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迅小说中女性的形象(精选6篇)
篇1:鲁迅小说中女性的形象
简论鲁迅小说创作中的几位女性形象
鲁迅的二十五篇现实小说中,有三分之一多是以反映妇女悲苦生活和妇女解放斗争为主题或内容的。塑造了诸如单四嫂子、祥林嫂、爱姑、子君等一系列活生生的妇女形象。本文通过对小说中几位女性形象共性和个性的分析,从中领略那个时代女性不断挣脱身外的枷锁和内心桎梏的悲壮历程,去感受鲁迅对封建宗法制度种种罪恶的强烈控诉,和对女性的同情。探索悲剧故事在今天所具有的现实意义。
五四新文化运动的发生,对中国现代文学产生了广泛而深刻的影响。这一时期,处于时代前沿阵地上的知识分子对封建营垒发动了猛烈的攻击。鲁迅是这一时期文化战线上的主将,作为一个非常优秀的小说家,其笔触最为深刻。从《狂人日记》开始,陆续发表大量作品,塑造出众多的典型人物。但他笔下的女性形象可能不如男性形象更丰富。因为一提起鲁迅,人们首先想到的是阿Q、狂人、藤野先生、孔乙己、闰土等。但仔细梳理,我们依然能够深刻的感觉到,鲁迅小说中众多女性的“国民性”特征。他深刻的揭露了封建制度和封建伦理道德的罪恶,显示了一个思想家和文学家的高瞻远瞩。
一. 小说中女性的共性和个性分析
鲁迅在农村生活过,对农村生活是熟悉的。农村作为中国封建社会残存时间最长,封建意识影响最强烈的地带。农村妇女更是封建社会的最底层。她们的悲惨命运引起了鲁迅的深切关注。比如《故乡》中的豆腐西施杨二嫂,《离婚》中的爱姑。但是,更集中更深刻地揭露封建势力对农村妇女欺压和迫害的是《祝福》中的祥林嫂。作者把祥林嫂放在更复杂的社会关系里,为典型的农村妇女悲剧命运提出了强烈的控诉。她的遭遇充满了辛酸和血泪。她生活在以鲁四老爷为代表的封建势力包围之中。即使同样受到封建思想麻痹毒害的笃信鬼神的柳妈,也来吓唬她。从他的丧夫、失子到惨死,反映的是封建社会的四条绳索;政权、神权、族权和夫权对劳动妇女的束缚和迫害。
五四新文化运动带动了中国知识女性“走出传统的家庭,走进新兴的社会。”①去迎接新思潮。初步确立起“自我观念”,开始勇敢追求人格及婚恋自由.子君正是其中的代表。她是城市知识女性的缩影。由于时代的发展,在子君身上,明显的散发出时代的气息。西方的浪漫主义自由思想对她产生了巨大的撞击,这种撞击使她勇敢的反抗家庭中、社会的束缚。但其对封建势力的反抗终因封建势力过于强大和自身的弱点而宣告失败。她与祥林嫂等人的悲剧内涵都有着鲜明的时代特征。她们的悲剧都是由封建势力造成的。但作为悲剧的具体内涵,她们之间又显示出较大的差异性。
(一) 愚昧麻木的单四嫂子
鲁迅最早以女性为主要描写对象的小说是《明天》。单四嫂子说鲁迅在小说中塑造的第一个女性悲剧形象。她勤劳、善良。从前年守了寡,便遵循着封建礼教从一而终的观念,不在改嫁。她没有什么高深的要求,心中只有她的儿子宝儿。他只想靠自己的双手养活自己和儿子。但厄运偏偏降临在穷人身上。宝儿生病了,单四嫂子去求神签、许心愿、吃单方,但病情依然不见好转,于是又抱着侥幸的心理去将希望寄托在庸医小神仙上。最终,宝儿死了,她的唯一一点希望也随之破灭。她张大眼睛,面对着空虚、冷寂的一切,寄希望于梦幻,希望在梦里和宝儿见面。只能呆呆地等待明天。可以想象,单四嫂子将面对的“只能是更沉重更无穷尽的痛苦和悲哀,是更漫长更黑暗的无情岁月。”
中国几千年的封建遗毒,使妇女们在礼教的束缚下,逐渐变得麻木愚昧。面对吃人的封建礼教的“道德纲常”,不敢有丝毫的反抗,而是寄希望于神灵,等待、忍耐,甚至寄希望于来生。除了单四嫂子,还有比如《药》中的华大妈,她们虽然都勤劳、善良。但她们都将子女作为唯一的希望,全心全意的照顾他们。但是子女生了病,做母亲的不去提早看医生,却是求签、问卦,或者迷信血馒头的.奇迹。自然会耽误宝贵的医治时间,枉送子女性命。正因为她们对孩子的爱是真诚的,是发自内心的。所以,她们的愚昧才使人震惊和惋惜。她们只是表面上的愚昧,并未祸及他人。在封建等级制度的大熔炉里,还有一些除了自身愚昧,更有尖酸刻薄甚至残暴的女性。她们自己不反抗,还压迫别人,以此来寻求平衡和慰藉扭曲的心理。比如《故乡》中尖酸刻薄的豆腐西施杨二嫂,和《祝福》中将儿媳祥林嫂卖掉的婆婆,都是典型的代表。鲁迅以自己犀利的眼光和深邃的洞察力,揭穿了封建宗法迷信思想对劳动妇女的毒害。
(二)从反抗到妥协的祥林嫂和爱姑
祥林嫂是鲁迅作品中最具有悲剧个性的人物。她是典型的中国农村妇女形象,她具有中华民族淳朴、善良、勤劳等优良传统。但同时,又具有依赖、屈从、自卑的国民积习中卑劣的一面。其中所蕴含的精华和糟粕,从正反两方面折射了中国传统文化的特质。祥林嫂生活在农村,这看似宽松而是则更加严厉的环境。小农经济的约束与地域的限制,使农村不但默认了一套既定的妇女纲常,而且,更因承传的愚昧而自觉的维护。正是这种牢不可破的强大势力,成为对祥林嫂这样的弱势群体进行打击迫害的武器。她始终摆脱不了被压迫的命运。最后在祝福声中惨死在街头。“人就其本质来说,是各种社会关系的总和”。可以说,祥林嫂是被封建社会的政权、族权、夫权、神权绞死的。周围人的歧视及冷漠也是造成她的悲剧的原因之一,但周围人的冷漠也基于传统礼教观念。
旧社会,讲究女子“从一而终”,不能再嫁。所以,祥林嫂在她第一个丈夫、小她十岁的祥林死后,不肯再嫁。但她的一系列悲剧也随之展开。她的婆婆为了给小儿子娶媳妇,把祥林嫂嫁到了深山野坳。祥林嫂的婆婆利用了妇女绝对从属于夫族家长制的特权,要求祥林嫂的行为以她的利益为转移。有意疏漏了从一而终的训诫。从中,我们不难发现其赤裸裸的压迫与剥削的真面目。祥林嫂最初定反抗是动人心魄的。她“一路只是嚎、骂,抬到贺家坳,喉咙已经全哑了。拉出轿来,两个男人和小叔子使劲的擒住她还拜不了天地,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脚上,头上还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由此可知,被逼再嫁对她来说,是更深层次的苦难。这一点从她宁愿以生命为代价,来争取自由的搏斗中可以看出来。但仔细想想,与其说是她的反抗,倒不如说是她本能的挣扎。所以说,祥林嫂的反抗是盲目的。外界的围墙和内心的围墙,同样是难以逾越的。这一切,都是夫权要祥林嫂“从一而终”造成的后果。
封建神权、政权又惩罚了祥林嫂的“不守妇道”。因为她是再嫁,是“大逆不道”。从祥林嫂的初嫁亡夫、再嫁守寡到沦为乞丐的悲剧一生。我们说命运对她是不公平的。但她从没有怀疑过命运对待自己的不公平,而是一味的顺从,连当初仅有的一点反抗也没有了。祥林嫂的周围是无形的封建观和有形的迫害者,就是鲁四老爷及镇上的一些人。他们组成了一张无形的大网,把来自外界的种种压力统统笼罩在没有反抗的祥林嫂身上。其实,她的第一个家庭的崩溃,就已经为她的幸福画上了句号。柳妈在祥林嫂遭受了一系列不幸后,对她说了有关“阴司”的话,使她生活在极端的恐惧中。由此可见,柳妈也是祥林嫂悲剧的促成者。她虽然也生活于社会最底层,但她的意识就是当时封建意识的代表。她对祥林嫂的嘲笑与“鉴赏”,正是她敌视祥林嫂的反抗的反映。尽管柳妈是那种带着封建迷信的“威吓”,但麻木的祥林嫂却深信不疑。因此,在柳妈的教导下去捐门槛。“赎罪后”,祥林嫂更加勤劳,想以此来弥补丧失家庭对她的打击。当她坦然的去拿祭器时,四婶的一声“祥林嫂,你放着吧。”,这句话彻底无情的摧毁了祥林嫂最后的希望。就这样,勤劳善良的祥林嫂被以鲁四老爷为代表的封建势力迫害的精神失常。最后,这个可怜的乞丐惨死在人们的祝福声中,一如一片鸿毛飘落在雪地上,悄无声息的推出了人生的历史舞台。
封建“四权”毁灭了祥林嫂,我们也感受到了她的反抗意识。但由于祥林嫂长期本能的以封建文化所规范的行为准则,作为自己为人处事的标准。所以,她的反抗是对“从一而终”的恪守,是对封建节烈观的愚忠。因此,她的挣扎是苍白无力的。这犹如那黑夜里划过的流星,稍纵即逝。祥林嫂的毁灭虽然有她自身的弱点,但最终还是被强大的封建势力所扼杀。
《离婚》中的爱姑,是鲁迅小说中最具有反抗性的农村妇女形象。她貌似泼辣,实则软弱。丈夫要离弃她,她整整闹了三年。最后,双方不得不请出和知县老爷关系较“铁”的七大人来调停。爱姑不仅有娘家人支持,同时受到辛亥革命的影响,具有一定的反抗精神。她要让“老畜生”、“小畜生”全都“走投无路”.。但结果是七大人一个喷嚏就把她镇住了。而七大人依然是封建势力的代表,他要维护的是封建的“伦理纲常”。在旧社会,离婚就是丈夫休掉妻子,那是比守寡更没面子的事。那时候,爱姑的脑子里还没有想到任何谋生的手段和生活出路,她必须得依赖丈夫而生存。她闹了三年,要挣的,其实是去做一个男人的奴隶和附庸。所以,尽管她的反抗是激烈的,但还是肤浅的、不彻底的。爱姑的悲剧让人们感受到的依然是强大的封建阶级传统观念。
(三)从追求个性解放到走上绝路的子君
