大儿子的死,虽然明白是意外,却固执地认为是老船夫与翠翠间接造成的。面对老船夫的几次打探,他失了耐心与公允,出言伤害老船夫,并且他加紧了对二老傩松亲事的参与以及催促,不愿傩松娶翠翠,而是娶有碾坊陪嫁的团总女儿。这也使父子二人的关系趋于紧张,二老愤而随船下河, 离开了面对爷爷的死亡而悲伤欲绝,最需要他的翠翠。

反观翠翠,她与大老天保、二老傩送见面的情节很少, 也甚少有言语上的沟通,无论是初识傩送情窦初开的缄默, 或是面对正式提亲的天保她的沉默,给爷爷以错误的认识, 造成后续的种种误会。到后来天保意外逝世她也只是哭了起来,完全没有说什么或是做什么,反而是爱护她的爷爷,处处为她出面。傩送与她的几次接触,都没有太好的结局,翠翠始终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对于傩送的到来也并没有特别之处,因此产生种种误解。这也是造成翠翠恋爱惨剧的重要原因。翠翠代表的是大自然的美好与淳朴,由大自然教养, 体现着大自然与人的“天人合一”、和谐共存的一种生活方式,是作家心目中优美、健康、自然的化身。可是,当爱情来临时,她却由于种种原因而敏感多疑,显示出的是小动物般的不安与警觉。外公对翠翠虽爱如珍珠,却不能在心灵上、 感情上给予过多的指导与关照,这也使得翠翠爱的深切而又悲凉。翠翠的爱是痛苦的,本应是能歌善舞、性格豪爽的苗家女子,翠翠却,乖巧的不像样子。她不知该如何表达自己的情感,这样的困境也与翠翠的成长环境有关。翠翠父母双亡,由外公抚养长大,与青山绿水为伴,身边没有适龄朋友, 也没有年长的女性在旁照料。看到比自己小的团总女儿在母亲的引领下相亲,与自己年龄不相符合的稚嫩心灵才微微泛起了波澜与酸味。可以看出,对于爱情,对于纷繁的社会, 翠翠流露出的惊恐与不安。

纵观全书,造成与世外桃源般美好不相符合的爱情悲剧的根本原因是男权社会对女性的歧视与不公。小说的布局是经典的一女二男的爱情三角恋,但是爱情的主动方却不是翠翠本身。翠翠的爱情,无论处在迷茫懵懂时期,还是处于对爱情坚定坚守时期,她都不是主动的一方,甚至不能清楚的向爱慕对象表达自己的情感。爷爷是翠翠恋爱的代言人,年轻人的爱情并不是由自己相处得来,反而由老船夫出面。茶峒虽然开放,人人轻利重义,但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依旧起着重要作用,男权主义力量仍是占据主导地位的。翠翠的恋爱节奏随着傩松、天保的前进或退缩变化着,从天真到成熟, 翠翠的爱其实不是因为傩松的直接追求而明确,纯粹的靠翠翠单方面的相思,从路人口中得知而来,就算是那一夜动人的歌声翠翠也并不知道是傩松,甚至于歌声是不是存在,翠翠都深深质疑着。翠翠悲剧的爱情不是真正意义上天意的安排,却在一定意义上可以说是人为必然的结果。翠翠身上的 “天人合一”的性灵,代表的是自然与农业,而大老、二老、 爷爷等人,作为边城茶峒的民风象征,代表的是社会与工业。 翠翠的恋爱遭到大老、二老、爷爷等人直接间接的影响,这几位也直接或间接的逼迫翠翠重新认识这个社会,也就是安逸、祥和的自然农业社会在当时的大环境下,被新工业阶段所强制打破,给予重大影响并从一定意义上说,伤害着有着约定俗成传统的茶峒。因而,翠翠的爱情悲剧也代表着茶峒人民生活被迫出现改变而产生的悲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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