《伤逝》是鲁迅以城市知识女性作为主人公的作品。子君是接受“五四”新思潮洗礼的知识青年。在她身上,显示出新时代的气息。这种气息最突出的表现在子君的石破天惊的宣言:“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鲁迅曾以“沉默啊,沉默,不在沉默中爆发,就在沉默中灭亡。”来隐喻不争气的国民同胞。子君的这句铿锵誓言,证实了她属于爆发的一群。但爆发并不等于真的胜利,从其结局可以看出。但无论如何,这句话依然表现出新时代女性前所未有的惊醒。子君勇敢的冲破家庭的牢笼,和涓生租屋同居。当变成家庭主妇时,忙于家务,连谈天的功夫都没有。当初的勇敢和无畏,在现实中被消磨殆尽。随着涓生被解雇,家境陷入困境。他们的爱情逐渐出现了的裂痕,子君又回到了冰冷的封建家庭,不久便死于无爱的人间。
子君的悲剧,也是时代的悲剧。“五四”运动虽然是一场声势浩大的思想解放运动,但中国的封建势力仍然占统治地位,封建思想仍然根深蒂固。“小说深刻的指出了,在黑暗社会里,恋爱和婚姻问题不可能是一个孤立的问题。它的最终解决,不能仅靠个性的解放,它只能是整个社会解放的一个组成部分。”②子君和涓生的反封建行为,必然会受到封建势力的阻挠。他们的个人奋斗,还不能挣脱封建势力的大牢笼。在“小东西的作祟下,涓生被解雇了。他们失去了赖以生存的起码的经济基础。在各种势力的孤立下,他们最终还是陷入了绝境。
子君的悲剧也有其自身的原因。子君是进步青年,为了追求幸福和自由,他们结合了。也曾有过安宁和幸福,但婚姻胜利后,他们的爱也停滞不前了。子君没有了新的理想,新的追求。没有像涓生一样继续学习和探索,争取更好的发挥自己的个性特长,去做一个自立于社会的女子,而是蜕变成一个关在家庭牢笼里的平庸的小女人。“由于他们自身的动摇和妥协,他们的反抗每每失败。这种经常的失败和挫折又 进一步加深了他们的痛苦。”③鲁迅对这一类人的评价是“全国学生,或被誉为志士。然由仆观之,则于中国实无何种影响,仅是一时现象而已。”作者认为这些学生们过于向往爱情自由的美好。天真的因为有了自由就有了一切,结果遇到实际的琐碎问题,马上感到幻灭。从子君反抗的失败,我们看到一个具有强烈反抗精神者个性的毁灭。
探究鲁迅小说中的几个女性人物,先生既哀其不幸,又怒其不争。但最终造成他们悲剧的根源依然是压迫人、毒害人的封建思想。从愚昧的单四嫂子到渴望幸福的祥林嫂,在到极具反抗性的爱姑,到新时期的子君。我们可以看到时代女性艰难的前行足迹。
二.社会意义
鲁迅先生在对封建主义进行顽强坚韧的战斗的同时,始终对被压迫在社会最底层的妇女,给予深切的同情。他在文章中指出:“这社会制度把女人挤成了各式各样的奴隶,还要把种种罪名加在她头上。”这表现出鲁迅对妇女的悲惨遭遇和不幸命运给予了深切的同情和怜悯。鲁迅不但写了这些内心的悲苦生活,而且写到了她们的反抗和觉醒。从爱姑及子君等人的身上看到了希望。而且预示了妇女解放的道路是无可阻挡的向前发展的。
从鲁迅小一定的说中的几位女性可以看出,她们的悲剧在今天仍具有现实意义。从经济学角度讲,经济基础决定上层建筑。她们的悲剧,其中一个隐藏的原因,就是处在经济和政治的双重压迫下,最终造成悲惨的结局。由此可见,妇女要想获得完全的自由和解放,经济上必须独立,政治上必须自由。如果子君和涓生结合后,勇敢的去谋一份职业,不去做家庭里依依可人的“小鸟”,其命运或许是另一个结局。在我国,古代的妇女地位低下,完全没有自己的权利。鲁迅先生就是要揭示她们的悲苦生活,帮助她们寻找出路。争得做人的权利。他把解放妇女,反对封建礼教和反对整个封建制度联系在一起,毅然的举起了反封建的伟大旗帜。
篇2:鲁迅小说中女性的形象
《祝福》女性形象的社会时代性体现
在文学创作中,鲁迅一方面十分注重作品的文学性,另一方面,他也时时刻刻将其作品当作一把利剑,直击当时社会的心脏。
体现了时代对婚姻及贞操观的认识。在中国旧社会,对妇女的“节烈”是要求非常严格的。当妇女在她的丈夫死亡之后,他们便不能改嫁,否则就是大逆不道,不守妇道,这就是节。烈有两种,一是不管是已嫁还是未嫁,只要是所许配的丈夫死了,妻子也要殉情。另外一种烈指的是当面临污辱或受到污辱之后,要么自尽要么死亡,没有其他的选择。正如鲁迅在《坟
我之节烈观》所说,在中国封建社会,女人一旦失去了丈夫便面临“节”的选择,寡妇必须宣扬“以贞励天下”和“饿死事小,失节事大”,这才是她们唯一的出路。
《祝福》里的祥林嫂,由于对生活充满了热爱,也敢与追求新生活,所以,她选择了在失去丈夫丈夫之后苟活在这个世界上,她的这种行为是被当时人所不耻的,其二,她还在失去第一个丈夫之后改嫁了他人,更加加重了她失节的罪恶。在当时的社会背景下,没有人为祥林嫂的勇敢而鼓掌,这也就注定了她是一个悲剧性的人物,人们都视她为不祥之物,甚至到最后祭祀的活动都不让她去参与准备,这对于以佣人身份来谋生的祥林嫂说是一大打击,最终,这位勇于失节的女性也难也摆脱悲剧的命运,在新年中默默死去。
表达了时代对金钱的理解。在小说里,金钱二字虽然没有明显的出现在文字当中,但是,我们可以看出金钱二字的隐形存在。首先,祥林嫂一次次回到鲁镇做工,她的目的就是为了得到金钱,虽然她经历了那么多的事情,但是,为了生活下去,她必须自己去赚取生活赖以生活的金钱,当最后,她发觉自己已经失去了存在的意义,再也赚不来金钱的时候,精神与物质的双重压力下,祥林嫂崩溃了,最后在一年中最热闹的时候去世了。
另外一个人物形象,卫老婆子的身上,我们也可以看到强烈的金钱观。小说中,卫老婆子是一个在金钱利益驱使下显得毫无人情味的人,她为了获得金钱,将祥林嫂送到鲁老爷家打杂,最后间接的成为了促使祥林嫂死亡的人物之一。但是,卫老婆子在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她丝毫没有感到不合适,因为,她的灵魂正如礼教吞噬灵魂一般,被金钱所吞噬了
反映了时代对社会风俗的认同。在封建社会里,玉皇大帝、阎罗王等神灵在人们的眼里是神圣不可侵犯的,他们不仅在低位上是至高无上的,而且,人们的一切举动以及命运都掌握在他们的手中。在鲁迅的这部小说的人物身上,也体现了一种对社会风俗的认同。
柳妈可以说是小说中受这种思想比较典型的女性形象,比如,她对祥林嫂说阴司里的事情,甚至为祥林嫂死去之后还会受到两个丈夫的争夺而担忧,最后,她得出结论,为了公平起见,阎罗可能会选择将祥林嫂只锯开,然后将她一半一半分给两位丈夫。柳妈的这段分析在如今看来是十分的愚昧,但是祥林嫂选择了相信,一方面是此时的祥林嫂精神已无寄托,另一方面,也反映出那个时代对社会风俗的认同。
从女性形象角度分析鲁迅对待女性的态度
呼唤思想解放。从鲁迅众多的作品中,我们可以发现“哀其不幸,怒其不争”是他对愚昧弱小者的态度。在他的小说《祝福》里也是如此,对于祥林嫂等一系列女性人物形象,他的态度也是“哀其不幸”的。
《祝福》是深沉的,当读者读完这部小说,很容易就会感受到鲁迅在这部小说中所寄予的精神力量。小说里,鲁迅以笔为刀枪,与封建社会作斗争,希望以微薄之力帮助女性觉醒。在他的小说中,以祥林嫂为代表的人物形象是麻木的,虽然其遭受了很多的不幸,但是,她们始终没有勇气反抗封建制度,因为这才是造成她们的悲剧的最重要、最根本的原因。
?l展健全人格。中国自古以来就是崇尚美德的礼仪之邦,然而,在鲁迅所生活的那个社会,面对着社会的各种冷漠,他在思考着:中国人到底怎么了?表现在小说创作里,即是鲁迅先生通过笔下的丰富的女性人物形象呼吁女性应该建立健全人格。
祥林嫂的人生悲剧,一方面是当时社会造成的悲剧,但是,读完整部小说,我们可以这样说,从某种程度上来看,亦是其人格缺憾造成的悲剧。不仅是祥林嫂,小说在《祝福》中,那么多普普通通的看客都是有着人格缺憾的人物形象。她们或如同柳妈一般愚昧,对封建风俗趋之若鹜,或如同卫老婆子般势力,一心只知道为了钱财进行奔波,完全没有任伺的人情味,这些具有人格缺憾的人们在面对祥林嫂的悲剧的时候所表现出来的虚伪、保守、无知等,正是鲁迅所心痛的,他希望社会能尽快帮助人们健全完善人格,如此,民族才有发展的希望。
礼赞母性伟大。正如鲁迅在杂文《小杂感》中对母性发出的感叹:“女人的天性中有母性,有女儿性;无妻性。妻性是逼成的,只是母性和女儿性的混合。”从句感叹可以看下出鲁迅先生对母性的认可。
在小说《祝福》里,祥林嫂身上散发出人类最原始的母性,是人们歌颂和赞扬的善良的母亲。小说《祝福》里,最为读者所引用的就是祥林嫂叙述阿毛是如何死去的情节。那么一大段的描述,将阿毛失踪的过程描写的请清楚楚,让读者读起来十分的心疼。在心痛中,我们似乎能够感受到祥林嫂那是的心情,同时也可以看到作家鲁迅对母性的礼赞。
在小说里,没有人关注祥林嫂的故事,但是,鲁迅却用深沉的目光,一直追随着这位伟大而又不幸的母亲,在她死去之后,为她祝福。
篇3:论鲁迅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关键词:鲁迅小说,女性形象,悲剧,关爱
一
鲁迅是中国现代文学史上伟大的思想家、文学家,其重要体现之一就在于他的小说创作。鲁迅小说涉及的社会问题是相当广泛的。正如他在《呐喊》序言中所说的,他写的小说内容都是使他“不能全忘却的”回忆。很明显,鲁迅写小说,往往当作回归到他回忆中的旧中国去游历和探索,因此,他的小说绝大多数取材于自己的故乡———绍兴[1]。这也正如他在《我怎么做起小说来》中承认的:我的取材,多来自病态社会的不幸的人们中,意在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鲁迅说他写小说是要画出“沉默国民的魂灵来”[2]。因此他深入到中国国民的灵魂之深处去思考、寻验。对于时代与民族而言,鲁迅无疑是超前的。因此他无论生前与身后都不能避免寂寞的命运。他总是在思考着人的觉醒和解放,主要是那些在旧中国处于社会底层的,受封建制度及礼教长期束缚的普通民众,他们的生活是凄惨的,人格尊严是受到无情地践踏的,这其中绝大部分是妇女,因为在旧中国妇女是最没有社会地位的,她们成为夫权、族权、政权、神权压迫下的玩物,甚至至死也摆脱不了被欺瞒的命运。鲁迅一直深切关注妇女问题,并体现在他的小说创作当中。
二
鲁迅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并不是很多,却大都成为了现代文学史上的“经典”。他笔下的女性形象可以大致概括为两类:一是旧社会农民妇女形象,她们多贫困交加、愚昧麻木,如:杨二嫂、单四嫂子、吴妈、祥林嫂、九斤老太、七斤嫂等;二是城市女性形象,她们不惜用自己的生命来换取个性的自由解放,通过不断的斗争来获得个体的人身自由,如:子君,爱姑。鲁迅是如何思考女性的身份、地位、生命价值、生存意义,以及女性解放的出路呢?通读他的小说,我们可以归纳出三个基本的主题:“爱”———对每一个生命个体的关爱,“死”———生命无辜的毁灭;“反抗”———对来自一切方面的对生命奴役残害以及那些女性对此所发自灵魂的绝望抗争。下面就对单四嫂子、子君、祥林嫂三位女性分别给予分析和评论。
(一)爱———对每一个生命个体的关爱
《明天》是《呐喊》中的一篇,也是鲁迅写的第一篇描写农村妇女的小说。主人公单四嫂子是一个死了丈夫又贫困守寡的女人,平日里只靠自己的双手去昼夜不停地纺出棉纱来养活她和三岁的儿子宝儿,对生活可以说毫无奢求,她唯一的希望大概只是养育宝儿,望子成龙。宝儿瞪着一双小黑眼睛想了一刻,便说:“妈!爹卖馄饨,我大了也卖馄饨,卖许多许多钱———我都给你。”孩子稚气童真的愿望,以及对妈妈至真的爱恋是怎样温暖了这位可怜妈妈的心啊,这也给单四嫂子带来多大的力量啊。“那时候,真是连纺出的棉纱,也仿佛寸寸都有意思,寸寸都活着”。正是有了这平常而微小的希望,才支持着这个守寡女人的悲苦的心,给她以挣扎着活下去的勇气……通过单四嫂子的生活,鲁迅以他深邃的艺术笔触塑造了中国劳动妇女的苦难的形象。她喘息在残酷无道的重压下,却还能为了人间的一点温暖而默默地忍受着生活的煎熬。却不料这样一点小小的安慰也落了空,病魔和庸医夺去了宝儿的生命,也就等于夺去了这寡妇最后的希望。单四嫂子是那样的纯朴、善良、安分。宝儿是那么可爱、朝气、孝顺。在她们母子的生活中,完全没有一点“分外”的要求,她只是为了起码的生活条件整日里不停地劳动着,他们被剥削得已经不知道真正的幸福是什么,而只能通过母子之间的亲情来互相“取暖”。
单四嫂子是个丧夫的女人,她没有对社会有丝毫怨言,我想在所谓的东方文明的熏陶下,她应该已经麻木了,失去了“没有爱的悲哀”。因为在中国的古训里早有律条:死了丈夫,不能另行改嫁,只能守节。所以徽州地区至今还有那么多牌坊。苦难的生活给予她的微茫的希望,只是为了养大孩子而挣扎着、奋斗着。而当这微茫的希望也幻灭了的时候,死了丈夫又死孩子的单四嫂子,只能把“无所可爱的悲哀”寄托在宝儿魂魄入梦上。鲁迅在描写单四嫂子所处的环境是这样说的:“门内是王九妈蓝皮阿五之类,门外是咸亨的掌柜和红鼻子老拱之类。”他们都聚集在这可怜的寡妇周围,但他们除去按照惯例烧纸钱、赊棺材,吞尽这寡妇仅有的一点积蓄外,谁又曾经真正给予她一点同情和温暖呢?可以说单四嫂子所处的环境是令人窒息的。也正如鲁迅在《呐喊》序言里所说的:“凡是愚弱的国民,即使体格如何健全,如何茁壮,也只能做毫无意义的示众的材料和看客,病死多少是不必以为不幸的。”这也体现出鲁迅小说的一种创作模式———看与被看的模式。为什么封建的宗法制度可以延续那么长,我想人们的不觉悟,人与人之间的冷漠和互不关心,也就成了封建统治阶级维护宗法统治的重要支柱吧[3]。
单四嫂子的不幸遭遇,真实地概括了封建宗法统治和礼教压迫下的劳动妇女的悲惨命运。鲁迅借用一个这样平凡的故事,即广大旧中国劳动群众平凡生活的小悲剧,正是为了向世人揭示那整个时代的悲苦的生活面貌。他的思想是具体的、深刻的:黑暗的宗法制度与封建礼教,在奴役践踏着千百万劳动人民,连单四嫂子这样一点起码的合理的生活愿望也残酷地剥夺了。试想等待单四嫂子的将是怎样一个“明天”呢?鲁迅曾说:“既然是呐喊,则当然须听将令了,所以我往往不恤用了曲笔,在《药》的瑜儿的坟上平添上了一个花环,在《明天》里也不叙单四嫂子竟没有做到看见自己儿子的梦,因为那时的主将是不主张消极的。”如果叙述出静夜中的单四嫂子竟没有做到看到自己儿子的梦,虽然增加了悲凉阴冷之感,但是会使小说更有深度。然而先生却没能这样做,这是他听了钱玄同的意见以后,用了“曲笔”的结果。因为那时的钱玄同是不主张消极的,所以鲁迅在修改小说时便毫无顾忌地打破自己原来的构思,为的是使作品“比较的显出若干亮色”[4]。这也同时反映了他的“爱”的哲学。因为在那样的社会———浓重的黑暗。等待着这个可怜寡妇的,将只能是更沉重、更无穷无尽的苦痛和悲哀、更漫长、更黑暗的无情岁月。这平凡的悲剧,也正是灾难深重的时代悲剧的缩影。所以,可以将《明天》中单四嫂子形象概括为体现了鲁迅对女性“爱”的特点。即爱———对每一个生命个体的关爱。
(二)死亡———生命无辜的毁灭
鲁迅说:“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从和作者相关的人们里去找,是不能发现切合的了,但因为“杂取种种人”,一部分相像的人也就更其多数,更能招致广大的惶惑。所以我们可以认为《祝福》里的祥林嫂形象是运用了“杂取种种人,合成一个”的创作方法。创作的目的也就是上文所说的写小说的动机是揭出病苦,引起疗救的注意。他将下层社会民众的不幸陆续用短篇小说的形式发表出来了,原意其实只不过想将这显示给读者,提出一些问题而已。所以他用小说强调和放大的思想,开拓的知识,焦点在于“旧社会的病根”,然后“设法加以疗伤”。可以说这些都可以在《祝福》深深地体会出来。而其中焦点不言自明———祥林嫂。《祝福》的情节是众人耳熟能详的,这里就不加以赘述。我们来看看鲁迅写《祝福》时候的社会时代的背景,当时社会矛盾十分尖锐,革命的一切基本问题都表现得非常突出,广大的人民群众特别是农民还过着极其痛苦的生活,大革命的风暴还没有到来。随着新文化统一战线的分化,鲁迅不断地加强了对真理的求索和对社会问题的探讨,并开始接触各种思潮。他从同情劳动妇女的悲惨命运,发展到对妇女问题予以足够的重视,并进行了一定的探讨。这是他向封建旧势力战斗,为新事物“呐喊”的一个重要组成部分。由此可见,收在《彷徨》里的第一篇小说《祝福》是对那个黑暗社会的轰炸。这应该也是《祝福》思想性深刻的一个原因。鲁迅先生看到了在旧社会的下层女性身上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节烈观,因为她们对节烈观看得很重,甚至把它奉为圭臬。在封建时代节烈观是男尊女卑、三从四德的派生物,鲁迅通过这看到了更深层次的男权中心文化,揭露了节烈的腐朽和残酷,也就通过这一窗口看到了整个男权中心文化奴役、压迫妇女的本质,从而达到了对女性启蒙的目的。同时,他又为女性觉醒和解放想出了一条道路,即实现女性“人之自觉”。只有女性自身认识到传统文化中的弱点,才能有所醒悟,也从而打破圭臬,实现自由[5]。
《祝福》写的深刻处,在于它通过祥林嫂的悲剧,更充分、更集中地表现了封建宗法统治,如何用它的黑暗触角时时处处给祥林嫂以残酷的打击,使她无可逃避地步步被逼向死亡的陷阱。威压着祥林嫂命运的,不只是鲁四老爷的地主阶级的代表人物,而是整个封建宗法制度。它的统治支配着政治、经济、宗族、宗教和道德的一切方面,像一张无形的黑网笼罩着祥林嫂。但是,渗透着作者冷隽的笔调的,又是怎样难以忍受的愤怒和悲哀啊。冷酷、令人窒息的冷酷,不断挤压着祥林嫂,使她无可逃避,更无法逃避死亡的结局。《祝福》的开端写了“送灶”,结尾写了“祝福”之夜。那是作者刻意安排一种具有讽刺意味的喜庆景象。纷飞的瑞雪,连绵不断的鞭炮声,“似乎合成一天音响的浓云,夹着团团飞舞的雪花,拥抱了全市镇”。但就在这喜庆的祝福之夜的纷纷拥抱中,勤劳一生的祥林嫂却死于灾难深重的饥寒交迫与惨烈的精神戕害,这就是“天地圣众”所给予她的“无限的幸福”。祥林嫂死了,那她是否就解脱了呢?我想那个惟求做稳奴隶的祥林嫂,在受尽肉体的压榨摧残,精神受尽嘲弄凌辱后,最后还必须怀着深沉的恐惧走向死亡。对她来说,死亡不是长期痛苦生活的解脱,而是另一种更痛苦的生活的开始(到阴间去承受锯刑)。鲁迅先生在表现农村妇女所受压迫的痛苦方面达到了极高的艺术深度,至今也少有人超越。祥林嫂的形象也成为一个艺术的典型。整篇小说充满了对全部封建宗法制度和思想体系的烈火般的仇恨,同时也充满了与封建宗法制度不共戴天、势不两立的彻底的决裂的精神。
《祝福》中的祥林嫂受到的“关心”来自于柳妈等一系列同属于贫下低贱的劳动妇女,她们所表现出来的性格特征又是什么?她们是封建礼教的受害者,从而产生了冷漠的恶性心理,在强者面前被抑止了的感情蓄积为对弱者的无情精神摧残做了准备,从而向弱者进行毫无遮拦的宣泄。她们的这种精神病态表现出人与人之间关系带有极大的浅薄性、冷酷性。她们中有的是痛苦麻木地自守,极端冷漠地旁观,有的则是无情的精神摧残和怨毒之气的宣泄。可以说这些弱者在自觉不自觉中肯定了封建伦理道德的信条。鲁迅对这种人物心理的把握是透彻和深刻的,他在处理人物之间的关系的态度是严峻的。对一个无呼唤余地、无反攻能力的祥林嫂来说,这只能是一种伤感而无法申诉的悲剧。鲁迅运用的是一种冷峻的笔法进行描写而非铺排的酣畅淋漓的笔触,因为它们表现出的艺术悲剧韵味不足以传达那种在平静中吃人的现实格调。我们可以将祥林嫂形象概括为鲁迅对女性刻画的另一个重要特征:“死”———生命无辜的毁灭。有人会认为祥林嫂在死前有过对灵魂有无的怀疑,就是呈现出微弱的正转状态,我们可以认为这是在生命道路上对封建思想、封建伦理道德和对在此支配的社会关系的朦胧感受,一种思想变化发展的趋势,对艺术悲剧的影响应该是微弱的。特定的时代环境决定了祥林嫂的命运悲剧,而对她的“回光返照”也正体现出鲁迅的一种希望。这在《伤逝》中有很好的体现。
(三)反抗———对来自一切方面的对她们的生命奴役残害和绝望抗争
《伤逝》是鲁迅小说中的仅有的一篇以青年爱情为题材的作品。小说一开始,就先声夺人地为全篇定下一个“忏悔自省”的调子———“如果我能够,我要写下我的忏悔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这就产生了一个问题:涓生“悔恨和悲哀”是什么?《伤逝》的内涵得到升华,是否仅仅是涓生感伤和逝去的感情呢?小说不仅歌颂了男女青年涓生和子君反对封建专制,争取恋爱自由、婚姻自由的斗争,更深刻地描写了知识分子心灵的历程。鲁迅也因此提出一个重要的社会问题:中国青年,特别是妇女,究竟怎样才能从旧势力压迫下得到解放?《伤逝》则成为鲁迅的启蒙主义所达到的一个新的高峰。“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种同封建家庭决绝的态度,的确是表现了“五四”前后第一代知识女性的反封建精神。女主人公子君就是发出这个勇敢的呼声,冲破封建家庭的束缚,义无反顾,坦然如入无人的境地,奔向她所向往的理想的爱情生活。子君也许会在其他方面未脱尽旧思想的束缚,但可以肯定的是她在爱情问题上,在自己的终身大事上,是无畏而勇敢的。在涓生的记忆中,无畏的子君绝不是感情轻浮的少女,她天真、善良、娴静而又纤弱。子君性格也正是由于她所处的家庭环境的影响,寄居在叔父家,在城市上学。以前的她可能一直生活在威严和冷眼中,处于少女时代的子君同样会有着对美好理想的向往。新文化、新思想启蒙了她,时代更为她打开了眼界。她第一次在生活中发现有一个相知的异性青年涓生,虽然只是一个小职员,生活艰难,但却有一颗火热的心和进步的思想,为她揭开了新生活的帷幕。涓生向她表达了挚爱真情,所以她被感动了并倾心于他,愿意和他携手同行,追求美满幸福的生活。可以说当时支持子君的理想是“爱”,她当时的勇敢和无畏是因为“爱”,是涓生的爱给了她生活的勇气,使她不顾一切地反抗旧社会的伦理教条。涓生是一位首先接受了新思想而觉醒的青年,他启发和关爱着子君。但同时他也是个性格复杂的人物形象。“五四”风暴中追求个性解放的信条之一就是自由之身,谁也没有干涉自我的权利。
子君对未来美好梦幻激励着她为摆脱封建束缚进行了无畏的斗争。但在当时封建势力还很猖獗的社会里,子君比之涓生会有更多的先天弱点,因为她对社会接触不多,她的知识面也不广,但是在她身上值得肯定的是她对新知识、自由美好的渴望和憧憬。我们应该清楚,爱情不是抽象的东西,人也不能生活在对美好事物的憧憬中,更不能生活在抽象的爱里。我认为正确的生活方式应该是生活艺术化,而艺术也要生活化。所以生存的环境对他们的婚姻生活产生了很大的压力,他们也必须面对这残酷险诈的人间。简单的家具,已经用去了涓生筹来的款子的一大半,而子君也卖掉了她仅有的金戒指和耳环,为他们共同的家加入了一点股份。但最终的结局是涓生被辞退了。共同的生活使他们有充分相对的时间,先是沉默的相视,接着又是沉默……而子君在新的生活中只能忙于家务,生炉子,煮饭做菜,喂狗养鸡,每每汗流满面,短发都粘在前额上,手也开始粗糙起来。因为忙,所以管了家务,便连谈天的工夫也没有,何况是读书和散步。这也最终造成了他们无爱的结局。也为最后涓生说出他们之间无爱埋下的深沉的隐患。涓生说:“不过三个星期”,就渐渐清醒地读遍了她的身体,她的灵魂,似乎对她已经更加了解,揭去许多失去之前以为了解而现在看来却是隔膜了,即所谓真的隔膜了。鲁迅则说出解决的方法:“爱情必须时时更新,生长,创造。”但涓生与子君太缺乏生活的经济支柱,从而也使彼此爱的理想的斑斓色彩在不断剥落。涓生对子君的热情也在冷却,而对于子君来说,这新的生活又何尝不使她感到困惑,她只得强颜欢笑,操劳家务,目的只是为了分担一下涓生的辛苦,为这个共同的家努力贡献着自己的力量。从这一层面看,子君并没有变。唯一产生变化大概是涓生对幸福的需要观的扩大。因为涓生的愿望是让子君能陪他一起读书、一同散步和聊天,总起来是要生活高雅一点,安闲一点。我想就算他们在经济上完全可以满足这种生活,结局大概也只是“一只新笼子”,生活大概也只能模式化、固定化。他们的理想化的爱也不会有“时时地更新、生长、创造”。这种生活方式只是他们对生活的一种向往。于是,本来以为完全互相了解的子君和涓生,现在却疏远隔膜起来,相对彼此的爱已经成了彼此之间的精神负担,所以涓生已经动摇:“我老实说罢;我已经不爱你了!但对于你倒好得多,因为你更可以毫无挂念地做事……”他放弃了子君,因为在他心中认为子君应该可以感受到彼此之间的隔阂,但是出乎意料之外,子君是完全无力承受突然来自爱情的打击,她陷入了恐怖之中,离开涓生之后,毫无生存能力的她只能回到旧家庭中,并终于“独自负着虚空的重担,在灰白的长路上前行,而又即刻消失在周围的威严和冷眼里”。这一结局是悲剧性的,鲁迅先生对此表示了无限的惋惜和沉痛。涓生陷入良心的谴责和痛苦的忏悔之中:“我不应该将真实说给子君,我们相爱过,我应该永久奉献她我的说谎。”“我没有负着虚伪的重担的勇气,却将真实的卸给她了。”“使我希望,欢欣,爱,生活的一切,却全都逝去了,只有一个虚空,我用真实去换来的虚空存在。”这是一个多么可怜的真实,又是一个多么卑怯的真实。作为生者的涓生必须生活下去,所以在小说的结尾鲁迅赋予其新的生命希望。“如果真有所谓鬼魂,真有所谓地狱,那么,即使在孽风怒吼之中,我也将寻觅子君,当面说出我的悔恨和悲哀,乞求她的饶恕”,“在孽风和毒焰中拥抱子君,乞求她宽容,或使她快意……”[6]正是这一切,给涓生带来了新的启示和觉悟———“我活着,我总得向着新的生路跨出去,那第一步,———却不过是写下我的悔恨和悲哀,为子君,为自己。”这也反映出鲁迅反抗绝望的哲学。所以我们可以认为《伤逝》的子君的形象体现了鲁迅对女性描写的另外一个特点,也是最为重要的一个层面:反抗———对来自一切方面的对生命的奴役残害的绝望的抗争。
三
综观鲁迅的全部小说作品创作,即也就是上文借单四嫂子、祥林嫂、子君三位女性形象来体现出这三方面的特点。当然,这三者是互相联系、互相渗透的,并非孤立地存在于某一形象刻画之中,但我们可以看出鲁迅是有侧重地加以描写的。我们在阅读鲁迅的作品时也同样应该仔细地体会和把握。他告诉我们的是在任何时候都是不完美的、有缺陷的、有弊端的,而我们只有正视这一现实的生存状态,然后作出自己的选择与追求,而不能把希望寄托在虚幻的“神话”的实现上。
著名学者钱理群说:“人在春风得意,自我感觉良好时是很难读懂鲁迅;人倒霉了,陷入了生命的困境,充满了困惑,甚至感到绝望,这时才有可能会理会鲁迅的思想。”[7]我想这是有一定道理的。鲁迅曾说:“写小说必须是为人生,而且要改良这人生。我深恶先前的称小说为闲书,而且将为艺术而艺术看作不过是消闲的新式别号。”我们可以认识到他写小说上有自己的功利目的的,是要利用小说的力量来改良这社会,而且把文学和人生的改良和健全发展联系起来,在《呐喊》《彷徨》中,鲁迅实际上写了两种人物类型,即前面所说的下层农民的灵魂和知识分子的灵魂。可以说他对知识分子灵魂的深入是与自己的血肉相融的,如上面《伤逝》中的子君和涓生。相对来说他对诸如杨二嫂、单四嫂子、祥林嫂的命运是关切和同情的,重在更加深刻地揭示出在她们身上的国民劣根性,以引起广大民众的觉醒,他是带着责任感去描写她们的处境,着重暴露病态社会的人的精神状态,同时也是对现代中国人的灵魂的伟大拷问,他逼着读者一起来正视人性的卑劣,正视淋漓的鲜血[8]。
鲁迅最终为女性的人身解放指出一条道路,那就是绝望的反抗,是对社会、对自身、对自己的一个反抗。希望无所谓有无,关键在于你是否愿意正视它并且时刻去追求。“真的猛士,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我们的前方是路需要自己去踏过,鲁迅先生作品的深度就在于他能够穿透现实的黑暗去开掘、体验更内在的更深的被遮蔽的黑暗,进入精神的层面,有的作品还进入了生命存在的本体,即超越他的经验来成就一种存在的追问。
四
鲁迅小说的内涵是丰富的,不是从一种角度就能阐述清楚的,所以我们思考鲁迅的作品和提出我们的问题时应该加以审慎的解读和分析,因为现代小说在他的笔下得以产生并且完善,可见他的思想具有时代的超越性,是值得我们去思索和深化的。鲁迅曾在《野草》的题词中写下:“当我沉默着的时候,我觉得充实;我将开口,同时感到空虚。”[9]他所有的作品中亦透露他的沉默世界,对中国普通贫民妇女的刻画则是他对当时黑暗社会对普通平民的残害和压迫的控诉,普通大众的生活尚且如此不堪,更何况是那些没有地位处于社会底层的妇女呢?鲁迅描绘的女性形象深刻而难忘,先生抓住了她们的生活细节,用自然平实的语言白描了一个又一个典型而可悲的劳动妇女。
参考文献
[1]陈漱渝.鲁迅风波[M].大众文艺出版社.
[2]钱理群.与鲁迅相遇.三联书店.
[3]林贤治评注鲁迅选集.湖南文艺出版社.
[4]钱理群.鲁迅作品十五讲.北京大学出版社.
[5]吴中杰编著.吴中杰评点鲁迅小说.复旦大学出版社.
[6]张杰,杨燕丽选编.鲁迅其书.社会科学文献出版社.
[7]钱理群,温儒敏等.中国现代文学三十年(修订本).北京大学出版社.
[8]朱栋霖,丁帆,朱晓进主编.中国现代文学史(1917—1997)(上册).高等教育出版社.
篇4:鲁迅小说中女性的形象
关键词:鲁迅小说 女性主义 自觉性 女性悲剧
女性主义( feminism)最早起源于西方的女权运动,泛指一切争取、维护女性权益的活动。鲁迅作为新文化运动的领袖,率先开始关注中国女性的命运,对于他的文学经典的批判式重读,在新时代,有着极为重要的意义。在这里笔者将从探究鲁迅小说中的女性形象开始,逐步分析出鲁迅的女性观,并从女性主义角度审视其先进性和局限性。
一、 鲁迅小说中的女性形象
鲁迅一生共写了三十三篇小说,其中共出现了四十多位女性人物,其中《明天》、《风波》、《祝福》、《伤逝》、《离婚》这五篇小说均以女性人物为主要人物,并且都成为了脍炙人口的优秀作品。综观鲁迅小说中的女性人物,可以笼统地分为两类,即“新女性”和“旧女性”。
“旧女性”主要指的是旧中国的农村劳动妇女,其中以祥林嫂和单四嫂子为典型代表。这些女性大多没有什么文化,吃苦耐劳,具有中国传统下层劳动女性的基本特征。她们的命运,总体来说可以用一个词来概括——悲惨。以祥林嫂为例,正如鲁迅那个最为犀利的比喻“吃人”,祥林嫂的一生,就是一个被一步步吞噬掉的人生。在阅读《祝福》的过程中,我们目睹着祥林嫂的幸福被一点点剥夺掉,看着一个安分耐劳,“脸颊却还是红的”的女性,变为“脸颊上已经消失了血色”,再到“脸上瘦削不堪,黄中带黑,而且消尽了先前悲哀的神色,仿佛是木刻似的”。那么是谁吃掉了祥林嫂呢?正是封建礼教。
“新女性”主要是指拥有生活在城市并接触过新思想拥有一定文化的女性。其中最为典型的代表便是子君。“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利!”这是子君的话,也是鲁迅所有小说的女性形象中所说的最为豪迈和先进的一句话。不同于那些在农村中充满“死气”的妇女,子君一出场,就带来一股清新的风。“她总是微笑点头,两眼里弥漫着稚气的好奇的光泽。”鲁迅对于子君显然是充满眷顾的,作为鲁迅笔下的女主角,子君显然是最纯真可爱,青春勇敢的女子。在那样的时代,一个女子敢于和家庭决裂,那是拥有多么巨大的勇气,同时对于那个能让她做出这般孤注一掷的男人,她又是多么的信任和深爱!但是就是对于这样一位女子,鲁迅又是如斯残忍,让子君承受了最为残酷的结局。她被她的爱人抛弃,最后死去。子君也成了“被吃者”,被社会,被家人,更是被她那自私自利的爱人。
在鲁迅的小说中,无论是“新女性”还是“旧女性”,无论是反抗者还是妥协者,最后的结局都没什么不同。吃人者日复一日愚昧麻木地活下去,被吃者心和身被吞吃殆尽。这就是鲁迅笔下的,中国女性的悲剧。
二、鲁迅对女性主义文学批评的贡献
鲁迅的小说揭露了中国女性受苦受难的现实境遇,鲁迅本人也终生关注中国女性的命运,其小说中传达思想和女性主义有所契合,并对中国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做出了巨大贡献。
首先,鲁迅的小说中传达的思想与目的符合女性主义的核心原则。女性主义有它始终如一的核心原则或者说根本目标,即两性平等、社会和谐以及个人的自由。鲁迅是将国民从黑暗中惊醒的作家,他塑造的那些饱受压迫和不平等待遇的女性深刻地控诉了我们的社会和社会中的人对女性所犯下的暴行。
其次,鲁迅在关注中国女性处境的同时认识到了中国女性悲剧命运的根源。“女性处境是女性主义理论和实践的直接动因。它指与女性的生存直接和间接相关的客观物质和社会文化条件,包括政治体制、思想意识形态、历史文化传统、社会习俗各个方面对女性身心的作用。”①鲁迅的小说和其他评论文章对女性处境之艰难的诠释是十分充分的。女性的处境,并不是以一句“封建礼教的戕害”就可以简单的概括。我们能从《祝福》中看见人性的丑陋,能从《离婚》中看见强权的恐怖,能从《伤逝》中看见生活的不易,从《明天》中看见迷信的危害,能从许多的细节中追溯女性命运的源头。“女性并不是生就的,而宁可说是逐渐形成的。”②这是波伏娃的名言,同时也是许多女性主义人士的普遍观点。弗吉尼亚·伍尔夫在《一间自己的屋子》中引用了17世纪的女诗人温澈西夫人那充满愤懑的感叹:“女人是被教育成的而非天生的傻子。”③祥林嫂等女性的悲剧命运,其自身的思想上的局限性也是罪魁祸首之一,但祥林嫂的思想是被教育成的而非天生,中国女性的社会处境才是其悲剧的根本原因。
三、从女性主义角度看鲁迅小说局限性
鲁迅虽然关注中国女性的命运,在小说中塑造了大量的女性形象,但是受到历史条件、性格身份等多方面影响,从女性主义角度仔细审视会发现鲁迅小说中存在着不少局限性。
首先,鲁迅的小说缺乏女性视角。仔细阅读鲁迅的小说不难发现,鲁迅小说中的女性们都处于一个“被看”的地位。在鲁迅的小说中,女性几乎没有自己的想法,我们无法直接得知那些女性的心路历程。女性本身洞察历史的名分被彻底的无视。我们对她们的一切了解,都是从他人的视角那里得知。这一点,在《伤逝》中表现得极为明显。小说的副标题是“涓生的手记”,所以很明显这篇小说是用涓生的视角来描写的,所以读者所认识的子君,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子君,只是涓生眼里的子君而已。子君的心里到底一直在想些什么呢?我们无从得知,只能从涓生有失偏颇的描述中去推测。鲁迅的小说叙述者几乎全都是由男性视角展开的,这就不可避免地发生对于有失偏颇的描述。女性形象主体的缺失和单一性的男性视角描写,造成了鲁迅小说中“明写女性却实无女性”的现象,这样的特征萦绕在鲁迅所有描写的女性的小说中。
第二,鲁迅并没有将女性放在与男性等同的地位去描述。鲁迅的确同情中国女性的遭遇,但他本身的男性身份和思想局限性并没有彻底脱出男权主义的禁锢。鲁迅并没有将女性放在和男性等同的地位去描述,字里行间对于女性的轻视较为明显。女性在鲁迅的小说中无一例外都是彻彻底底的弱者,无论是精神还是肉体,都无法摆脱桎梏。鲁迅的小说可以唤起人们对女性的同情,却无法赢得人们对女性的尊重。鲁迅将女性视作弱势群体,忽视了女性自救的可能。同时小说也强调了女性本身的性格的丑陋之处,有时在强调之时忽视了人性本身的弱点。如在《离婚》中,鲁迅犀利地讽刺了爱姑对于强权的惧怕,甚至将这一情况置于以强权压人的丑陋行径之上。
四、 结语
综上所述,鲁迅与女性有关的创作,表达了他对女性命运深刻的关注与解析,和女性主义共享着同样的原则与理念。他所创造的典型女性形象,给后来的女性文学创作和女性主义文学批评提供了宝贵的财富,其内涵的深刻,甚至超出鲁迅本人的思想范围,有着巨大的解读的价值。同时,鲁迅的小说也代表了那一代人在女性解放和平等问题上的思维极限,从当代女性主义的角度,我们可以看到鲁迅与其笔下的女性形象、“代言者”与“被代言者”之间的隔膜和原因。站在女性主义的角度,我们并非是批判鲁迅小说优劣,而是将鲁迅小说置于女性社会处境和两性关系中考察,看到鲁迅贡献的和他未能写出的。在鲁迅时代受到关注却还未被充分认识的女性群体,她们的遭遇足够引起我们的重视,并引以为戒。在新时代,我们必须避免那个时代妇女命运的延续与重演,让我们的文明,进入新的高度。
注释
① 魏天真,梅兰. 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导论[M].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3:131.
② (法)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309.
③ (英)弗吉尼亚·伍尔夫.一间自己的屋子[M].王还,译.三联书店,1989:72.
参考文献
[1] 魏天真,梅兰. 女性主义文学批评导论[M].华中师范大学出版社,2011.3
[2] (法)波伏娃.第二性[M].陶铁柱,译.中国书籍出版社,1998
[3] (英)弗吉尼亚·伍尔夫.一间自己的屋子[M].王还,译.三联书店,1989
篇5:鲁迅作品中的女性形象
权
颉
[摘要]:鲁迅是我国伟大的文学家,是中国文学史上严重关注妇女问题,尤其是农村妇女,并把她们作为小说的主要艺术形象加以描写的作家。鲁迅在他的作品中深刻地揭露了封建思想和封建势力对旧中国农村妇女在精神上的严重摧残与毒害,表现了鲁迅对被奴役、被压迫的旧中国农村妇女悲惨命运的严重关注和深切同情。其中在作品《祝福》中,通过对祥林嫂这一农村妇女形象的成功描绘,反映了在封建统治压迫下辗转哀鸣的农村妇女的悲惨命运,探索批判了“国民劣根性”。对他笔下不觉悟、处境悲惨而精神麻木的人物,鲁迅持“哀其不幸”、“怒其不争”的态度,“揭出痛苦,引起疗救的注意”。
[关键词]:祥林嫂 悲剧人生 社会地位
鲁迅是我国伟大的现实主义作家,他的一生始终以抨击旧势力、揭露社会中的黑暗现象为己任。他的笔端时时触及社会现实,贯穿着始终如一的革命民主主义人文精神。尤其是对处在封建社会最底层,最易被伤害、被侮辱的中国妇女,鲁迅给予极大的关注和同情。对千万这些妇女悲剧命运的社会根源和思想根源,鲁迅进行了广泛而深入的挖掘,表现出作家对妇女问题的深切关注和对中国社会问题的独特见解。
他在《祝福》中成功地塑造了生动、深刻而富有典型意义的祥林嫂形象,正是通过对祥林嫂的描写,将中国文学史上描写妇女悲剧命运的主题,推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在中国文学史乃至世界文学史上开辟了一个新的历史时代。
一、个性特征造成的悲剧命运
祥林嫂是一个富有个性色彩的人物形象。她勤劳、善良、朴实、安分、倔强,是处于社会最底层的中国农村妇女的典型。尽管她受压迫,受剥削和受奴役,封建伦理道德和宗法思想的重压,命运极其悲惨,但她的倔强性格赋予她不轻易屈服命运对她的安排。她反抗过,挣扎过,但她的反抗、挣扎是局限的,仍然超不出封建礼教的范畴,是一种逃避现实的愚昧、麻木的表现,是封建礼教毒害的必然结果。
为了争到起码的人生权利,为了避免那个饱受虐待阴冷的“家”,祥林嫂逃到鲁镇当佣人。但她的“逃”,只是想做奴隶而做不稳“奴隶”。祥林嫂在被变卖到山里的过程中,在被逼与贺老六拜堂的日子里,人们“一不小心„„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角上,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祥林嫂这一撞,是“节烈”的思想驱使的结果,不过是为了“守节”而已。年轻守寡,带着唯一的儿子艰苦度日,儿子就是她生命的全部,而要使儿子在那个社会上过平稳的生活,做母亲的就必须严守“贞节”,这是几千年来封建思想对女性的明文规定,其实也是封建思想中的一个毒瘤。但是“贞
老六死后,“大伯来收屋,又赶她”,族权逼得她走投无路,现实使她无法活下去,世界没有祥林嫂的位置。“祥林嫂始终没有挣到一个‘人的资格’,却像一个赚钱的货物一样被卖掉了。”[4]
夫权,要祥林嫂守节。在旧社会,依照旧礼教,“女子一而,不得再嫁”;“饿死事小,失节事大”。所以,祥林嫂在她前夫祥林(一个比她小十岁的男人)死后,不肯再嫁;被婆婆抓回去逼嫁贺家坳,“在花轿上,她一直只是嚎,骂,抬到贺家坳,喉咙已经全哑了。拉出花轿,两个男人和她的小叔子使劲的捺住她也还拜不成天地。他们一不小心,一松手,她就一头撞在香案角上,头上碰了一个大窟窿,鲜血直流„„”。这是夫权要祥林嫂守节造成的后果。再婚后,丈夫死于伤寒,她又要为后夫守节,只能跟儿子阿毛相依为命。
神权、政权要惩罚祥林嫂不守节,她是神权摧残下的殉葬品。千百年来,阎罗王、土地庙组成鬼神系统,支配着中国人的精神,左右着中国人的灵魂。祥林嫂再嫁虽非自愿,但毕竟是再嫁了,就是“不守节”。“不守节”就是大逆不道,罪孽深重,不是小罪,而是“大罪”,就要受到惩罚。柳妈因受了封建迷信(神权)的影响和毒害,无意之中成了统治者的帮凶,她那有关“阴司”的话(“这种人活着要受苦,死后还要受刑:阎罗王将她锯开,分给前后两个男人”)使祥林嫂在精神上蒙受极大的压力。而政权的逼害尤烈,“鲁四老爷”是地主阶级的代表,是政权的化身,他支持或利用其他三种权力迫害祥林嫂。祥林嫂第一次来鲁镇做工时,鲁四老爷知道她是寡妇后就“皱了皱眉”,不愿意留她。但祥林嫂凭着自己的刻苦耐劳、能干,还能分配祭祀用的酒杯和筷子;当祥林嫂再婚再寡后,即第二次来鲁镇做工时,她的遭遇就大不一样了:她不但不能再碰那“神圣”的酒杯和筷子,而且成为人们日常的笑料;更为甚者,当她到土地庙捐了门槛,神气舒畅、坦然地去拿酒杯和筷子时,四婶慌忙大声喝道:“你放着罢,祥林嫂!”一句话彻底地对祥林嫂“判了刑”,“她像是受了炮烙似的缩手,脸色同时变作灰黑,也不去取烛台,只是失神地看着。直到四叔来上香,教她走开她才走开”。可见,此时的祥林嫂所受到的打击是何等之巨大!就这样,勤劳、善良的祥林嫂被以鲁四老爷为代表的地主阶级迫害得精神失常,丧失了劳动能力,又被一脚踢开,沦为乞丐,最后倒毙在漫天的大雪之中。
封建“四权”的绳索有如千斤铁链,紧紧地捆缚着祥林嫂戕害着祥林嫂:夫权要她守节,族权不允许她守节,政权和神权又惩罚她的“不守节”。这深入骨髓的苦楚,使祥林嫂求生不得,求死不能。鲁迅抨击的予头直指封建制度,具有鲜明的独创性。
这种鲜明的独创性,体现在鲁迅刻划了祥林嫂的几个“不甘于”:祥林嫂不甘于受婆家虐待,逃跑出来到鲁镇做工,靠自己的辛勤劳动来争得做人的资格;祥林嫂不甘于被人强逼改嫁,用生命来抗婚。在逼嫁的路上,她不但又哭又闹,拜堂时还用头撞香案角企图自杀。虽然没有死,但也撞
负担,使她欲生不能,寻死又不敢。
祥林嫂一生受尽压迫侮辱,在精神方面所受的毒害尤其厉害,虽然她不甘于屈服,然而她面对的是青面獠牙,一望即知的恶霸,它所处的环境甚至充满了“平和”的祝福之祥气,正如“四叔”书房装饰的朱榻大“寿”字以及对联所显现的“事理通达心气和平”的祥和气氛一样,她所处的环境很具虚伪性,可谓杀人不见血。
鲁迅在小说中展示了整个农村以至整个社会复杂的阶级关系,通过这些典型环境的描写,再现了典型环境中的典型人物,指出了祥林嫂悲剧的社会根源,祥林嫂不仅经济上受剥削摧残,而且又受到了肉体上,精神上的折磨。从小说里我们也可以看到她反抗的性质以及悲剧色彩是不同的。
祥林嫂是鲁迅塑造的“熟悉的陌生人”。“熟悉”是指:这个形象具有概括性、普遍性,看起来似曾相识;“陌生”是指:这个形象具有鲜明独特的个性。
祥林嫂的一生是苦苦挣扎的一生,其结果,却被地主阶级诬蔑为“谬种”。鲁四老爷说“不早不迟,偏偏要在这时候,——这就可见是个谬种!”“地主阶级年终祝福”,作为酬神祈福的盛举,是要“吉利的”,他们厌恶穷人在这时死去。鲁迅在刻划地主阶级丑恶嘴脸的同时,也深刻地写出了祥林嫂是被黑暗势力吞没的。鲁迅不但写祥林嫂在物质上、肉体上的被剥削、摧残,而且写她心灵深处的痛苦。通过祥林嫂的悲惨遭遇,作品深刻地揭露旧社会、旧制度的黑暗。祥林嫂的死,是旧中国农村劳动妇女对黑暗的封建制度、残酷的封建礼教血和泪的控诉,她的悲剧更代表着封建宗法社会里千千万万劳动妇女的命运。可以说,在中国文学史上,无论哪一个时期的作品,还没有像鲁迅这样真正写出一个中国农村妇女的灵魂。因而,鲁迅在这方面的成就是前无古人的。
注释
[1]鲁迅.《坟·我之节烈观》鲁迅全集·第一卷.人民文学出版社.1981年.第125页
[2]李明军.文化蒙蔽.《鲁迅小说中女性形象的精神桎梏》.第98页 [3]李新宇.《鲁迅的选择》.河南人民出版社.2003年8月版.第33页
[4]陈涌.《论鲁迅小说的现实主义》.《六十年来鲁迅研究论文选》.中国社会科学出版社1982年9月版.第78页.151页
[5] 前郭蒙古族师范分院语文研究小组.《为什么说祥林嫂是被四条绳索绞死的?》.吉林师范大学松原分院前郭蒙古族师范分院网.《走近鲁迅》.第26页
参考文献
篇6:鲁迅小说中女性的形象
知识分子的形象
(一)觉醒反抗的知识分子
《狂人日记》中的“狂人”是一个真战士。他既是一个在半封建社会中因受迫害而致精神失常的患者,又是一个封建家族制度和礼教的叛逆者。“狂人”生活在封建大家庭中,耳闻目睹了家族制度和礼教的罪恶,从“满页都写着‘仁义道德’”的历史中,看出“满本都写着两个字‘吃人’!”毫不留情地剥去了历代反动统治阶级标榜的“仁义道德”的假面具,一针见血地揭穿了中国封建宗法制度下吃人和被吃的真实历史和现实。“狂人”是因二十年以前要“把古久先生的陈年流水簿子,踹了一脚”,受到以赵贵翁为代表的封建统治者们的迫害而致狂的战士。他在被迫害发狂以后,反复思考自己被迫害的原因,经过观察现实、研究历史,认识了旧中国是吃人的社会,中国几千年的历史是吃人的历史,并识破了吃人者的各种伎俩,勇敢地起来同他们展开面对面的斗争,虽遭失败,仍不退缩,而是总结经验,同旧社会、旧家庭和旧我彻底决裂,最后找到了从“救救孩子”入手的新的革命途径,成为一个彻底反封建的战士。因而,从实质上来说,鲁迅《狂人日记》中的狂人是在战斗中逐步成长的彻底反封建的“精神界战士”。它真实地写出了一个彻底反封建的思想革命战士思想性格成长的过程。作品揭示出中国“四千年来”的历史“满本都写着两个字是‘吃人’!揭穿了封建统治阶级种种吃人的“老谱”,提出了“将来容不得吃人的人活在世上”的社会理想,并向整个社会发出了“救救孩子”的战斗呼唤。鲁迅在《狂人日记》中,通过一个精神病患者的意识流程,展示出知识者自我认识能力逐渐增强的过程。狂人发狂之始,感到“精神分外爽快”;而以前的三十多年则“全是发昏”。这样,他就把自己从过去的常规性现实世界中分离出来,以迫害狂患者的视点来观察客观外界,从而有一种陌生感。路人那铁青的脸色,怪眼睛的目光,母亲打儿子时要咬几口的话语,狼子村吃人的传闻等,使他隐隐地感到不安,产生了人们是不是想吃自己的疑惧。在他冷静的观察和清醒的反思中,逐步觉察到他们是要吃人。在对历史的研究中,又从仁义道德中看到吃人的字眼。当他联想到自己也将被吃时,就产生出一种无比恐怖的意识。这种恐怖正是从麻木中清醒过来后的一种情感体验,也是清醒地认识到自己处境的自我意识的觉醒。同时,也逐步认清了食人者的手段:不敢直接杀了,怕有祸祟,而要逼他自戕。由此,也达到了对客观现实的清醒认识。对此,狂人并没有消极的顺应,而是力图改变这吃人的状态。于是,便去“劝转吃人的人”。但对大哥的劝告却换来疯子的恶名。从大哥的态度中,狂人进一步思索出妹子死掉的原因,并领悟到自己也许在无意中充当了吃人者的角色,也是这人肉宴席上的帮凶!这是何等残酷的现实,心情又是何等的悲愤沉痛:“有了四千年吃人履历的我,当初虽不知道,现在明白,难见真的人!”这悲愤的呼声冲破了中华民族在自我认识上的蒙昧状态,使人们认清了“中国人尚是食人民族”的本质。狂人从吃人认识的确立,到自己也将被吃的预感,再到发现自己也是一个食人者,这是一个从对现实的发狂到自我意识觉醒的过程,是一个自我认识能力逐渐增强的过程,是一个从不安、疑惑、恐怖到绝望的情感体验过程,也是一个从自我肯定到自我否定的过程,终究还是被封建统治者迫害致死。
(二)追求自由的知识分子
《伤逝》中的子君和涓生等,都是在狂人的呐喊声中最早觉醒的知识者。涓生和子君只是希望获得婚姻自主和爱情上的自由,可以说,是这个世界上一个小小的愿望,但那些“仁义道德”却容不下他们的叛逆,他们需要的是奴隶。一个“忠诚”的奴隶,在那些“德高望重”的封建卫道士和“铁屋子”里面的“沉睡者”们,他们都不允许他们的“屋子”里出现叛逆者!在那间“铁屋子”里,人们永远地维护着他们认为是无法替代,无法逾越的礼教精神。封建伦理道德,纲常名教,诸如节烈、孝道。“以不情为伦理,都是吃人”的东西,最低限度也是压制人的个性的东西。涓生和子君在追求自己爱情和婚姻的自由的时候,便触动了“仁义道德”者们。在他们的眼中,青年男女之间是没有爱情自由可言的,有的应该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一旦脱离了他们的准线,那就是“叛逆者”,当然,他们是不会让那些“叛逆者”好过的。于是,涓生和子君便生活在一个众人白眼的环境里。涓生和子君经过他们自己的努力,他们成功地同居了,找到了自己的爱情,在他们自己看来,一切都是幸福的。但在那些封建卫道士的眼里,他们这些坏纲乱常的“激进分子”是不允许存在的!“我觉得在路上时时遇到探索,讥笑,猥亵和轻蔑的眼光”人们为什么要用这样的眼光来看他们?原因很简单,就是因为他们破坏了人们一直以来所认同的“道德”。封建的伦理道德沉重地压在每一位生活在“铁屋子”里面的人们身上,他们一旦脱离了这些准则,在社会上就难以走动。男女之间如果没有经过“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便结合,那就是“冒天下之大不韪”了,在社会里很难抬得起头来。一不小心便要落个身败名裂,更有甚者连命都保不住。但是在五四新思潮影响下成长起来的子君和涓生,都是具有资产阶级民主主义思想的小资产
阶级知识分子,他们有个性解放,男女平等,恋爱和婚姻自主的新思想。为了争取恋爱和婚姻自由,敢于同旧势力进行较量,勇敢地背叛封建礼教和封建专制家庭,高傲地宣称:我是我自己的,他们谁也没有干涉我的权力。这是子君反封建专制的战斗宣言。她和涓生同居,表现了她对封建道德和封建婚姻制度的勇敢的反抗。涓生和子君是勇敢的,对爱情也是真挚的,也是令人感动的。他们以强烈的批判意识重新估价现存的一切,发现和肯定人的价值,力图从过去的蒙昧状态中挣脱出来。他们谈论自由平等、婚姻自主,冲出封建家庭,表现出对传统文化的自觉反叛和与传统彻底决裂的勇气。这不仅是自我意识的觉醒,也是时代的觉醒,更是民族的觉醒。
(三)彷徨的知识分子
知识分子觉醒的自我意识同社会现实的矛盾对立,必然带来情感体验上的巨大痛苦。鲁迅在小说中, 往往把主人公放在极其痛苦的境地,来审视其灵魂颤栗、痉挛的过程,从而创造出具有深刻历史感的心理真实。《头发的故事》中的N 先生那愤世嫉俗的话语中,压抑着多少悲愤的情愫;《在酒楼上》吕纬甫那平静的叙述中,又凝聚着多少难以言传的痛苦。他把自己的做法视作无聊,就说明他的认识还未从以前所达到的高度上退下来,内心还有所不安,是一种不甘于此而又不得不如此的无可奈何的心理状态。尤其是孤独者魏连殳,要求平等自由,却被寒石山的村民看作异类;以平等的态度对待房东的孩子,却被认为低声下气;要求获得独立的人格,得到的却是冷眼、流言和失业。在现实的沉重压力下,自我意向进行反思他要寻求一种对现实的报复。他认为只有利用社会上普遍存在的等级观念,作为自己向社会报复的手段,才能成功。于是,他当上了师长的顾问,获得了尊敬,也失去了自我人格。这一转变伴随着痛苦的折磨,他在给申飞的信中,流露出无限的沉痛和悲哀,他意识到自己这样做是堕落、失败,无异于精神自戕、个性毁灭。他更加趋于内向,将本来的面目隐藏起来,而将玩世的态度示给人们。结果他胜利了,频繁的应酬取代了以前的孤独寂寞,众人的捧场慰藉着空虚的灵魂。如果他能心安理得于这捧场和颂扬的话,也许能保持心理的平静而免除痛苦,然而恰恰相反,他是清醒地意识到自己“已经真的失败”,失去了往日的理想,失去了个人的尊严和人格。那“惨伤里夹杂着愤怒和悲哀”的长嗥里,既包含着对人的尊严的呼唤,也裹藏着巨大的痛苦和悲愤。这一切是难以靠精确的定量分析所能测定的,只能从心理趋向上来体验揣摸这痛苦的巨大容量。魏连殳徘徊于新旧势力之间。从行为方式上看魏连殳做军阀的顾问是向旧势力的妥协;但是,魏连殳的倒戈只是表面现象,在思想意识上他还能清醒地意识到这样做是失败了,还能感知到失败带来的痛苦。他那求自我实现而不得的痛苦,在个人与社会的冲突中无法解脱的悲愤,对于社会的失望,汇成了一种绝望的情绪。这种情感效应使他在自暴自弃中寻求一种对社会的报复,在报复中求得发泄这种情绪的快意,因而这是一种绝望的抗争。他在宾客应酬、打牌纵酒中求得一种自我麻醉,在对房东一家的耍戏中获得一种报复前仇的精神快慰。这是觉醒的个性意识在与社会争斗中败下阵来之后,经过自我调节达到与社会环境的一种表面的平衡和谐, 谁也不理解的孤独和悲哀依然存在于心底,外在的放浪形骸掩饰不住内心的痛苦。他彻底绝望了,对理想、对社会,也对他自己。因而不能说他的行为是对社会的消极顺应,而是一种变态的反抗。他要为“不愿意我活下去的人而活下去”,在结算往昔仇隙的快意中发泄郁结在心头的悲愤,在游戏人生中嘲弄黑暗的社会和愚昧的庸众。
农民的形象
(一)民愚昧的农民
阿Q是国民劣根性的典型代表。“精神胜利法”是阿Q性格中的一个十分重要的因素。不敢正视自己的奴隶地位,用自欺欺人、妄自尊大的方法麻醉自己,在强者面前敢于忍受屈辱,自轻自贱,麻木健忘,对于弱者则加以欺辱,还自鸣得意。
在未庄这个生活环境中,阿Q尽管受尽剥削和奴役,但是,在被压迫和被剥削时,阿Q不思通过现实的反抗和斗争,夺取本应该属于自己的东西,而是用“精神胜利法”来减轻痛苦,在虚幻的想象中获得一点儿心理上的自我安慰。例如,在赵太爷不认阿Q是本家,给了他一嘴巴之后,他心里想,“现在的世界太不成话,儿子打老子„„”如此一想,仿佛是阿Q统治着未庄的赵太爷,在这片刻时间内真的是他的儿子一样。然而,在另一方面,正是这个处于社会最底层、深受剥削和压迫的阿Q,在性格深处却又积淀着一种近乎残暴的“奴隶主”意识,一旦有条件或者面对弱者的时候,这种残酷就会表露无遗。“我不知道我今天为什么这样的晦气,原来就因为你!”在被“假洋鬼子”的哭丧棒打后,在酒店门口看到迎面走来的静修庵的尼姑。阿Q走过去就是一口唾沫,还伸手去摸尼姑新剃的头皮,呆笑说“秃儿!快回去,和尚等着你„„”“和尚动得,我动不得?”他看到尼姑满脸通红便觉得自己的勋业得到了赏识,听到尼姑带哭的声音更十分得意的“哈哈哈”大笑。被抢者压迫,他又反过来欺压更弱者。阿Q在幻想要参加“革命”,他想“革这伙妈妈的命,太可恶!太可恨!„„便是我,呀要投降革命党了。”阿Q的革命是什么呢?他真的只想通过革命争取属于自己的自由、平等吗?不是。“这是未庄的一伙鸟男女才好笑哩,跪下叫道‘阿Q扰民。’谁听他,第一个该死的
是小D和赵太爷,还有秀才,还有假洋鬼子,„„留几条么?王胡本来还可以留,但也不要了。„„”“东西,„„直走进去打开箱子来:元宝、洋钱、洋纱衫,„„, 秀才娘子的一张宁式床先搬到土谷祠,此外便摆了钱家的桌椅,——或者用赵家的吧。”“赵司晨的妹子真丑。邹七嫂的女儿过几年再说。假洋鬼子的老婆会和没有辫子的男人睡觉,吓,不是好东西!„„吴妈长久不见了,不知道在哪里,——可惜脚太大。”这就是阿Q的政治革命、经济革命和爱情革命吧!报私仇,捞一把、选美人。做了“强者”,就欺负“弱者”。阿Q很容易满足,当然他并没有得到自己想要的,而是通过他的“精神胜利法”满足了他自己,以获得心理上的安慰。阿Q本来是给地主当牛做马,只是游艺会有个老头子称赞他“真能做”,他听了便很喜欢,很满足。阿Q头上长了癞疮疤,这是一个缺陷,但当别人开他玩笑时,他却怒目而视,说,“你还不配„„”于是觉得在他头上长的是“一种高尚的光荣的癞头疮”了。有一回,阿Q赌博,本来赢了很多洋钱,却在混乱中全不见了。他感到了失败的痛苦,但他在自己脸上用力的打了两个嘴巴,似乎打的不是自己,被打的是别人,片刻,他又转败为胜,心满意足了。甚至在已经面临被杀头的片刻,他还羞愧于自己在画押时画对的不圆,但他又立即自我解嘲:“孙子才画得很圆的圆圈呢。”
在鲁迅的小说里,阿Q可以作为一个最为独特的形象而独自作为一个类型人物。我们可以看到,在鲁迅略带嘲讽的语调中,阿Q的身上可以说是没有一点可亲的特质。他的“自欺欺人”、“精神胜利法”,他的“欺软怕硬”、“自我作践”,都具有相当大的普遍性。作为改造“国民性”的理想中的一个最大的成果,鲁迅成功地塑造了阿Q这样一个人物形象,把中国人的深层人物性格揭示得淋漓尽致,这是他的一个巨大的贡献。
(二)麻木的农民
鲁迅小说中的另一个被迫害的形象便是闰土。闰土是鲁迅小说中唯一一个从少年写到中年的农民形象。中年时期,他朴实憨厚但精神麻木,生活窘迫,完全被封建社会吞噬了,没有反抗,反而维护着封建等级制度。闰土这个朴实憨厚的农民,见了多年阔别的童年朋友,也是百感交集。他心头撞击着复杂的矛盾,“现出欢喜和凄凉的神情”,自然有许多话要奔涌而出,但也只是“动着嘴唇,却没有作声。”这矛盾反映了一个饱经沧桑的农民,感情上虽然是牵挂着童年真挚的友谊,但壁垒森严的阶级对立的现实是严酷的,最后还是选择了身份和社会需要的“老爷”的称呼,接着便是拉水生给“老爷”磕头。封建主义的等级被称为“老爷”的革命知识分子感到“气闷”,而闰土反而认为是合理的并去维护它。所以“我”的母亲要闰土还是“哥弟”相称时,他几乎是吃惊地说:“阿呀,老太太真是„„这成什么规矩。那时是孩子,不懂事„„.”这“规矩”不但扭曲了闰土的性格,污染了他的灵魂,而且也毁灭了人与人之间真正的平等的友谊。对于闰土的苦难,“我”和母亲曾感叹地说:“多子,饥荒,苛税,兵,匪,官,绅,都苦得他象个木偶人了。” 闰土从少年到中年的深刻变化,凝结着他大半生受尽封建社会压迫和剥削的苦难经历,也铭记着封建传统观念在精神上给他带来的巨大的负担和影响,使他“成为迷信的驯服工具”,而传统的宗法观念在此也成了“吃人”的元凶,他不仅吞噬着人的外貌,更吞噬着人的精神。
鲁迅对农民的关注立足于封建社会丑恶的现实生活,并深入到封建社会的本质灵魂深处,挖掘出病根,展示病态,积极寻求疗病的良药。他了解中国的农民,关怀中国农民,默默而又是赤诚地爱着中国农民、这种情感,在中国历史上,只有鲁迅是最无虚饰而又最热烈,最厚重,这种感情,贯穿在鲁迅描写他们形象的一个生活中的片段,或者半生事迹,或者是从童年写起,直到二、三十后的一切中。鲁迅不仅描写了封建时代农民生活上的贫困,而且描写了他们精神上的痛苦,揭示了他们的愚昧和麻木,揭示了造成他们困难的社会根源。他意在“重造国民灵魂”,唤起作为民族中大多数——下层人民的觉醒。
相关文章:
鲁迅小说中的看客形象02-05
小初衔接教育德育管理02-05
鲁迅小说的艺术特点02-05
论鲁迅小说的语言特点范文02-05
鲁迅儿童视角小说02-05
鲁迅小说的艺术特色02-05
鲁迅小说主题教学02-05
鲁迅小说论文02-05
余华:从鲁迅的小说说起02-05
鲁迅的小说教案范文02-05